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和聶煜晨消失的那兩天,到底從后山去了哪里?”
見大皇子似是偏袒聶煜晨,張開碩沒由的感到好奇,這幾天他一直在問大皇子那晚的經(jīng)過,卻始終都得不到任何回答。
趙之云不語,饒是父皇問他,他也是保持沉默。
“歷代權(quán)位紛爭,太過累心。手足相殘,更是令人發(fā)止!到頭來,受苦受累的都只會是黎明百姓!”
趙之云搖了搖頭,嘴里發(fā)出一絲嘆息。
“殿下仁慈。”張開碩肅然起敬。
“父皇剝奪我的太子之位,改立二弟為太子,又何嘗不是為我考慮?只是國舅那邊太過心急,二弟剛登太子不久,便開始除去異己,可笑我那二弟正如面前的棋子一般,被人掌控于心。”
深邃的瞳孔迸發(fā)出一絲精光,趙之云似是自言自語,心中滿是感慨。
“殿下深謀遠慮,看來是開碩多慮了。”
大皇子一針見血,張開碩由衷的感到佩服。
皇權(quán)相爭,位置很重要!
而作為當今王朝元帥一脈,則是選擇大皇子作為未來的明君。
“有關(guān)黑衣人之事,還是等查明再說吧,在此之前,萬不可打草驚蛇,尤其是不能將矛頭指向太子和國舅那邊。”
趙之云擺了擺手,甚是嚴肅的說道。
“明白,如果冤枉了國舅和太子,只怕他們會借題發(fā)揮,到時,只怕會連累殿下。”張開碩想了想,如是說道。
一炷香后。
“殿下棋藝精湛,開碩自認不如。”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這棋藝,倒還登不了大雅之堂。”
“殿下謙虛了。”
三日后,當聶煜晨生龍活虎的回到國子監(jiān)時,他以為再也不會有人惡整他了,畢竟他救過趙之云的命,只要趙之云有心,他肯定會警告張開碩等人,讓他們以后不再處處針對自己。
可是,他的直覺又一次欺騙了他。
當他看到枕頭下的死老鼠,再看看滿臉驚悚的侍童高進,聶煜晨終于忍不住怒火,爆發(fā)了!
他一把卷起鋪蓋,直接抱到張開碩的房間,一腳將門踹開!
滿臉無辜的張開碩此時正在更換衣袍,當房門以勢如破竹的氣勢踹開后,他本能的將衣袍披上,將束帶打個死結(jié)。
“聶煜晨,你有病?。?rdquo;看清來人,張開碩立刻火冒三丈的罵了起來。
聶煜晨也不回答,直接把鋪蓋朝他的臉門扔去。
幸虧張開碩反應(yīng)及時,躲開襲擊他的物品,可當鋪蓋落地,那幾只死老鼠尸體露在地上的時候,張開碩的臉都紫了,怒聲吼道:“老子跟你沒完!”
“來啊,今天看誰跟誰沒完!”聶煜晨也是氣上心頭,“張開碩,你就是一個厚顏無恥,卑鄙下流,五大三粗,有頭沒腦的貨!你以為本少爺不知道是你私下聯(lián)合馬小侯,劉三秒等人整我?你以為本少爺不知道是你買通送飯的人,在我飯菜里扔死蒼蠅?別以為本少爺不說話,就代表本少爺好欺負了!再敢背后整我,惹到本少爺,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開碩懵了,就連聞聲趕來湊熱鬧的其他學(xué)子也呆若木雞。
在這里讀書的,哪一個不是官宦子弟?就算偶爾幾個品行敗壞的,也沒一個敢像聶煜晨這樣潑婦罵街的!
好在,張開碩反應(yīng)夠快,眼見發(fā)泄后的聶煜晨轉(zhuǎn)身離開,趕緊伸手將他抓住。
“給我放開!”
聶煜晨回頭,兇惡的眼神,第一次令張開碩有些毛骨悚然,本能的將手松下。
不過,眼前那么多學(xué)子,如果不找回點場子,他以后還怎么在國子監(jiān)混?
“聶煜晨,你這條瘋狗,別亂栽贓,給我說清楚,這死老鼠到底怎么回事!”
張開碩臉上的顏色一會青一會紫,聲音冰冷的質(zhì)問道。
“你還問我怎么回事?”聶煜晨冷笑一聲,“你找人做的好事,這么快就忘了嗎!本少爺最后警告你一次,日后膽敢再有下次,本少爺保證讓你天黑睡在豬圈里!”
說完,聶煜晨轉(zhuǎn)身,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看什么看!都給老子滾!”渾身惱火的張開碩見眾多學(xué)子還站在他的門前,不由得將氣撒在他們身上。
“開碩,別和那混蛋一般計較。”此時,從屋外走進來的劉三秒安慰張開碩道。
不說還好,劉三秒一說,張開碩一腳便踢在房門上,“瘋狗!”
“就是條瘋狗,所以你犯不著跟一條狗生氣。”劉三秒勸道,“下次,我一定讓他沒臉見人!”
張開碩一愣,瞬間反應(yīng)過來了。他看著劉三秒,問道:“這事是你干的?”
“當然!”劉三秒渾然不覺有何不妥,還在沾沾自喜道,“你沒見剛才聶煜晨那小臉氣的,都快冒火了!哈哈哈!”
“你笑個屁!”張開碩怒了,合著他這回是替劉三秒背了黑鍋,他瞪著劉三秒,開口警告道,“以后離那小子遠點,別在整他了!”
“什么?”劉三秒不解,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反正我告訴你了,你要是不聽,后果自負!”張開碩白了他一眼,說道,“聶煜晨這次死里逃生,聶衛(wèi)凌差點鬧到皇宮跟皇上理論去!要不是宰相及時阻攔,非出事不可!再說了,黑衣人行刺殿下時,聶煜晨好像還救過殿下一命,你如果再整他,豈不是讓大皇子背負不仁不義之名?”
劉三秒被他這么一說,連忙點頭,倒不是怕大皇子背負罵名,而是聽到聶衛(wèi)凌差點鬧到皇宮嚇出一身虛汗,王朝上下,估計也就聶家人敢這么肆意妄為!而偏偏,皇室還沒有辦法!
這一次,都得歸功于聶家祖上歷代積累的財富,大一品官員,小到九品芝麻官。哪一個沒收過聶家的厚禮?偶爾有一兩個兩袖清風的,那也有把柄在聶家手上握著!
就拿劉三秒來說,雖說他爹是京城太守,但聶家可是掌握著他爹曾經(jīng)在塞外濫殺無辜的鐵證!
聶家人,沒一個弱角!
然而,此時此刻的聶煜晨正大步流星的走著,剛才那頓氣出的,算是解恨了!
他不怕鬧大,就怕事情鬧不大,因為,他要是想以后在國子監(jiān)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就必須讓那些整蠱他的人知道,他聶煜晨不是軟柿子捏的!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天天如此,還反了他們了!
“少爺,剛才你太厲害了!”侍童高進緊跟在聶煜晨身邊,只見他伸出大拇指,順手拍起了馬屁,“以后看那些人,還敢不敢對少爺您不敬了!”
“哼!”聶煜晨眉毛高挑,厲聲喝道,“對付那些人,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一一味的容忍,只會讓自己吃虧。”
“額?那少爺您為何一開始不這樣做?”高進不解的問道。
“那是本少爺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跟他們見識啊!”聶煜晨長嘆道,“事實證明,就得以惡治惡,方才有效!”
“少爺說的極是!”高進用力點著頭,滿嘴附和的說道。
此時,那姍姍歸來的趙之云,當聽到聶煜晨剛才的所作所為后,卻是滿臉錯愕:聶煜晨什么時候變成潑婦了?
隨后,他又失聲笑了笑,好像他一直就是潑婦吧?記得上一次在后山,就是這潑婦咬著自己的肩膀,到現(xiàn)在牙印還沒消掉!
此次事件過后,國子監(jiān)上下對待聶煜晨的態(tài)度倒真轉(zhuǎn)變了過來,一連好幾天,聶煜晨再也沒被人整蠱了。
重歸平靜的生活,聶煜晨心情大好,有時,他還會有意無意的和趙之云聊上幾句,但對那晚后山的事情,兩人都是只字不提,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國子監(jiān)的課程還是那般的枯燥。
盛世王朝崇尚儒道,對于孔夫子的文化,舉國都在盛傳。
養(yǎng)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shù)。
而其中,令聶煜晨最感頭疼的便是五射——騎術(shù)。
騎術(shù)課上,眾人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從馬匹上摔下來的聶煜晨,心數(shù)著,已經(jīng)連續(xù)八次了!
“聶煜晨,你怎么就如此不招馬匹待見呢?”一名瘦瘦的少年嘲笑道。
“唉,都說馬通人性,人品不好的人,當然騎不上馬了!”另一名胖胖的少年繼續(xù)挖苦道。
雖然國子監(jiān)上下不再惡整他了,但是言語上的挑釁和諷刺,偶爾還會聽到一些。
“徐富貴,你說的沒錯,馬的確通人性,像你就長著張馬臉,怪不得能騎上去,估計馬兒把你當成同類了吧!”聶煜晨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開口反擊道。
徐富貴惱怒,立刻反唇相譏道:“馬臉也比你這這張陰陽怪氣的臉強!看你弱不禁風的樣子,一會肚子疼,一會兒腿沒勁的。你要不說你是男的,大家都以為你是女的呢!”
“哈哈哈!”
眾人一頓大笑。
“哎呦喂,那你得趕緊回去問問你娘,你到底是你爹生的,還是你娘生的!別你爹生的你,還以為是你娘的功勞呢!”聶煜晨一副鄙夷的神情,惹得對方臉色一陣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