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怨靈的話,我陷入了沉思。
雖然現(xiàn)在我完全沒有九公主的意識,但是知道我跟她是一個人后,聽到這種話心里還是忍不住對靳驍感到愧疚。
如果不遇到九公主,他當(dāng)年原本不用死的。
我回頭問怨靈說:“你以前不是不肯告訴我嗎?怎么突然跟我說了這么多?”
怨靈撇撇嘴,沒好氣的說:“以前那是靳驍拿命威脅我不讓我說,現(xiàn)在說,是因為他自己都已經(jīng)放開了,我自然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只是,讓我想不到是他這么自傲的人竟然還有怕的東西。”
“怕的東西?”我詫異的問:“什么?”
怨靈揚起唇角,臉上露出一抹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說:“他娘親沒死前,曾跟九公主的生母是好友,他跟九公主算是名義上的青梅竹馬。但是九公主的母親死了后九公主就搬出去住了,他們二人十幾年沒有再見過。等到再見面,九公主變了許多,他想讓九公主嫁給他,九公主偏偏聽信了大奶奶的話嫁給了二將軍。”
怨靈笑著說:“可笑吧?這件事一直都是靳驍心里的陰影,他不敢告訴你以前的事情,我猜想的是,一是怕你的記憶跟九公主的記憶哪天重疊,再把他甩了,二是,以前的事情確實不是很愉快,他大概不想讓你面對他的時候心里別扭,也不想再召回不好的回憶恨你。”
說實話,如果省略九公主這個存在,這些事擱在我身上確實挺怨的。
我腦海里沒有一點那時的記憶,也沒做過那些事,在我心里,我的家人只有我爸媽姥姥他們,如果沒有遇到靳驍,沒有姑姥姥的存在,我想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真的配合我爸媽的撮合跟曹洋在一起了。
怨靈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畢竟是以前的事情,現(xiàn)在你都知道,也就不用在多想了,我想靳驍現(xiàn)在之所以能放下,多半還是在于你的態(tài)度。如果今天能解決掉陰君,以后你們的路會平坦許多,九公主也不會再來糾纏你。”
提到九公主,我頓了頓,問:“剛才我睡著的時候,在夢里看到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怨靈點點頭說:“都是真的,現(xiàn)在你是主魂,所有魂魄都回到你的本體,九公主就是再想把你擠出去也不可能了。”
說完,她抬手在我兩個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來收回手說:“看看你的肩膀。”
我遲疑的看了她一眼,扭頭朝自己左邊肩膀看了一下,頓時嚇得瞪大眼,忙伸手去拍:“我肩膀怎么著火了!”
怨靈扯住我的手腕說:“這是你的本命燈。”
我愣怔的抬頭看她:“本命燈?”
“嗯,以前你沒有本命燈,現(xiàn)在魂魄都回歸本體就說明以后你的生活也能回歸正常。”
“回歸正常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我回到陽間不會在看到鬼了?”
怨靈點點頭,我想到孩子,有些不放心的問:“那孩子呢?”
怨靈搖搖頭說:“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既然靳驍都把事情安排好了,想必孩子的事情他也考慮到了。
我心里擔(dān)憂就擔(dān)憂在這,靳驍之前說這個孩子非要不可,原因是為了我,我真怕他根本就沒考慮過孩子的以后,也懼怕這個孩子的命運真的如同東方策說的那樣,跟九公主一樣的歸宿。
正當(dāng)我想的出神,怨靈拍了拍我說:“快看,陰君那老僵尸出來了!”
我收回神,朝墳?zāi)沟姆较蚩催^去。
墳?zāi)鬼斏线h(yuǎn)遠(yuǎn)的飛下來一個身影,那身影如鬼魅一般的靈活,直直的朝靳驍沖過去。
而靳驍一手握著長刀,負(fù)手而立在墓碑上面,身姿欣長,背影看著威嚴(yán)無比,這樣的場景,當(dāng)初在進(jìn)入古墓的時候我也曾見過一次。
不過那時候是手骨里面的魂魄,面對的是上百的陰兵。
陰君的尸體沒多大一會兒就從高高的墳頂飛身下來,快要靠近靳驍?shù)臅r候,靳驍突然執(zhí)起長刀猛地一揮,頓時周圍土礫飛起,聚起一個巨大的漩渦朝陰君的尸體襲過去。
陰君躲避不及,當(dāng)即就被打飛,但是沒一會兒他又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似乎沒有受多大的傷害。
“真是夠弱的,嘖,靳驍才恢復(fù)六成的修為而已,就這么不堪一擊,要是全恢復(fù)了,他的墳?zāi)共唤o他撅了。”
怨靈抱著胸,坐在我身邊悠閑的蕩著腿。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我扯了扯怨靈說:“你帶我下去吧。”
怨靈回頭看我問:“下去干什么?”
我說:“我心里總覺得不舒服,你帶我去靳驍身邊,我感覺要出事。”
怨靈瞥了我一眼說:“這個時候帶你去他身邊才是真的要出事,你沒看他現(xiàn)在正忙的嗎?”
“我知道,可是我……?。?!”
話未說完,突然,一個東西纏住了我的腰身,猛地一扯,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飛過去。
“譚詩霖!”怨靈大驚失色,忙飛身去拉我,但拉著我的那股速度快速無比,怨靈根本追不上。
砰的一下,我的后背猛地撞上一棵樹上,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脖子就被人掐住。
我下意識的伸手就要反抗,那人掐住我脖子的手猛地用力扣住,聲音有些沙啞的威脅道:“小丫頭,不想吃苦就老實點。”
聽到這聲音,我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
這聲音……好熟悉。
我回頭朝掐住我脖子的人看過去,剛好那人也正好看著我,目光相對的一瞬間,我驚訝的瞪大眼。
面前的人,不是蕭何又是誰?!
只是此刻的蕭何看著要比以前年老許多,臉上皺紋比較明顯,只是眉眼處的那道傷疤比之前還要明顯,看著像條扭曲的蠕蟲。他朝我笑的時候,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牙齒,嘴唇也是青紫色,牙齒跟嘴唇的顏色一對比,此刻的他看著跟個老妖怪差不多。
我哆嗦著嘴唇說:“你……你……你為什么會在這……”
蕭何看著我笑了笑說:“抱歉,這么久了,都沒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
說完,他微微松了松掐著我脖子,較為正式的說:“在下是陰酆都大帝手下的鬼仙陰君,暫時掌管一切陰間事務(wù)。不過你在陽間時見到的可不是我,而是我的尸體”
他的尸體?!
我驚愕的半天說不出話,想到初見他時他的衣著打扮,還有后來的衣著,現(xiàn)在仔細(xì)想象,不過是因為他是尸體,見不得太多的太陽。
而且當(dāng)時祭月鳥也曾跟我提過,他說他能感覺到蕭何不是陽間的人,身上有陰間的氣息,但是根本不確定。
現(xiàn)在一想,似乎都對上了。
此刻我已經(jīng)不知道要怎么接話才好,蕭何的身份我想過不正常,可從沒想過他就是陰君。
沒一會兒,怨靈也追過來,但是沒敢上前,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全身戒備的看著陰君說:“男子漢大丈夫,扣著一個女人算什么英雄,你有本事就放了她去找靳驍!”
陰君抬頭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怨靈,淡淡的說:“本尊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嘴。”
說完,我根本就沒看到他抬手,就看到一股淡淡的氣流朝怨靈打過去。
也幾乎是剎那間,我想都沒想的抬手聚攏起一團(tuán)陰氣接住那股氣流。
砰的一聲響,怨靈沒有被打中,但是卻被陰氣沖擊的身子顛了幾顛。
登時,不光是怨靈跟陰君,就連我自己都驚訝的不行。
我愣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根本不敢相信剛才那個下意識的動作是從我手中打出去的。
耳邊,陰君饒有深意的笑了一聲說:“看來你們的魂魄契合的很好,沒想到我還是晚了一步,不過這也沒什么了,你們一家三口馬上就會成為我最好的藥引了。”
說完,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陰君抓住我的后衣領(lǐng)猛地朝墳?zāi)沟姆较蝻w過去。
墳?zāi)股?,靳驍完全占?jù)上風(fēng),陰君的尸身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當(dāng)靳驍?shù)拈L刀快要落到尸身的頭顱上的時候,陰君扣著我站在墳?zāi)沟捻敂?,遙遙的朝靳驍說:“靳驍,你的夫人有話要跟你說。”
靳驍揮刀的動作猛地一僵,抬頭朝我們看過來。
陰君扣著我的肩膀,有股不知名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從他的掌心慢慢朝我肩膀上壓過來,我的兩只手臂麻木的一點知覺都沒有。
靳驍看到我被陰君扣住的一瞬金,兩個金黃色瞳孔慢慢變成了妖異的紅色,眉頭緊皺,面無表情的面闊陰郁無比。
他這個樣子,我曾經(jīng)在醫(yī)院的時候見過一次,那次他也是從陰間剛回來去找我,現(xiàn)在想象,那時候他應(yīng)該是剛跟人打過架。
陰君笑吟吟的回頭對我說:“跟你夫君說幾句。”
兩個肩膀越來越重,我想陰君大概是為了抑制我再像剛才一樣突然出手才這么做的。
我回頭看了看他,故作淡定的說:“他又不瞎,還用說什么。再說了,今天我陪他留下來,就做好了陪他面對一且的準(zhǔn)備,不管他一會兒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怪他。”
陰君微微怔了一下,笑道:“雖然你不如九公主聰慧,可性格倒比她有意思許多。”
說完,他朝靳驍說道:“本尊知道你不會那樣輕易的被控制住,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著了你小子的道。如今既然事情已經(jīng)攤開,本尊也不多說其它,你把本尊的尸身放了,本尊就放了你夫人。”
靳驍面無表情的站在那,目光從陰君的身上挪開看向我,我揚起唇角朝他笑了笑,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目光一柔,眼底露出一抹笑意。不等陰君再次開口,他猛地?fù)P起手,長刀利落的落了下去,噗的一聲,地上陰君的頭被他砍掉。
陰君扣著我肩膀的手猛地一緊,我感覺到他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了。
靳驍收回長刀,抬腳把沒了頭的尸體踢向一邊,握著長刀緩緩朝我們走過來。
陰君臉色難看無比,“靳驍,那尸體里面還有你母親的魂魄,難道你連你母親都不管不顧了?”
靳驍握著長刀飛身在半空中,面無表情的看著陰君說:“多謝國師這些年對我母親的照顧,我母親的魂魄我自然要取回,你的命,我也要拿回。”
靳驍這番話說的不冷不淡,根本沒多少情緒的起伏,但是卻讓人聽了不由自主的膽寒。
這大概就是一個人的氣勢原因吧。
“黃口小兒說話倒是一如既往的狂妄。”陰君冷哼一聲,伸手掐住我的脖子說:“那就讓本尊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吧。”
話音落下,他猛地在我喉嚨點了一下,然后一團(tuán)陰氣緊緊的包裹住我的全身。
同時,靳驍在半空中放開手中的長刀,雙手迅速做著結(jié)印,不大一會兒,頭頂昏灰的天空突然風(fēng)云驟變,大片的陰云慢慢匯聚成一個個形狀,慢慢的變成千軍萬馬之勢,黑氣與兇煞之氣繚繞著,密密麻麻的看著比上次我看到的還要恐怖。
陰君站在我身邊,雙手背在身后,嘲弄的冷哼一聲說:“過了這么多年,你還是沒多少長進(jìn),弄出這么點東西就妄想造反,真是我高看你了。”
說完,陰君緩緩閉上眼,周身慢慢散發(fā)出黑色的霧氣,緊接著,四面八方不斷用來源源不斷的黑色霧氣,飄飄蕩蕩的全都聚集到陰君身上,沒大多大一會兒,這墳?zāi)顾闹艿募t色霧氣已經(jīng)全都被黑色的霧氣所覆蓋住,像一個巨大的牢籠一樣。
而此刻天空中那些被靳驍召喚出來的千軍萬馬已經(jīng)全部隱現(xiàn),靳驍抿著唇,棱角分明的面闊繃得緊緊的,握著長刀蓄勢待發(fā)。
我此刻完全就被陰君周身的黑氣所包裹著,渾身只覺得冷的厲害,明明冷的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了,但是身子依舊動不得半分。
我開始有些擔(dān)心靳驍,靳驍修為還沒完全恢復(fù),而且,陰君的到來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我猜想,靳驍原本的打算應(yīng)該是先解決了陰君的尸身,再去找黑焰,然后解決再去找陰君。
沒成想他會在這個時候來!
正在我冥想的時候,陰君突然張開雙臂朝靳驍發(fā)動攻擊,那瞬間,我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巨大的黑色霧氣揮出去的瞬間,想一根根尖銳的利劍一樣,靳驍握著長刀負(fù)手站在半空中,慢慢抬起手揮動長刀,剎那間,天空中所有匯聚成的千軍萬馬瞬間活了過來,整個上空傳來轟轟隆隆的聲音,飛奔著朝黑色霧氣襲過來。
就在那些千軍萬馬與陰君的黑氣糾纏在一起的時候,靳驍飛身朝我飛過來,陰君站在我身邊悠閑的哼笑一聲說:“真是不自量力。”
話音落下,陰君抬手扣住我的肩膀,眨眼間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面前變成了一個空曠的墓室,四周的墻壁上還點著蠟燭,陰氣十分的濃重,我甚至能聽到四周有嗚嗚咽咽的鬼叫聲。
陰君就站在我身旁,我忍不住問出聲:“這里是哪里?”
陰君沒有回答我的話,單手拽著我的胳膊,微微用力,猛地朝我身后拋過去。
我?guī)缀蹙鸵谐鰜?,下一秒身子像是被什么東西黏住了一樣,后背緊緊貼著一個柱子,嗖的一下,腰上被一個透明的帶子給綁住。
陰君回身看著我說:“那小子把本尊好不容易培養(yǎng)了這么多年尸身給毀了,如今,你們就代替本尊的尸身幫本尊完成大業(yè)吧。”
我微微皺眉,不知道他口中所指的大業(yè)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這種環(huán)境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這四周昏暗無比,角落里泛著綠瑩瑩的光亮,燭光忽閃忽滅,耳邊鬼生四起,這樣的環(huán)境實在是太壓抑。
但是,我想靳驍現(xiàn)在才是最著急的。
想到剛才我?guī)驮轨`擋的拿一下,我忍不住猜測,是不是魂魄回歸到本體后,九公主的修為也能為我所用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只是當(dāng)下要怎么脫身,我兩只胳膊如今都u已經(jīng)麻木了,根本使不上力氣。
我回頭朝四周打量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我此刻站的位置是一個高臺上面,身后的柱子大概要五個壯漢張開胳膊合抱才能抱住,而高臺的下面是有些腐爛的木頭。
只是這而木頭看著有點詭異,黑漆漆的,圍繞著高臺和身后柱子是一個八卦陣,我此刻站的位置屬于陰面。
我回頭朝身后看了一眼,果真另一面是白色的。
木頭下面似乎鎮(zhèn)壓著什么東西,我正想動動腳踢踢腳下的木頭,陰君就突然開口說:“小丫頭,知道的越多只會讓你死的更快點。”
我一怔,抬頭朝他看過去。
此刻的陰君,臉上的那道傷疤越發(fā)的明顯,在這樣詭異的環(huán)境下看著異常的扭曲。
我想了想,這老東西一定是有其他想法的,他不會這么單純的綁著我,一定是在給靳驍下套。
而且之前他一直想要孩子,靳驍把老魏跟孩子送走了,不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平安到陽間。
我看著他再次開口說:“既然我跟靳驍早晚都要死在你手里,我有些話想從你這里證實,希望你能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陰君走到墓室門口頓住腳,回頭看我說:“活的糊涂點是對自己好,死的糊涂點,也是對自己好。既然已經(jīng)糊涂了,就這么糊涂著吧,明白了反而徒增煩惱。”
這是什么歪理!
我說:“我年紀(jì)小,實在是理解不了您的深奧大意,只想活的明白,死的也明白,還希望您能滿足一個將死之人的要求。”
陰君哼笑一聲,沒有回答我的話,抬手朝四周一揮,頓時,兩邊的墻壁開始響起轟轟隆隆的聲響。
緊接著就是碎石嘩啦啦朝下落的聲響,我站在那,感覺身后的柱子都跟著動了。
我不知道這老東西到底要干嘛,但是絕對不是好事。
果真,不大一會兒,兩邊的墻壁上的碎石慢慢脫落下來后,露出兩口巨大的青石棺材。
棺材上還雕刻著奇怪的花紋與鳥獸圖,只是那些花紋的紋路看著像是用血給灌溉進(jìn)去的,跟青石的顏色形成青紅色的對比,看著詭異無比。
我是第一次見到用石頭打造的棺材,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圖案,心里忍不住猜測,這兩口棺材里到底躺的是誰,陰君把這兩口棺材弄出來是什么意思。
隨著陰君的雙臂緩緩放下,兩口棺材也在緩緩的朝下落。
正在這時,陰君身后的墓門突然發(fā)出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聲嘭的巨響,陰君的身影躲閃開。
也就在那一剎那,那道墓門已經(jīng)被劈開,而那兩口青石棺材也砰的一聲砸在地面上。
門口,靳驍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破了,手臂上和臉頰上也有擦傷,他握著長刀站在門口,看到我的那瞬間,目光陡然轉(zhuǎn)冷。
“靳驍!”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我心疼的叫了一聲:“你沒事吧?”
他握著長刀走進(jìn)來,看著我說:“我沒事,等會兒帶你回家。”
聽到他那句‘帶你回家’,突然覺得好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他也這樣對我說話,心里忍不住動容。
我抿著唇朝他笑了笑,點點頭說:“小心點。”
“嗯。”
“啪啪啪”
一旁傳來一陣拍手聲,我回頭看過去,就看到陰君站在右邊那口青石棺材前說:“想不到過了一千多年,你們還是感情如一,真是讓人動容。”
說完,他朝靳驍笑笑說:“靳驍,你母親的魂魄就在這里,既然你想要,就過來拿好了。”
魂魄真的在這!
我驚訝的望向那口青石棺材,心里按捺不住的好奇想要看看,在夢里的時候只是模模糊糊的看著就覺得美的不可方物,不知道現(xiàn)實中是什么樣子。
靳驍抿著唇,握著長刀的手微微收緊,幽深的眉眼里隱現(xiàn)一抹殺意。
我想這應(yīng)該是靳驍?shù)乃姥?,我在夢里見過他小時候苦求老將軍不要殺他母親的場景,想來這些年他一直在陰君手底下忍辱負(fù)重這么多年,就為了這最后一擊了。
“怎么,不敢拿?”陰君陰測測的笑道:“你在我身邊潛伏這么多年不就為了這兩個女人嗎?”
說完,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青石棺材說:“如今你妻子和你娘親都在這里,只要你有膽量來拿,本尊不會阻攔半分。”
這個老東西!
我氣憤的望著陰君,他這幅小人得志的樣子完全就是為了刺激靳驍,如果沒有陷阱就見鬼了。
靳驍站在那一動不動,雙眸慢慢滲出紅血絲,臉色陰郁著,太陽穴處青筋顯露。
我擔(dān)心的攥緊了拳頭,害怕靳驍真的沖動就沖過去了。
陰君一副篤定的樣子站在那,手指彎曲著輕叩著青石棺材,好暇以整的站在那看著靳驍。
沒過一會兒,靳驍抬腳真的慢慢的走過去了。
我緊張的手心都滲出汗了:“靳驍,你不要沖動,他肯定是騙你的。”
靳驍沒有回頭還是一步步的走過去,長刀的刀柄摩擦著地板發(fā)出滋滋啦啦的響聲。
我急道:“靳驍!不要被他騙了!”
靳驍?shù)哪_步一直沒有停,雙目慢慢變得猩紅起來。
我知道這是他發(fā)怒的前兆,現(xiàn)在攔根本就攔不住了,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跳進(jìn)陰君的陷阱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陰君抿著唇站在那陰測測的笑著,眼底閃過一抹陰險,在靳驍快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我看到他輕叩著青石棺材的手猛地一抬。
剎那間,棺材里面立刻發(fā)出一聲像野獸一樣嘶吼聲,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抹白色的光噌的一下就從棺材里面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