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寨在血月教的幫助下,迅速復(fù)活,鬼娘子也在逐漸好轉(zhuǎn),就連圣姑的蠱毒,也被池嚴(yán)暫時壓制住,沒有生命危險。
小溪旁,洛紫晴攙扶著鬼娘子散步。
“你們以后有什么打算?”洛紫晴看著鬼娘子,畢竟“迷失林”不適合這村人生活。
“我們打算就在這里繼續(xù)生活下去。”鬼娘子接著說道:“舊址地下有黃金的事情,想必已經(jīng)傳的人盡皆知,就算保密的很好,也會有泄漏的一天,我不會再讓我的族人經(jīng)歷浩劫。”
“那批黃金怎么辦?如若落到歹人手上,恐怕便不是浩劫那么簡單了。”晟睿就是個例子,為了這批黃金,喪盡天良,洛紫晴現(xiàn)在想想,還有些后怕。
“這批黃金,我決定交給朝廷,也只有朝廷接手,我族才能避免災(zāi)難,入了國庫,也能發(fā)揮它們的最大價值。”鬼娘子如是說,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恩,如此大義凜然,不愧是江湖兒女,面對如此巨大的誘惑,能夠臨危不亂,做到拱手相讓,這境界,實屬難得。”在大是大非大誘惑面前,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高的覺悟,洛紫晴不得不佩服。
“噗——”鬼娘子調(diào)皮的一笑,說道:“我才沒有那么愚腐,舍小家為大家,我們就窮死了,當(dāng)然是要拿夠我們族所需,再上交呀,洛姑娘,還真是天真,哈哈……”想必,青玄愛她的就是這股子天真勁吧,鬼娘子清楚的知道,她沒有,為了生存,她也不可能天真。
“倘若真的那樣做了,距離災(zāi)難到來便不遠(yuǎn)了。”青玄走近兩人。
“何以見得?”鬼娘子直視著青玄的眼睛。
“上交朝廷,到時候勢必要被眾人所周知,那些村邪念之人是斷不能打朝廷主意的,自然將賊手伸向鬼寨,畢竟守著金礦,分毫未取,任誰也不會相信的。”青玄看的更加深遠(yuǎn)。
“對呀!貪欲是每個人不能克服的蠱毒,受其擺布和支配,無形中,會多出很多潛在的敵人!”洛紫晴一拍手,她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那依你看,怎么辦才好?”鬼娘子面色凝重,看來守著這個金礦,就相當(dāng)于抱著個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命喪黃泉。
“就眼下來看,只派兩人守著這么大一個金礦,這幕后之人還是不希望這個金礦被外人發(fā)現(xiàn)的,所以,唯今之計,馬上撤離。”青玄說道。
“幕后之人?難道晟睿不是嗎?”鬼娘子聽不懂青玄的意思。
“據(jù)我所知,晟睿一直在拉攏武林各界人士,曾經(jīng),他也來血月教找到過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晟睿只是某個人的一個棋子,專門負(fù)責(zé)招賢納士和銀兩疏通。”青玄始終覺得在晟睿的背后有一個大陰謀。
“這么說,我們連回去拿金子的機會都沒有了?”看到青玄點頭,鬼娘子頹廢的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早知道這樣,她就多拿一點了。
“晟睿已死,想必這個消息很快便會傳到幕后之人的耳朵里,那么知道這座金礦秘密的人,就只剩下鬼寨的人,幕后之人勢必要殺人滅口,所以,事不宜遲,趕快撤離。”青玄講明了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
”有道理,我這就去召集鄉(xiāng)親們。”鬼娘子從石頭上跳起來。
”好,我們也就此別過,上路了。”青玄看著洛紫晴,是該回去了,耽擱了這么久。
“什么?你們……不跟我們在一起了嗎?”聽聞青玄要離開,鬼娘子的心中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畢竟我血月教也要休養(yǎng)生息,準(zhǔn)備三月后的決戰(zhàn)。”本來不想解釋的,但鬼娘子的傷心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
“可是沒有了你們的保護,我們寸步難行……”鬼娘子很明確的知道自己的心思,她不想讓他走!
“我們不可能保護你們一輩子,所以要么拿起武器,要么轉(zhuǎn)移。”青玄能做的也只能如此。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們大多是老弱病殘,如何拿得起武器!別忘了,知道那個金礦的不僅僅鬼寨的人,還有你們血月教,要滅口,你們也跑不了,我們現(xiàn)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是嫌棄我們,就能把我們隨意丟掉的!”鬼娘子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了一股無名火她插著腰,朝青玄大喊。
“原來你是這般的蠻不講理。”青玄有自己的使命在,不想拖累鬼寨的人,而且他已經(jīng)把鬼寨最好的安排告訴了鬼娘子,奈何鬼娘子劍走偏鋒,誤解了他的好意。
“對,老娘就是蠻不講理,也好過你這個兩邊倒的墻頭草!說什么保護鬼寨,虛偽!”被心上人說蠻不講理,鬼娘子只委屈的想哭,她明明就是不舍得他離開,他怎么就是不懂。
”我真的沒話跟你說了。”青玄不想解釋什么,畢竟他也沒必要向她解釋,誤解也好,理解也罷,都沒有多大的意義。
“彼此彼此!”鬼娘子嘴上逞強,心中早已淚流成河,這下好了,人不僅沒有留住,還讓他討厭了,她怎么這么笨!
洛紫晴夾在中間,看傻了眼,這鬼娘子分明是在向青玄撒嬌,而青玄卻渾然不覺,果然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她覺得她應(yīng)該做點什么,可是她并非圣母白蓮花,能夠?qū)⒐砟镒訉η嘈母星椋暥灰姟?/p>
三個人各懷心事,默默無語。
過了一會,青玄開口道:“洛兒,我們走了。“恩。”
洛紫晴小聲應(yīng)著,回頭便看到了鬼娘子那雙哀怨的眼睛,不行,她必須做點什么。
“青玄,其實……”洛紫晴叫住青玄,她接著說道:“其實鬼娘子說的沒錯,鬼寨的人很無辜,也很可憐,我們再幫幫他們,好嗎?”
青玄不語,他就知道,善良如洛紫晴,一定會說這樣的話的。
“鬼娘子,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你會不會同意……”洛紫晴轉(zhuǎn)向鬼娘子。
“說來聽聽。”洛紫晴明顯給的臺階,她怎么有不下的道理。
“青玄說的沒錯,三月之后,我們血月教面臨一場大戰(zhàn),可能會傷亡慘重,甚至……滅教……這個,我必須要說在前頭。”洛紫晴抬眼看了一眼青玄。
“然后呢?”鬼娘子想要聽得是洛紫晴的辦法。
“你和鬼寨的人,想要得到血月教的庇護,其實很簡單,集體加入血月教便好,這樣,還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回去,也解決了遷徙的問題。青玄,你說呢?”洛紫晴抻了抻青玄的衣角。
青玄回眸,這傻丫頭跟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心有靈犀,他點頭。
洛紫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看來青玄已經(jīng)默認(rèn)了她的提議,就看鬼娘子的了。
“怎么樣?鬼娘子?”
鬼娘子看著眼前兩人,不由得自嘲,她喜歡青玄不假,開始她只是以為,青玄對洛紫晴就像其他情人一樣,她是可以松松土的,現(xiàn)在看來,兩個人的默契,就像上輩子就定好了似的,她終歸會是個局外人,注定不屬于她的東西,她不要!就像那對泥偶一樣,再喜歡又怎樣,不會屬于她。
“鬼娘子?”洛紫晴眨眨眼睛,鬼娘子的樣子有點決絕。
“謝謝洛姑娘的好意,既然三月之后,血月教有場浩劫,我鬼寨便不參與了,畢竟我們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我們不是江湖中人,牽扯進(jìn)來,實屬無奈,我不能讓我的族人活在有今天,沒明天的恐懼中,我們要得是平凡的生活。”鬼娘子笑的有點勉強。
“鬼娘子,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洛紫晴總覺得這不是鬼娘子的本意。
鬼娘子搖搖頭,背過身去,她不能讓青玄看到她流淚。
“走了。”青玄輕聲道,率先離開。
“對不起……”洛紫晴對著鬼娘子的背影,神鞠了一躬,離開。
在兩人雙雙消失在視線中后,鬼娘子的眼淚終于決堤,但是她是笑著的,這個決定,她不后悔。
“青玄,再也不見……”
酒杯被一手捏碎,圣主的眼神陰鶩,雖然帶著面具,但是仍舊能夠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憤怒在往外涌。
前來送信的人,跪在堂下,瑟瑟發(fā)抖。
“晟睿啊晟睿,你居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被斬殺了,還真是為難了本座!”圣主長長舒了一口氣,坐回椅子上。
“早就知道那個草包會壞事。”殷姬斜坐在椅子上,懷中抱著一只小白貓,白貓眼睛閃著暗紫色的光。
“他是被……”報信之人還未說完,圣主便擺擺手。
“本座只想知道,那座金礦怎么樣了?”晟睿已死,已然是棄卒,無需為其報仇,畢竟大事要緊。
“暫無變化。”報信之人如實相告。
“看來,那座金礦的消息,很快便會傳遍整個江湖,來呀,加強人手,日夜看管,不得有誤!”圣主下令道,這座金礦可是起義的后盾,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那村人怎么辦?”報信之人問的十分小心。
“那還用問么,人家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難不成還等著你去滅口么。”殷姬懶懶的開口。
“但是,血月教是肯定跑不了的!”報信之人似乎仍舊不死心,想要為晟睿討回公道。
“血月教?”圣主的眼睛瞇了起來。
“殷姬,金礦之事,交給你去辦。”
“那里又臟又臭,奴家不要去。”殷姬撫摸著白貓的頭,白貓慵懶的打著呼嚕。
圣主只一晃手,白貓便從殷姬的懷中飛出,徑直撞上了門邊的立柱,鮮血橫流。
“你!”殷姬站了起來,那是她最喜歡的寵物,當(dāng)然,她最喜歡的還是那雙暗紫色的眼眸。
圣主怔怔的看著殷姬,說道:“難不成,你也要背叛本座!”
“奴家不敢,奴家告退。”殷姬哀怨的看了一眼白貓,咬緊下唇。
圣主看著殷姬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青玄等人告別了鬼寨,回到了血月教,血月教門口,小悠早已經(jīng)等在那了。
“歡迎回來。”
小悠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就仿佛她從來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