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莫紫晴語音剛落,背后,周氏略帶薄怒的聲音傳了過來。
莫紫晴聽到周氏聲音心底總歸是一松,轉(zhuǎn)身走了過去,詫異道,“母親,這是為何?”
“愚蠢,愚蠢??!晴兒,以往我教你的東西在緊要關(guān)頭你全部都忘記了嗎?”你這般急躁,不是讓有心人抓住把柄嗎?
周氏有些恨鐵不成剛的說著。
莫紫晴臉上一陣尷尬,“母親,我……”
“罷了,你且看著母親如何處理此事。”周氏見她面上有了愧色,不由心底一軟。
“是,母親。”莫紫晴也知道是她魯莽了,規(guī)矩的站在周氏身后。
缺見周氏雙眼飄了一眼緊密的房門,“大夫進去多長時間了?”
蘇婆閉口不言,只是恨恨的蹬著她們母女倆。
周氏心頭怒起,卻也知道此時不是發(fā)怒的時候,強忍了心頭怒意,再次開口,“蘇婆,就算你已不是我莫府奴仆,可是,煙兒卻仍是我莫府千金,你一手操辦煙兒一切事物,如今煙兒出事,蘇婆覺著是否該給我一個交代?”
好一個周氏,一來便給蘇婆扣了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
可惜,蘇婆在這府里呆了一輩子,又已經(jīng)恢復(fù)自由身,自然對于周氏的威脅不屑一顧。
“夫人,老婆子我是二小姐貼身婆子,可是,二小姐乃是小姐用命換下來的孩子,老婆子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不敢謀害二小姐??!
二小姐之所以自盡,夫人應(yīng)該問問你得好女兒,若非是她讓人散播謠言詆毀二小姐,二小姐也不會因為聽說外面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而自盡的,夫人如今何必在這里假慈悲呢。”
蘇婆冷冷一笑,言辭犀利。
周氏面上閃過一抹瘟怒,腦海中敏感的抓住了什么。“是誰告訴你說,外面的謠言是晴兒讓人傳出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蘇婆絲毫不給周氏面子。
周氏眼底閃過一抹殺機,卻聽她身后的新婆子冷聲開口,“好你個蘇婆子,以往你也算府中老奴了,夫人向來待你不薄,不想脫了奴籍竟是這般,二小姐出事,夫人作為母親自然不好過,你雖然伺候二小姐身側(cè),卻始終是個奴婢,怎得這般對夫人說話?”
那婆子一番口舌之快,蘇婆冷笑張口。
“老婆子我的確是奴婢,卻也是二小姐一人的奴婢,辛婆子要替二小姐教訓(xùn)奴婢嗎?”
“你……”辛婆氣結(jié),隨即開口,“奴婢是不敢替二小姐教訓(xùn)蘇婆,只是蘇婆對夫人不敬,今日便也罷了,往后還有一次,怕是二小姐也保不住你。”
蘇婆冷笑不語,卻是看向周氏身后,眸底閃過一抹詭異。
二小姐真是神算,方才那些話都是莫紫煙叫她說的,如今又見那位出來,心底的憂色總算淡了不少。
周氏見蘇婆模樣,心底升起一股不安,正欲轉(zhuǎn)身,卻聽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們好大的威風(fēng)。”
周氏身子一僵,面色一苦,她怎么出來了。想著緊著轉(zhuǎn)身,“母親,你來了。”
莫紫晴面上同樣閃過詫異,連忙盈盈行了一禮,“晴兒見過祖奶奶。”
那婦人約莫四五十歲年紀(jì),上身著云錦簇團薄衫,下身著同色直俱群,腳下一雙暗色繡鞋。
面容冷淡,長發(fā)挽起,嚴(yán)肅而莊重。
“我能不來嗎?你們鬧出這般大的動靜,莫王府的臉簡直被你們給丟進了。”
婦人言辭冷漠,絲毫不留情面,著實讓周氏難堪。
“母親切莫生氣,此事另有蹊蹺,還請母親勿怪。”
周氏收斂了所有情緒,面露歉疚開口。
“怎么回事?”婦人凝眉,命人搬了椅子坐在外頭。
這才響起,以周氏的心性和手段,斷然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被人抓到把柄不說還以死相逼。
前幾日聽著身邊的人說莫紫煙變了,她還不信,不想事情竟然會這樣發(fā)展。
周氏見婦人肯聽她解釋,這才開口,“前幾日,煙兒身邊的丫鬟連夜跑到媳婦那里,說是煙兒失蹤了,媳婦立刻派人去找卻無絲毫線索,早上,老爺下早朝歸來,遇到太子,得知此事,太子吵著當(dāng)即要解除婚約,還是老爺發(fā)怒才將此事壓了下去。
而煙兒卻完好無損的歸來,好像變了個人一般,而且說是自己是在蘇婆院里過夜,并非失蹤一夜,而蘇婆卻被人拉去做了一夜的繡活,也是在早上發(fā)現(xiàn)煙兒,此事便也罷了。
只是,不知是誰竟然傳出謠言詆毀煙兒,煙兒又聽人亂說一時想不開便自盡了。”
周氏這些話好像千錘百煉一般信口就來,絕口不提這其中的蹊蹺,將所有責(zé)任都推到莫紫煙身上,自己一副受冤的模樣。
婦人聽聞,面色稍緩,“按你說,外面流言并非是你母女二人讓人傳的?”
“祖奶奶明鑒,二妹妹與晴兒情同姐妹,怎么會如此害她。”莫紫晴連忙開口。
“你說是她們母女讓人傳的流言,可有證據(jù)?”婦人轉(zhuǎn)向蘇婆,方才在她來之前,蘇婆可是很兇悍的說。
這話一出,周氏母女同時緊張起來。
蘇婆看在眼里,心底冷笑,卻是恭敬道,“回稟老夫人,無人告訴奴婢,是五小姐來看二小姐,告訴二小姐外面?zhèn)餮?,并且說是大小姐讓她來的。”
“既然沒有證據(jù),你為何血口僧人,毀我莫王府名聲?”婦人面上閃過怒意。
蘇婆連忙跪了下來,“老夫人容稟,五小姐雖未明說,卻也隱晦的提到了,二小姐當(dāng)晚的確是在老奴院里過夜,并未有失蹤一事,此事夫人和大小姐皆知道,可是外面?zhèn)餮院苁请y聽,大小姐不會不知,竟然派了五小姐來安慰二小姐,若非如此,二小姐怎么會想不開。”
蘇婆說著惡狠狠的瞪了莫紫晴一眼。
莫紫晴張了張嘴,她不是讓莫紫茹去安慰的,只是讓她去試探而已,怎么說來說去成了自己的過錯。
“五小姐人呢?”婦人看了莫紫晴一眼,淡淡開口。
“媳婦這就讓人領(lǐng)她過來。”周氏連忙搶在莫紫晴前面開口,順便喚了自己身邊的人去了雨荷廳。
幾人在這里唇舌相爭,那扇禁閉的門終于打開,走出來一個看上去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見院里陣仗,眸子閃過一抹訝然。隨即抱拳開口。
“老夫見過老夫人,夫人,大小姐。”
“她怎么樣了?”婦人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大夫身上。
“已經(jīng)無礙,好在自盡時間尚短,否則就算世外高人也難以救治。”
“沒事就好。”周氏呼了一口氣,她是很想莫紫煙死,但是她不能死在府里。
莫紫晴心底也松了一下,隨即對莫紫茹的恨達到了一定高度。
混蛋,竟然敢算計她。
“二小姐什么時候醒來?”這次問話的卻是蘇婆。
“已經(jīng)醒了。”那大夫剛說完,就見房間內(nèi)突然跑出一個人影,那人影披頭散發(fā),一身白衣,好像給誰帶喪一般,直接跑到莫紫晴跟前。
莫紫晴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啪”的一聲,這一聲很是響亮,在場的所有人都蒙了一下。
“啊!你敢打我。”莫紫晴臉上火辣辣的痛處掠過,她才反應(yīng)過來,驚呼一聲。
卻見莫紫煙抬手又是一巴掌,然后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一腳將莫紫晴踢到,自己雙腿一叉,直接騎到莫紫晴身上,劈頭蓋臉的拳頭巴掌便落了下來。
“?。∧愀掖蛭?,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莫紫晴尖銳的痛喊聲響起。
低垂的長發(fā)掩去了女子臉上冰冷的笑意,莫紫晴叫喊著伸手想要推開她,卻發(fā)現(xiàn)她的身子如同石頭一般自己怎么也掙扎不開。
“啪啪啪”一聲接著一聲,騎在她身上的女子專攻那張臉,不多時,莫紫晴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龐變成了豬頭。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個該死的丑八怪。”
莫紫晴一邊喊一邊掙扎,“母親,嗚嗚……救我,母親……”
周氏這次反應(yīng)過來,“快,你們幾個都是做什么吃的,趕緊的,將她給我拉開,我可憐的女兒啊!”
“是。”院子里其他丫鬟婆子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朝著兩人走去。
心底卻同時在想著,這二小姐也太厲害了吧!竟然敢毆打大小姐。
走的近了,她們才聽見,莫紫煙嘴里說著,“讓你搶我的太子,讓你壞我名聲,讓你胡說八道,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眾人聽著又好笑又可氣。
躺在地上臉已經(jīng)腫成豬頭的莫紫晴才明白過來,自己這場無妄之災(zāi)是從那里來的。
莫紫茹,你個賤人竟然敢算計我,我繞不了你。
莫紫晴嗚嗚喊著,沒人聽得清她說的什么,那些個婆子丫鬟上前七手八腳的去拉騎在她身上的莫紫煙。
莫紫煙實在被幾人拉的狠了,身子抬起了些,只是不等其他婆子將莫紫晴從她身下拉起來,她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莫紫晴又是一聲慘叫。
莫紫煙也是胡亂掙扎,手舞足蹈,“你們不要碰我,你們這些個該死的,平日里欺辱我也就罷了,現(xiàn)在又幫這個大壞人,你們都該死,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莫紫煙一邊說一邊打身子一邊扭,最吃虧的還是躺在她身下的莫紫晴。
周氏看的眼睛直跳,恨不得上前一把將莫紫煙拉開。
只是蘇婆看懂了莫紫煙的意思,喊了一聲,“小姐,我來幫你。”
眾人絕倒,這已經(jīng)夠亂了,用的著你幫嗎?
蘇婆三下兩下走到莫紫煙跟前,作勢欲扶莫紫煙。
莫紫晴眼底閃過明顯的恐懼,只盼著身上的這個惡魔趕緊離開。
莫紫煙卻無視她的求饒,身子很重的坐在莫紫擎身上就是不起來。
“蘇婆,我沒力氣了,你拉我一把。”
眾人聞言,嘴角抽搐,看看莫紫晴的慘狀,再看看莫紫煙,這叫做沒力氣嗎?
莫紫晴眼底閃過明顯的怨毒,卻硬是不敢多說一句。
“是,二小姐。”
蘇婆憋住笑,伸手拉了莫紫煙起身,莫紫煙身子起到一半停了下來。
在場的所有人眸光都看向她,心提了起來。
尤其是周氏,氣的她恨不得當(dāng)場殺了莫紫煙,“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的將她拉起來,沒看到大小姐還在她身下嗎?”
周氏幾乎氣到吐血。
“是”眾婆子再次上前,卻見莫紫煙又做了下去,莫紫晴再次慘叫一聲,卻聽莫紫煙開口,“你們不要碰我,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害我,蘇婆,你來。”
“是,二小姐。”
蘇婆同情的看著莫紫晴一眼,可憐的大小姐,這就是得罪二小姐的下場。
“你們都不要動。”周氏氣的雙眼發(fā)黑,看到自己女兒求助的目光,幾乎暈倒,不得已恨恨開口。
“這才對嗎?”莫紫煙憋著嘴,由著蘇婆扶著起身。
當(dāng)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婦人時,莫紫煙側(cè)頭奇怪的看著她。
婦人臉上綻開一抹淡淡的笑意,“孩子,我是你祖奶奶。”
“祖奶奶?”莫紫煙重復(fù)一句,憋了憋嘴,“你真是我祖奶奶?”
“這還能有假?”婦人佯裝怒容。
莫紫煙一把拋開蘇婆的手,幾步走到婦人跟前跪了下去。
“祖奶奶,你要為煙兒做主??!”
婦人面上一僵,隨即笑了。
眾人心頭發(fā)怵,均低下頭去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