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方瑾柔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睡意,正巧見宓兒抱著鋪蓋來,放在她的床板下,方瑾柔指著窗邊的矮榻道。
“你去那邊睡吧。”
宓兒想著她可能是不喜歡被打擾,抱著鋪蓋去了窗邊。
方瑾柔清冷的聲音跟著傳了過來。
“你們郡主平時(shí)愛做什么?”
宓兒一邊整理一邊笑道。
“不過是琴棋書畫都學(xué)一點(diǎn),取最愛之的一樣細(xì)細(xì)研究,若說郡主的最愛,還是外院書房那一屋子的書,便是臥病在床,也念念不忘拿著書看。”
“應(yīng)該看過不少書吧?”
“可不是,郡主將書房的書看個七七八八的了,世間上在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奴婢但凡有個不知道的事情,一問郡主便知呢。”
“可還有書么?也拿一本我看看。”
宓兒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看著方瑾柔。
“奴婢見姑娘這性格就與郡主有幾分相似,想必姑娘也是愛書之人,因此早早的準(zhǔn)備了幾本郡主愛看的書,姑娘先看著,若是愛看,奴婢在給姑娘那幾本來,王妃交代過了,一切不可委屈了姑娘,姑娘放心養(yǎng)傷吧。”
說完又提醒道。
“就是不可看的太久,夜晚看書傷眼睛。”
方瑾柔緩緩點(diǎn)點(diǎn)頭,不言不語,接著宓兒遞過來的書翻看起來。
為首一本便是“警世論”是方瑾柔從來沒有看過的書,只覺得名字很正派,忍不住翻了開來。
一頁一頁的看過去,方瑾柔反而越看越精神,越看越入迷,連宓兒換了一盞燭火都不知道。
“姑娘,天兒不早了,睡吧。”
方瑾柔才驀然轉(zhuǎn)醒,已經(jīng)到了三更了。
窗外萬簌俱靜,黑乎乎的沒有一絲光亮。
由于太醫(yī)問診,不僅留下藥方,還留下一張藥浴的方子,讓方瑾柔每日午間泡一個時(shí)辰的藥浴,且一天不能間斷。
因此午間,方瑾柔靠在桌邊想事情,知道小丫頭來報(bào),熱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方瑾柔才堪堪回神。
宓兒拿著藥包走向方瑾柔。
“姑娘,奴婢扶著您過去吧,太醫(yī)囑咐過了,水要趁熱泡足了半個時(shí)辰方行。”
方瑾柔起身在宓兒的攙扶下,輕啟蓮足緩步出了內(nèi)室。
進(jìn)了凈室,退下衣衫,泡在熱熱的藥水中,方瑾柔閉目養(yǎng)神,連日來的防備在濃濃的熱藥水中昏昏欲睡。
悶熱的午間,底下的小丫頭們都歇午覺,樹枝上的知了“呱呱呱”的叫個不停,宓兒靠在凈室外間的椅子上拿手托著腮幫子,撐不住眼皮往下落,呼吸微沉。
一個躡手躡腳的身影,貓著身子進(jìn)了外間,望見桌邊上擱著一個通體漆黑的小花瓶,不僅起了貪婪的心思,左顧右盼瞅見宓琪睡著的空擋伸手去拿。
“啊”
一聲驚叫,吵醒了本來睡得就淺的宓兒,也吵醒了泡著藥澡的方瑾柔。
“下作的東西,亂嚷嚷什么。”
小丫頭捂住漆黑腫大的手腕,驚駭莫名的痛哭,兩條藍(lán)紋纏繞在她的手腕上,吐著腥紅的信子,泛著清幽冷光,直看得宓兒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