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晴聞言身子一僵,隨即盈盈跪了下去。
“父親莫氣,是晴兒的錯,還請父親責罰。”
莫羽搖頭嘆息,“罷了,既然皇后都饒了你,本王何必再罰你呢。”
“父親……”莫紫晴心底一沉,隨即急切開口。
周氏此時也算明白過來,事情與他得知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莫非她被人騙了,想著雙眸下意識的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丫鬟,卻見那丫鬟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失了,這讓她面色一沉。
“老爺……”
“你真是生的好女兒。”莫羽舍不得對莫紫晴開口,卻是將氣撒在周氏身上。
周氏面色一滯,“老爺,這其中是否有什么誤會呢?”
“母親的意思是說皇后娘娘不便善惡,不分忠奸,聽信小人言冤枉了大姐姐?”
這次不等莫羽開口,莫紫煙輕飄飄的開口。
周氏面皮一抖,心底恨不得直接掐死莫紫煙,面上卻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道,“煙兒,這話可不敢胡說,太子和顏世子在此,你這是要陷母親與不仁不義嗎?”
莫紫煙挑眉,“母親說這話便不對了,大姐姐拉了洛嬤嬤替死,皇后震怒,若非煙兒求情,大姐姐今兒個雖說不得少胳膊少腿,怕是也傷筋動骨,母親不但不感激煙兒,還說煙兒將母親你陷入不仁不義的。莫是我們大家的耳朵都出了問題,沒聽到母親您質疑皇后娘娘的話?”
好家伙,這頂帽子扣的的確大了。
周氏聞言,心狠狠提起,看著莫紫煙那一副懵懂的模樣心底恨及,卻不得不露出一副驚慌的模樣。
“是臣妾的錯,不該質疑皇后娘娘。”
莫羽低咳兩聲,“罷了,煙兒,你母親也是一時心急罷了,顏世子,太子,請入府一徐。”
慕容景含首,他自然要入的,可還有事情沒完呢。
顏世子同樣看的津津有味自然不會拒絕。
幾人各懷心思的入了王府,莫羽命人上了香茗。
“顏世子怎么會與小女認識?”這才是莫羽的真實目的。
顏陌一手端茶一手捻著茶蓋兒,動作不急不緩,瀟灑之極,聽著莫羽開口,這才抬起頭來。
“唔,不過是偶遇罷了,有人擋住了本世子的去路,本世子便順手讓人料理了,不想正好救了紫煙罷了。”
坐在下面的莫紫煙聞言嘴角抽了抽,你一次見面喚這么親熱,是在調戲她嗎?不過看在你還算幫了我的份上便不與你計較了吧!
“是嗎?煙兒,怎么回事?”莫羽詫異,他只知莫紫煙幾人入宮途中被人刺殺,想不到回府途中竟也是,想不到有人竟然敢在莫王府頭上動土。
莫紫煙聽著放下茶盞抬起了頭,“父親這話說的,不是該問母親嗎?”
“這事與你母親有什么關系?煙兒不得胡說。”莫羽嘴上呵斥,心底卻信了幾分,畢竟自己的這個妻子他還是了解幾分的。
從莫紫煙出聲她便想殺了她,只是有蘇婆在,加上有皇后震懾,她才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不過到了府外可就不一定了。
周氏聞言也是臉色一白,“煙兒,我是你的母親,你怎么可以這般污蔑與我。”
抹紫煙卻不管她,斂了眉目開口道,“父親想必記得,前幾日廚房周管事的事情。”
“自然記得,對煙兒不敬,克扣煙兒膳食不是已經被趕出王府了嗎?”莫羽不解莫紫煙為何舊事重提。
莫紫煙含首,“不錯,是被趕出了王府,此事母親也是知曉的,當時煙兒天真的以為只是母親一時疏忽罷了,母親待煙兒還是極好的。
可是,在歸途之中,煙兒再次被人刺殺,煙兒驚嚇過度暈了過去,大姐姐不但不救助與煙兒,還想要殺了煙兒只為煙兒曾在皇后娘娘宮里為她求情遲緩,
不止如此,此次回來,皇后娘娘特意派了兩個會些武功的丫鬟跟隨煙兒,若非她兩人,煙兒怕是不會站在這里。
而且,事后,那兩人經過逼問,竟然問出,此次追殺的幕后之人竟然會是母親。
母親,煙兒向來信你,哪怕是周管事欺我辱我,煙兒也不曾懷疑過你,可是煙兒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由得母親想要將煙兒除之后快?
還有回府之后,母親見得煙兒不分青紅皂白便上來想要給煙兒幾個巴掌,母親,煙兒的心也是肉長的,會疼,請母親給煙兒一個理由。”
莫紫煙一番話說的深情款款,字字珠璣。
莫羽眸色深幽的在周氏母女身上徘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氏聽著卻臉色大變,“不是的,煙兒,不是的,方才在門口,是因為母親接到消息,說是煙兒在皇宮陷害晴兒,指使晴兒險些命喪皇宮,母親也是一時心急,煙兒莫怪。”
“是嗎?”
莫紫煙幽幽開口,“那么人呢?是誰給你通風報信,總歸是有個人的。”
周氏眸子一凝,橫了橫心,“方才你們倒來還在呢,這會子怕是事情敗露自個兒跑了,那丫鬟我瞧著眼生的緊,怕是誰身邊的探子吧!”
周氏這會倒冷靜下來,說罷,眼睛有意無意的落在莫紫煙及顏世子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顏世子恍如未覺,如世外人一般眸光古井無波,只是捻著茶蓋的動作卻慢了少許。
莫紫煙,比她想的還要聰明呢。
“母親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給你錯誤的消息讓你出丑了?你所做的并非本心?”
“自然。”周氏長舒了一口氣。
莫紫炎卻笑出聲來,“好,那么母親,就算在王府門外對我出手并非你本意,那么這個東西你應該認得吧!”
莫紫煙聲音陡然凌歷起來,說完從袖中滑出一塊腰牌出來。
莫羽眸子一沉,內院武士的牌子。
周氏面色一凝,“這牌子怎么會在你這里,前幾日有個護院告訴我,說是腰牌丟了,我還命人搜了院子,不想竟然會在你手里。
煙兒,你拿著護院的腰牌做什么,還不趕緊還了他們。”
莫紫煙眼底劃過一抹銳利,早就知道周氏不會這般容易承認,緩緩的再次從袖中取出幾個一模一樣的牌子,輕聲道,“母親,護院的腰牌什么時候這般不值錢了,你數數,這是多少,這事情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護院的腰牌這么容易便到手了?還是說,父親親自挑選的人不得勁,輕易的讓人便將腰牌摸走了?”
話說到這份上,在場的人若是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護院一般只負責保護王府內宅的安寧,也只有當家主母也能命令他們。
至于腰牌,若非身死,絕技不可能被第二個人拿到,莫紫煙手上這么多腰牌,只說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刺殺莫紫煙的人有可能真的是周氏。
慕容景難得的沒有開口為周氏母女推脫,只是睜著一雙冷漠的眸子充滿審視的看著坐在下面,咄咄逼人的莫紫煙。
“莫紫煙,你真卑鄙,竟然為了陷害母親,讓蘇婆去外面仿制莫府護院腰牌,你真是蛇蝎心腸。”
就在房間內空氣快要凝固的時候,莫紫晴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莫紫煙眸光一閃,緩緩從座位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莫紫晴跟前。
“我的好姐姐,你看看,你腰牌的材料可是能仿制的,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特點,或者是箭或者是腰牌,有些東西家族有的,外面未必會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會與王府師傅制作的一模一樣,大姐姐可是要喚人來對比一番?”
輕輕柔柔的聲音,帶著無法撼動的不屑和鄙夷,這讓高高在上的莫紫晴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這種感覺比打了她一個巴掌還要讓她難受,突兀的她想起了回府途中莫紫煙讓她求她的情景,忍不住血往上涌。
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煞白,她忍不住一陣氣血翻涌。
“你暈過去也不能抹殺事實,因為事實就是我說的一切。”
顏世子素來情緒不露與面,此時聽著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莫羽黑了臉,看著莫紫煙將周氏母女逼的無法藏身,他不得不重新估量這個女兒的價值了。
慕容景瞪著一雙眸子,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了她一般,心底卻不可否認的升起一抹痛快之意。
扭曲的感覺卻真實存在。
莫紫晴原本暈過去的,今日的她真是太過丟臉,只是被莫紫煙一句話氣的一口氣憋在喉嚨里不上不下。
“你……”
莫紫煙懶的看她,轉身看向周氏,“母親是否該給煙兒一個交代?”
周氏也是氣往上涌,“只憑幾個腰牌說明不了什么,府上人員眾多,誰知他們不是被人收買了誣賴與我?”
莫紫煙冷笑,怎么,想來個死無對證嗎?不錯,她的確是死無對證,可是有兩個比那些人更加有份量的人存在。
“出來吧!”莫紫煙打了個響指。
翠竹翠蘭兩人從莫紫煙身后走了出來。
“奴婢見過莫王爺,顏世子,太子殿下。”
“起來吧!怎么回事?”莫羽開口。
“皇后娘娘讓奴婢二人給莫王爺一句話。”
“什么?”
“……”眾人只見翠竹嘴唇蠕動卻內發(fā)出一點聲音,只發(fā)現,莫羽在聽到翠竹的話后,繞有深意的看了莫紫煙一眼。
“請你們轉達皇后娘娘,本王定然會好好待煙兒的。”
“奴婢二人一定將話帶到,只是,王爺,皇后娘娘命令奴婢二人負責保護二小姐安危,不想二小姐還是被人刺殺,險些喪命,所以還請莫王爺給奴婢夫人主持公道。”
莫羽含首,“到底怎么回事?”問的自然是歸途之中發(fā)生的那件事了。
翠竹開口,“奴婢問過,的確是莫王爺的王妃命人做的,所以此事奴婢也會告訴娘娘的。”
莫羽凝眉,“煙兒,你看此事?”
莫紫煙上前幾步,“父親,煙兒不想趕盡殺絕,母親想害煙兒,煙兒卻不想害母親,所以,煙兒只想讓母親交出后院掌家之權,做個賢良主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