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已是過去半柱香的時間,兩個小丫頭極是伶俐,這會兒都雙雙守在正院回廊另一頭,并未跑去前院找軟轎。
林陌染正想揮揮手召她們回來,余嬤嬤卻忽然一手攔住她,正色道:“娘娘切慢!今日約娘娘單獨見面的并非老身,而是另有其人!還望娘娘隨老身前去,進一步說話。”
林陌染皺了皺眉。鬧半天,余嬤嬤支開丫鬟并不是為了跟她講王府內(nèi)宅的事情,而是受了別人的委托!能在王府之中輕易使喚余嬤嬤的人,除了燕肅祁,那便只剩下一個人……可林陌染這會兒,實在不想見到他!
“我有些累了。”林陌染敷衍道。
余嬤嬤察言觀色,道:“娘娘若是不愿見,自不必勉強。但恕老身多言,當斷不斷,反受其害,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以絕后患……”
林陌染何嘗聽不出她的話外音?這是要她仔細考慮清楚了,是留在王府,還是嫁進皇宮?是九王爺,還是燕樂晟?挑好了是誰,就要一心一意向著誰,絕不能有二心!
林陌染掩嘴一笑,道:“他要是能再賞我十幾二十萬兩銀子讓我砸,我倒是愿意見的。只是賞得再多,也不及自己家的錢來得踏實,余嬤嬤,你說是嗎?”一番話,頓時將方才的緊張情勢輕松化解。
余嬤嬤臉色漸緩,應(yīng)道:“娘娘說的對。”
兩人轉(zhuǎn)過回廊,走到盡頭,就見一身龍紋錦袍的燕樂晟負手立于兩株桃樹下。
微風(fēng)輕拂,勾起紛紛揚揚的桃花雨,香氣陣陣襲來,那人挺拔的背影卻在風(fēng)中巋然不動,唯見衣袂翻飛,似要化鶴絕塵而去。
風(fēng)停后,他卻緩緩轉(zhuǎn)身,面如冠玉,眸色繾綣,幾片殷紅花瓣正巧落在他左肩,纏著肩上散落的發(fā)絲,一絲一縷,黑紅相間,越發(fā)顯得妖艷。
燕樂晟身旁除了一個掌燈的魏公公,再無旁人。
林陌染正要福身施禮,卻見原本一直隨在身旁的余嬤嬤并未跟上來。再一細看,就連魏公公也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暗處。
想來此刻這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頓時一個激靈站直了,也不再跟他客氣,“皇上此番約妾身單獨會見,可是想討回那枚玉符?不巧妾身拿它還有用處,暫時不能還給你……”
燕樂晟卻勾唇一笑,打斷了她的話,“朕單獨會你,并非為了玉符。”
“那是為了什么?”
“朕找你就不能有別的事?”
林陌染聳聳肩,“妾身和皇上只有玉符這么一個交集,除了玉符,大概無別話可說。即便有話要說,也是皇上在行緩兵之計,想趁機從妾身這套走玉符,如此一來,妾身覺得,還是不要跟皇上多說話比較好!”
這丫頭,左一個妾身,右一個妾身,生怕他不知道她已經(jīng)嫁做人婦么!看她那咄咄逼人的模樣,燕樂晟笑意就上來了,笑罵道:“小東西,拿了朕的東西,還這么理直氣壯!區(qū)區(qū)一枚玉符,朕難道還會跟你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