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的地方——文舍門前已經(jīng)聚集了數(shù)百人了。樹蔭下的林淺心也在那神色淡然的等待著,像一朵空谷幽蘭。如果她手中的錦帕沒有如此慘遭蹂躪的話,翠竹也會如此認(rèn)為的。
“小姐,今天天氣有些熱,你就去馬車?yán)镄菹⒁幌掳伞4笊贍敍]有這么快出來的。如果大少爺出來了,我會叫你的。”翠竹給林淺心拭去額頭上的細(xì)汗,擔(dān)心的說道。
“沒事。我哥應(yīng)該快出來了。”林淺心連眼神都沒有給翠竹一個,看著被抬出的人越來越多,平靜的臉上也染上了擔(dān)憂。
看著自家小姐臉上的紅暈及額頭上的細(xì)汗,翠竹不經(jīng)意間提起:“小姐,您為什么那樣對待白蘭啊。”
林淺心眼里閃過一絲暗芒,轉(zhuǎn)頭看向翠竹臉上那仿佛剛剛想起的神色,笑道:“你說呢?”
翠竹覺得自家小姐剛才的笑容仿佛讓她看到了溫暖的陽關(guān)下的清冷月光,讓人覺得分外的冰冷:“奴婢駑鈍。”
秀氣的柳葉眉微挑,林淺心似笑非笑的說道:“駑鈍?”
想著上一世白蘭的所作所為,林淺心不得不在心里感嘆道:真是一朵名副其實的白蓮花?。?/p>
翠竹偷偷的咽了口唾沫,現(xiàn)在的小姐好危險。原本想讓自家小姐分心想些別的事情的,現(xiàn)在倒好了,把自己搭上了,她感覺自己的嘴角都有些僵硬了:“可能她有些地方做的不對吧?”
林淺心嘲諷的笑了笑,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著翠竹,接著就滿臉疑惑,好似初生的嬰孩,“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嗎?”
翠竹不知自己額頭上的汗是因為天氣太熱還是害怕:“沒有,奴婢覺得小姐做的很對。”
“是嗎?我要是這樣對你,你也覺得很對嗎?”林淺心眉毛輕佻,戲謔的說道。
“對,小姐什么時候都是對的。”翠竹鄭重其事的說道。
林淺心笑了笑,仿佛放下了什么,“逗你呢。不過,白蘭確實對不起我了。”
翠竹輕呼一口氣,小姐終于正常了,笑容終于不這么冷了。聽見小姐的話,她有些疑惑,自己天天和白蘭在一起,沒有看見她有什么對不起小姐的啊。
林淺心看見她疑惑的表情:“早晚的事。”
翠竹一愣,接著有些明白的點點頭,確實如此。據(jù)她所知,白蘭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丫鬟,現(xiàn)在遠(yuǎn)離小姐也好,省的闖出大禍性命不保。
被翠竹這么一打岔,林淺心感覺自己沒有這么焦急了,不過被翠竹提起的過往卻勾起了她內(nèi)心的仇恨。
文舍前方不遠(yuǎn)處的客來居酒樓的二樓上,一個人正用深邃的眼睛盯著林淺心的一舉一動。
他身后的娃娃臉男子正無奈的看著自家主子,真有一種“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有緣千里來相會,三笑徒然當(dāng)一癡。”的感覺。只不過,自家主子不是有緣千里來相會,而是用他面無表情的神色說著:我想吃客來居的飯菜。天知道自家主子什么時候喜歡上的。
軒轅沐風(fēng)喝著茶水,眼睛時不時的就往外瞄上兩眼,內(nèi)心升起一絲漣漪,清麗秀雅,美而脫俗,雅而秀氣,纖而不弱,純潔清麗,最主要的是她給人一種歷盡滄桑,洗盡鉛華的感覺,真不知道小小年紀(jì)的她怎么會給人這么一種感覺。
剛開始自己是為了她才關(guān)注她的,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不知怎么就發(fā)生了變化,他的心里慢慢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隨著時間的推移,身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主子,快午時了。”雷在后面提醒一下在這坐了快一個時辰,卻只點了一壺茶的主子。
軒轅沐風(fēng)又往林淺心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就在這里用飯吧。”
雷覺得幸虧自己的自制力挺好,要不然就會被這句話噎死,在內(nèi)心里對自家主子翻了個白眼:不是你想在這里用飯才來的這里嗎?真是的,誰不知道您老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過,他卻不敢當(dāng)著自家主子的面說出來,無奈的下去讓小二上菜。
時間就在林淺心暗自憤恨中飛快的流逝著,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時,會考結(jié)束的鐘聲已經(jīng)敲響。
林淺心立馬讓身邊的一個下人跑到文舍的門口去接自家大哥,心疼的看著自家大哥疲憊的神色,蒼白的臉色。
“好了,回家吧!”林浩初看著自家小妹那擔(dān)心過度的神情,好笑的揉揉她的頭發(fā)。
林淺心邊向自家馬車走去邊擔(dān)憂的說道:“我給你準(zhǔn)備的東西不夠嗎?大哥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在里面沒有吃好睡好???”
客來居上的軒轅沐風(fēng)看著下面兄妹情深的一幕,覺得分外的刺眼,剛才還覺得可以的飯菜,現(xiàn)在覺得特別的難以下咽。神色冰冷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出靛青色的素帕擦擦嘴角,“吃好了,我們走吧。”
雷看看自己才剛吃一口的飯菜,再看看已經(jīng)走到樓梯口的主子,夾起一塊紅燒肉使勁的咬了兩口,才任命的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