“少奶奶饒命!少奶奶我冤枉!剛才說話的那個并非是……”
那小廝被打的就要暈厥過去,“啪啪”的一板子一板子接著下去,伴隨著哀叫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fā)麻。小廝抵不住疼痛,就要把事情交代出來,只是被匆匆趕來的顧秋蓮給喝止住了。
顧秋蓮怒道:“堵住他的嘴巴!到了這個時候還胡說八道,快來人,堵住他的嘴巴!”
相對于羅瑞雪的安然自若雍容大方,顧秋蓮在旁邊大嚷大叫的,顯得一副潑婦模樣,實在是鮮明對比。
羅瑞雪開口了,柔聲說道:“母親,不要為這點小事生氣,生氣容易老的,不值得。”
顧秋蓮臉色鐵青,憋著一口氣怒瞪著羅瑞雪,卻只能說:“瑞雪說的是,說的是。今兒個你大喜的日子,這里見了血腥,不吉利,我們還是去屋里說話。”
羅瑞雪瞧見她的表情就想笑,氣得表情扭曲猙獰卻不能發(fā)作,怕是要氣出心臟病來。
滕燕賜到了跟前,就見羅瑞雪抿嘴而笑的樣子,雖然雙目不能視物,卻神采飛揚,絲毫自卑怯懦也是沒有的,落落大方,不愧是相府出來的千金小姐。
滕燕賜又瞧了一眼不遠(yuǎn)處狼狽至極的滕翰哲,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滕燕賜說:“藍(lán)杏,扶著你家少奶奶去休息。”
“是。”藍(lán)杏不敢多言,點頭稱是。
羅瑞雪出了一口惡氣,心中暢快了不少。但是那滕翰哲顯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留在滕家做少奶奶可不是個好歸宿。
這本小說羅瑞雪是瞧過的,之前在火車上無聊,就隨便買了一本書消磨時間。小說前半段還算看得仔細(xì),后面只是囫圇吞棗的看了個大概,現(xiàn)在真是后悔不迭。
滕翰哲在這本書里只是個男配而已,和相府庶女羅鶯兒偷情,迫害嫡妻羅瑞雪,還設(shè)計冤枉羅瑞雪不守婦道,最終買兇將羅瑞雪燒死。滕翰哲最后也沒什么好下場。
羅瑞雪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滕燕賜,很乖順的被藍(lán)杏扶著走了。她心里盤算著怎么脫離滕家,她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呆著,卻也知道不能急功近利,不然適得其反就糟糕了。
滕燕賜將滕翰哲和顧秋蓮留下,先是斥責(zé)了滕翰哲一頓,隨即又說:“將本王的鞭子拿來。”
侍從立時答應(yīng),雙手擎著一根黑色長鞭,遞到滕燕賜面前。
顧秋燕一瞧那鞭子,嚇得差點昏厥過去,哭著說:“王爺,可不能打??!翰哲身子骨弱,從沒受過這等苦,他此時此刻也知道自己錯了,以后絕對不犯,就不要再打了。”
滕燕賜冷笑,乜斜著滕翰哲,說:“丞相之女,多少富貴人家想也想不來的事情,你卻道聽途說丞相嫡女不受丞相愛見,就如此怠慢?就算再不受愛見,那也是嫡女,旁人比不了的。這事情若是丞相聽聞……”
他說到此處便不說了,滕翰哲打了個哆嗦,顧秋蓮也知道滕翰哲捅了簍子,不敢再多說。
羅瑞雪回到屋中,就留了藍(lán)杏一個伺候,其他人遣走了。
隔不多時,就聽外面有吵鬧聲,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哭求的聲音,仔細(xì)一聽像是滕翰哲的聲音。
滕燕賜是上過戰(zhàn)場帶過兵殺過敵的,武功身手出神入化,這是自不必說的。他親自動手,十鞭子下去,滕翰哲只有哭爹喊娘的份,想要躲也躲不過,喊聲比剛才那小廝還驚天動地。
羅瑞雪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凳子上,笑著問:“藍(lán)杏,這是什么聲音?”
藍(lán)杏聽著心里害怕的哆嗦,低頭小聲回答:“奴婢……奴婢不清楚。”
“哦?”羅瑞雪抿唇一笑,說:“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往后你陪在我這個瞎子跟前,怎么說話怎么辦事兒,你都仔細(xì)著想好了,再說不知道我可不饒你。”
藍(lán)杏聽著羅瑞雪打趣一樣歡快的口氣,卻脊背發(fā)涼,差點雙膝一軟就跪下求饒,連連說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我乏了,扶我上床休息罷。”羅瑞雪似乎是滿意了。
羅瑞雪以前沒被人服侍過,雖然不適應(yīng),可是現(xiàn)在自己是個“瞎子”,身邊不留人難免讓人懷疑,只好留下一個膽小的藍(lán)杏。
藍(lán)杏伺候著她除掉鳳冠霞帔,動作小心翼翼的。羅瑞雪本身生的是極美的,放眼京城里,恐怕找不出一個能與她相提并論的,就連皇宮里眼下最受寵的貴妃娘娘也是比不得。
此時羅瑞雪除了外衣,卸了妝容,只著一身薄薄的單衣,更顯得身段婀娜風(fēng)流。這身子才及笄不久,還年輕得緊,容貌秀美中摻雜著幾分稚嫩,就算不點胭脂水粉也是明艷動人。
藍(lán)杏心中唏噓不已,少奶奶生的這般好看,不知比那羅鶯兒強出多少,大公子怎么就不喜歡少奶奶呢?
她可不知道現(xiàn)在的羅瑞雪已經(jīng)換了個芯子,不是以前的那個了。以前的相府千金美則美矣,卻因為眼睛不能失誤,心中自卑極了,神色膽怯萎頓又灰頭土臉的,讓人忽視了她本來的容貌。而現(xiàn)在的羅瑞雪,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自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