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素心你真厲害,竟能領(lǐng)到月錢。”堯雪珊見到林子萱提著竹籃回來,忙迎上去,興奮的道,“我就知道,你去的話一定有辦法拿回月錢的。”
林子萱苦笑一下,自己這一拐一瘸的狼狽模樣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竹籃搶眼?人心啊……
“咦,這不是鈺珊院的月錢,這月錢綢上分明標出個羽字,這是天羽閣的月錢!”想到此,堯雪珊嚇得忙將手中的竹籃扔出去,像是那竹籃瞬間化作了毒蛇猛獸一般。她看向林子萱,責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還有你這幅慘樣子,莫不是你將玉兒搶了?”
林子萱嚶嚶低泣,委屈道:“小姐,是,是玉兒欺辱我。她還非逼我將竹籃拿到鈺珊院,否則,她就要……嗚……”實在擠不出眼淚,林子萱只能低著頭干嚎。
“素心,跟著我這個無能的小姐,讓你受苦了。”
主仆二人剛要抱頭痛哭,就聽屋外院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林子萱狠狠掐了自己手臂內(nèi)側(cè)一把,痛得淚瞬時就涌了出來。
“二妹,周管家,來鈺珊院可有什么事么?”堯雪珊帶著林子萱來到院里,見到來了如此多的人,畏懼的向后退了幾步,聲音小小的道。
二小姐堯雪顏身披著妝緞狐肷褶子大氅,素雪絹裙垂于地面,臉上略施薄粉,膚白勝雪,唇紅齒白。與她相比,其余的所有人所有物都成了背景。
她身后跟著丫鬟玥兒和玉兒,身側(cè)站在一位身穿褐色上乘絲緞襖袍的中年男人。男人身后跟有幾名小廝。
“大姐,玉兒前來稟告于我,說是她要素心捎帶的月錢,平白少了許多。兩人在路上一時爭執(zhí)了起來,她不服,便來告知了我。大姐可知此事?。?rdquo;
“我,”堯雪珊咬咬下唇,一雙驚慌的眼睛左右亂轉(zhuǎn)著,半晌才慢吞吞的說道,“我并不知情。”
“定是素心私吞了。”玉兒搶白道,“竹籃給奴婢時,奴婢便感覺重量不對,細數(shù)一下卻是少了。她還抵死不認,奴婢便報了二小姐。周管家,還請您為玉兒做主。”
堯雪顏淺笑道:“周管家在侯府伺候了近二十年了,向來公正,這次事情與大姐有關(guān),長幼有序,我一介女流實在不敢唐突,這才勞煩周管家跟我走這一趟,有勞周管家。”
“二小姐這樣客氣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定當公正處理此事。”周福目光投向林子萱,質(zhì)問道,“玉兒說的可是實情?你可有什么辯駁之言?”
這周福四十左右的年紀,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濃眉厲目,眉宇間倒真有一股子的正氣。
林子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訴道:“求周管家明察,求二小姐明察,我愿與玉兒當場對峙,她所言之事,全是信口雌黃栽贓嫁禍之詞。”
“求明察,”玉兒屈身跪下,手指著竹籃,道,“現(xiàn)在就可當場驗?zāi)侵窕@中的月錢,若是玉兒冤了素心,玉兒愿以死向素心賠不是,可若是素心中飽私囊,還拒不認錯的平白冤我,那素心也得被趕出侯府去。”
“瞧你這丫頭的火烈性子,真是跟四妹久了,脾氣性子也暴躁起來,動不動就死啊殺的,”堯雪顏道,“這是侯府可不是戰(zhàn)場,見不得那么多血腥。周管家,不如這樣,若是玉兒冤素心,那就將玉兒趕出府去,若是素心有錯,那也當嚴懲,侯府不能有這樣刁鉆妄為的奴才。”
堯雪珊黛眉皺起,連連搖頭,卻是不敢多言語半句。她身邊的丫鬟不就是這樣一個個被趕出府的么,最后留下年紀最小最為愚笨的素心,如今這素心心智忽開,也變得靈敏起來,馬上就成了別院的眼中釘。她只盼著素心能明白她的意思,現(xiàn)在磕頭認錯,一頓責罰之后,或許還能留在府中。
“奴婢愿意。”
聞聽林子萱如此言語,堯雪珊只覺得身子一冷,眼瞧著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玉兒也愿意。”玉兒道。
數(shù)月錢的小廝數(shù)完數(shù)額,前來稟告,道:“回管家,回二小姐,竹籃中月錢一共四十兩。”
“二小姐,這月月錢四小姐本該是多少?”周福問道。
“距離宮廷大宴不過三月有余,我便做了主張,多增了各院月錢,以供各院小姐籌備衣衫首飾。四小姐這月該得一百兩。”堯雪顏道。
“素心,如今證據(jù)確鑿,也不容你再抵賴,來人啊……”
“且慢,”林子萱不容周福下令便搶先道,“周管家您難道不奇怪么,領(lǐng)月錢這等子大事,玉兒為何要把竹籃給奴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