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沉,繁星點點,莫紫煙帶著蘇婆緩緩的朝著廚房走去。
同一時間,“雨荷廳”和“靜心齋”內同時出現(xiàn)同一種情景。
“你說那丫頭往廚房的方向去了?”周氏和莫紫晴互望一眼,不解莫紫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是,夫人。”前來稟報的丫鬟低聲開口。
周氏想了一下,卻也想不出她此舉的意思。“繼續(xù)盯著,那丫頭若有異常及是來報。”
“是,夫人。”
“靜心齋”這邊,“你說,她除卻在房里睡覺便是去了廚房?”莫羽開口。
“是,老爺。”
“繼續(xù)盯著。”莫羽負手,他還是不能相信一個人竟然能改變的那般徹底,只是看著桌前一碗淡紅色的水,卻又疑惑的擰了眉。
是她的女兒沒錯啊!
這邊想著,莫紫煙已經到了廚房,此時,里面的婆子丫鬟已經開始燒火做夜宵了。突然,門被人推開,里面的婆子全部都嚇了一跳,不知是誰深更半夜不睡覺跑來廚房。
“唔,好香?。≈T位大師的確是心靈手巧??!”
莫紫煙一出聲,廚房內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站在門口的人影身上。
“二小姐,你怎么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跟著抽氣起來。
白日里才聽說二小姐一夜未歸,太子暴怒欲要寫休書,還是老爺給壓了下來,她們還在暗地里打賭,二小姐會有什么下場呢,不想她們打賭的正主兒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莫紫煙臉上笑意不變,自然將廚房內所有人的眼神變化盡收眼底,抬腳往里走了幾步,如著迷般吸了吸鼻子,輕笑道,“的確不錯,只是聞著便食欲大開,看來本小姐來的正是時候。”
這話一出,廚房內所有人嘴角都抽搐起來,還有甚著直接笑出聲來。
所有人都知道,不管是夜宵還是其他什么,這個所謂的二小姐從來都是沒有份的,如今她卻巴巴的跑來,莫非是自取其辱的?
莫紫煙卻眼波一轉,似乎沒看到某些人眼底的嘲諷,略微偏頭,“怎么,本小姐來,你們很不高興?”
“二小姐說笑了,您是主子,我們是奴才,那里有奴才趕阻攔主子的道理。”
莫紫煙語音剛落,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便來了口,嘴上說著什么主子奴才的,臉上乃至眼底卻沒有一絲恭敬,有的只是顯而易見的傲氣。
莫紫煙臉龐笑意加深,“這倒也是,你倒是明白的緊,只是做的事卻不是個明白人。”
那男人心頭一凜,早就聽說,二小姐變了,他還不信,如今看來,何止是變了,簡直就是脫胎換骨,按著以前的性子,就算自己不給她吃食,她也不敢多說一句,如今看來,倒像是興師問罪來了。
“哦,二小姐此話怎講?”那男人明知故問。
莫紫煙故作無奈,“你是這里的管事吧!聽說也是姓周?”
“正是奴才。”那男人挺直了脊背,緩緩開口。
莫紫煙見狀,卻是輕笑出聲,“難得周管事將這里管理的井井有條,莫是全虧了這份好氣魄,正巧,本小姐醒來剛好饑餓的緊,卻是有口福了,快些,將你們弄好的夜宵先許本小姐嘗嘗。”
前半句算是夸獎,后半句卻成了赤裸裸的諷刺。
周管事臉上的傲氣還沒徹底綻放,聽到后半句他的笑僵在那里。不過瞬間,他便反應過來,
“二小姐慣會說笑話的,這些個東西都是各院主子點名要的……若是被二小姐你吃了,各院主子怪罪起來,受苦的可是奴才?。?rdquo;
這話說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莫紫煙是多么蠻不講理呢。
廚房內其余人也是用一種“你是白癡”一般的眼神看著莫紫煙。
莫紫煙卻恍如未覺,淡淡一笑,故作不解,“即如此,那么敢問周管事,對于各院不點名要的夜宵該是如何?”
“各院的主子愛好不同,送的自然也不同。”
周管事高傲開口。
“也就是說,就算各院主子不說,周管事還是會按著各院主子愛好送過去?”
“不錯。”
周管事面上閃過一抹傲色,作為廚房管事,自然是將府內各院主子的胃抓在手里,這一點可是相當不容易的。
“那么煙兒呢?”莫紫煙氣勢突然弱了下來。
“額……”在場所有人包括周管事也愣住了。
你……貌似他們才想起眼前的這個丑到極致的少女也是莫王府的人,而且還是莫王府的二小姐。
莫名的周管事冷汗直接從脖子里灌了下來,先前他還不懂莫紫煙來做什么,如今看來,卻是興師問罪啊!
不過,瞬間,周管事便安靜下來。
他是周氏的遠方表親,有周氏護著,只是這丫頭倒也不足為據(jù)。
想著便開了口,“二小姐忘了,你從來不曾提起你喜歡什么。”
瞧瞧,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莫紫煙聞言,冷笑出聲,“是啊,煙兒從來不曾提起,所以你們便從來不把煙兒當一回事呢。”
聲音很輕,帶著淡淡惆悵,只是瞬間,莫紫煙身上陡然升起一股暴戾。
廚房內所有人在這一刻突然感覺到了陰冷,一股從心底升起的陰冷。
好像,眼前女子是個天生的皇者,而她們卻只是一些螻蟻。
很荒謬的感覺,卻真實存在。
就拿你們來為我莫紫煙的崛起鋪路吧!
莫紫煙仰頭,心底暗暗說著,緩緩抬手,只聽“啪”的一聲,廚房內所有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