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東方策的會客廳,奴仆走上前下意識供奉的不是茶水而是血。
端起杯子的時候,嚇得我差點把杯子給扔出去。
靳驍抬手接過我手中的杯子朝奴仆說:“換茶水來。”
那奴仆愣了一下,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茶具都收了下去。
沒 多久,新茶再次端上來,我端著杯子看了半天,確定沒有血味兒了才敢往嘴里送。
可是這一口茶水還沒咽下去,一聲略顯稚嫩的男生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聽到他的喊得話后,我差點沒被嘴里的茶水給噎死。
“娘親?。?!您終于來看我了!”
“噗!!”
不等那肉球撲上來,靳驍已經站起身,抬手一把揪住那肉球的后衣領,像拎皮球一樣拎到了一邊。
那肉球張牙舞爪的朝我這邊撲騰,我根本反應不過來這究竟是怎么一會兒事,朝靳驍問:“他是誰?”
靳驍頭都沒回的拎著肉球拎到對面的椅子上,然后揮手加了個結界困住了肉球說:“東方策的兒子。”
“?。?rdquo;
我怔了一下,正式抬眼打量眼前的肉球,這肉球看著有七八歲左右,個子矮矮的,從腿到臉上,全都是肉肉的,但是看著十分白嫩可愛,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大,看著十分的討喜,只是他朝我喊出來的話我實在是不敢恭維。
肉球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說:“娘親,小貍好想你啊~”
這年頭認爹認娘的可真是多,我朝靳驍看過去,就發(fā)現他也正一副十分不耐的表情望著那小肉球,我說:“東方策的腦殘還帶遺傳的???他老婆給他生個兒子都沒把智商拉回來。”
靳驍沒好氣的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把怒氣遷怒到了我身上。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臉說:“你看我干嘛?我說錯了嗎?”
“娘親~難道你不記得小貍了嗎?小貍可是一直都記著你呢,父王也說您總有一天會回來找我們的,小貍一直以為是父王騙我的,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閉嘴!”
靳驍陰沉著臉朝小肉球冷喝一聲,小肉球登時立刻閉住嘴,一臉忌憚的看著靳驍。
我說:“他還是孩子,童言無忌,可能我就是跟他媽長得有點像而已,你別這樣吼他……”
“你也閉嘴。”
“哦……”
話音落下,門外傳來東方策浪蕩的聲音悠悠道:“鬼帝大人這是哪來的這么大的怒火,剛到府上就發(fā)這么大的火,火氣可真不小。”
見東方策進來,小肉球立刻可憐兮兮的朝東方策哀嚎:“父王!這個爺爺好兇哦,他兇了小貍還兇娘親!”
“噗!”我一個沒忍住,再次笑噴。
爺爺……
我偷偷回頭看了眼靳驍,發(fā)現他的臉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陰沉的大概連宰了那小子的心都有了。
東方策一看他兒子被靳驍的結界困住,登時心疼的快步走過去,揮手解開結界摟住小肉球朝靳驍指責道:“靳驍!你這家伙,老子白白救了你,還把媳婦讓給了你,你就這么報答老子的!當心老子王兒出了事,老子把你桃止山給你踏平!”
靳驍端著杯子慢慢飲水,面無表情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他再胡說八道一次,老子就揍他一次,直到揍到他會說話為止。”
說完,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東方策,又補了句:“你也一樣。”
“哈哈哈”我當時就沒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第一次聽到靳驍講臟話竟然是這種場合,可看到他陰沉的臉色后,我默默的又憋住笑端著杯子正襟危坐。
東方策有氣出不了,氣憤的招手讓奴仆把小肉球領下去,灌了好幾大口水才壓下怒火。
靳驍臉上的表情恢復正常,朝東方策問道:“鬼門關的事情商議的如何了?”
說道正事,東方策拋開剛才的不愉快正經起來,說:“已經與其他四位帝君商議好,只不過,中央鬼帝那老家伙現在還對陰君抱有幻想,態(tài)度曖昧。”
靳驍沉吟了一下,放下杯子說:“無妨,你知會子衍一聲即可,他會知道要怎么做。”
東方策點點頭,像是想到了什么抬頭問:“陰君那邊都解決完了?”
靳驍點點頭:“嗯,他的那些手下和心腹也是時候都解決了。”
東方策一雙狹長的鳳眼微微轉動,身子懶散的半坐半躺在椅子上,一手端著水杯一手甩開扇子說:“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就呆在陽間不回來了。”
說完,他的目光朝我飄過來,微微挑眉說:“現在看著小詩這模樣,想必九公主那邊也已無大礙,你們兩個苦盡甘來,恐怕你的心思也不會再放在陰間了。”
靳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換了話題說:“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東方策看向他問:“什么忙?”
“幫我找到尤婉婉。”靳驍說:“黑焰現在可能被困在她手里。”
東方策眉頭一揚,笑了十分的陰險:“本王幫你救了你那小手下,你要怎么報答本王?。?rdquo;
靳驍面無表情的抬頭看著他,淡漠的說:“如果你真的要報酬,我倒不介意給你。”
這句話說的頗有深意,東方策的臉色變了變,望向靳驍的目光有些憤恨,端起杯子朝嘴里灌了一口水說:“本王就沒見過你這么陰險的小人!”
說完,他站起身,甩著衣袖朝內堂走說:“卷毛,送客!”
從東方策的府中出來,靳驍沒有立刻帶著我離開,我問他還要去哪,他說要回桃止山一趟,把他母親的魂魄安頓一下。
聽到桃止山的時候我有些激動,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進入靳驍在陰間的生活。
以前他處處瞞著我,根本不讓我知道他在陰間的分毫事情。
我抓著他的手,興奮的仿佛回到了十五六歲的年紀,開心的心臟都快開出花了。
他有些好笑的回頭看著我說:“什么事讓你這么開心?”
我哼笑一聲說:“你這老男人又不懂,跟你說了也白說。”
話音落下,他懶腰把我抱了起來說:“也許只有老男人才最懂你。”
桃止山跟我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大概是我太膚淺……我下意識的以為桃止山上是長滿了桃花的地方。
但真正看到的時候,才發(fā)現它也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島,坐落在四面圍海的地方。
據靳驍說,這是陰間的冥河盡頭,這里是鬼門關打開的一個關口,每年人間的中元節(jié),他都會與其他四方鬼帝開啟鬼門關。每年他也會趁著那個日子,在人間多逗留幾天,因為陰君對他監(jiān)管的嚴密,他每次出去去人間辦差都會有小鬼在身后跟著他,偏偏他又不能動手。
聽他這么說,我便諒解了他以前不經常在我身邊的日子,想來他那時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不然不會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的。
桃止山上沒有太多的鬼,靳驍說,他遭受天懲的時候,桃止山就被陰君的手下給包抄了,他的不少手下已經提前離開這里。
我們回到這里的時候,只剩下十多個看管桃止山的小鬼,見到靳驍回來,他們真的是衣服‘活見鬼’的樣子,驚訝的不行。
到了寢殿,靳驍先讓小鬼送了洗澡水過來,打算讓我洗澡。
我知道我現在這幅樣子肯定臟兮兮的狼狽無比,可剛生過孩子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有些擔心洗澡會不會留下后遺癥。
最后我說我擦擦就行了,靳驍說我剛生過孩子不方便他幫我擦,原本我還很感動他太貼心,可是擦著擦著不知道怎么變成兩個人抱在一起滾到床上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外面正傳來轟轟隆隆的聲響。
我穿上靳驍讓人給我準備的衣服的時候,找了半天沒找到靳驍的人影。
正當我準備出門去找的時候,靳驍忽然走進來說:“醒了,肚子餓嗎?”
我搖搖頭說:“還好,外面怎么了?”
靳驍走過來攬著我的肩膀朝屋里走說:“今天是陽間的中元節(jié),鬼門關大開的日子,現在在準備中,等到陽間的天黑下來,我們就跟著一起回陽間。”
提到回陽間,我心里有些激動。
畢竟當時來到陰間的時候沒記憶,而且還一度認為要死在這回不去了,現在突然要回去了,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
我說:“你跟我一起回陽間,這里會有事嗎?”
靳驍說:“中元節(jié)不單單是鬼魂回到陽間享受供奉的日子,同時也是地官降下,定人間善惡的時刻。我去也是為公事,不會有事。”
話雖這么說,可是一想到他去不了幾天就要走,心里就忍不住難過。
難道還要跟以前一樣,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他一面?
靳驍似乎看出我的心事,安慰我說:“如今我的身份已經有所變化,大概過不了多久職位就會有所變化,到時候,我就可以回陽間陪你們了。”
我點點頭說:“如果沒辦法,你也不必為難,有孩子陪著我應該生活應該會比以前好點。”
說完,我又忍不住擔心,我爸媽那邊要怎么辦?
現在孩子都生出來了,靳驍也回來了,他們會不會這次連我都趕走……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陽間的夜晚。
靳驍特意又給我披了件衣服,說是萬鬼聚集,陰氣太重,怕我受不了。
我不曾想過,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萬鬼回陽的壯觀景象。
當大片的祭月鳥飛到冥河上空唱起歌的時候,天空中陰郁的昏暗烏云開始慢慢的像是被人用手撥開了一樣,漸漸的有幾道光亮鋪撒到河面上,祭月鳥的歌聲越唱越悠長,那撥開烏云后露出來的月光也越發(fā)的多了起來。
沒過多久,冥河的河面上竟然慢慢的發(fā)生了變化,被月光找到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條平坦的小路,而小路的兩旁,沒有被月光找到的地方,河面開始變成了妖異的紅色,仿佛是滾燙的巖火一樣。
沒多大一會兒,被月光撲成的路面上,遠遠的走過來一道身影,隨著那道身影的緩緩走進,后面漸漸多了越來越多的身影,直到走到我們眼前的時候,才發(fā)現后面已經走了不知道多少的鬼魂,浩浩湯湯的,沒有一點生氣,面無表情的排列整齊的朝前飄蕩著。
而此時,祭月鳥的歌聲已經變得悲愴沉悶,給人一種特別壓抑的感覺。
聽著這種歌聲,再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鬼魂,我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個密閉的罐頭里面一樣,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靳驍摟著我的腰身說:“這是祭月鳥的招魂曲,讓鬼魂聽一遍,等到鬼門關關閉的時候,他們再聽到祭月鳥的招魂曲,就會自動回來了。如果不舒服的話就閉上眼睛休息會,等會兒等鬼魂都走完,我們就走。”
聽著那曲子我只覺得心里發(fā)慌,就點點頭嗯了一聲,伏在靳驍胸口慢慢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靳驍叫醒我,說:“詩霖,要上路了。”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剛朝原本的冥河路面看過去,就發(fā)現那路面已經變窄了許多,而天空中的烏云又在慢慢堆積遮蓋住月光的光亮,連祭月鳥的聲音都在變淡。
靳驍懶腰抱著我飛身踏上那路面上,放下我牽著我的手說:“不用緊張,只要跟往常走路一樣走過去就好。”
我跟著靳驍走在那上面,遠遠的還能看到有鬼魂在朝前走,走在我們不遠處。
可是沒走多遠,就發(fā)現了異常。
我指著前面看著像是很焦躁的鬼說:“他們怎么不走了?”
靳驍也已經看到,微微皺了皺眉,凝望了一會兒,干脆抱著我飛身朝那鬼魂聚集的地段飛身過去。
越到跟前越能感覺到那些鬼魂的焦躁,還沒走到跟前靳驍就把我放了下來,匆匆說了句:“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
“好,你小心點。”
靳驍的身影很快從我眼前消失,我望著那些擁擠的鬼心里只覺得奇怪,剛才不還好好的,而且我記得靳驍說過,鬼門關前都會有鬼仙鎮(zhèn)守,一般不會出什么問題。
可是現在,前面的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一點光亮,而且月光也已經越來越微弱,如果再不趕緊離開,等月光完全被烏云所遮蓋住,這些鬼魂就會葬身在冥河之中。
這么細細一想,我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擔憂起來。
好不容易抗過了所有的事情,我不想靳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栽了跟頭。
我叫了聲怨靈,沒一會兒怨靈站在我身邊說:“有事嗎?”
我朝她指了指前面擁擠的鬼魂說:“你能不能幫我去問問怎么回事,我怕他們感覺出來我不是這里的鬼了。”
怨靈微微皺了皺眉頭,說可以。
怨靈走上前,攥緊那群鬼當中,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半晌,就在我等急了的時候,怨靈的身影才遠遠的走過來。
“前面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問。
怨靈說:“鬼門關被人強制性關上了。”
“什么?!”
我驚訝道:“怎么可能,靳驍跟東方策派去的鬼仙都在哪把守著,怎么可能被強制性關上了?”
怨靈搖搖頭說:“不知道,剛才我跑到前面去問的時候看到你男人正在那詢問,我就回來了,不過聽說好像是陰間的哪位大人強制性讓關的。”
真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我是真的擔心會在這個時候出事,果真還是出事了。
我說:“那有沒有可能鬼門關再次打開?”
怨靈說:“看造化了,鬼門關大開本來就是五方鬼帝共同的職責,如果有一方出了問題,那可是要受懲罰的。”
說完,怨靈咂咂嘴說:“聽說那懲罰,一般的鬼仙根本抗不過去。”
我心里頓時涼了半截,這下完蛋了,靳驍好不容易重新活過來,再來一次天懲,那他真的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沒過多久,靳驍也回來了。
他眼中帶了抹我不曾見過的焦急神色,他走到我面前,替我系緊了肩膀上的披風說:“我先送你回桃止山,等這里的狀況解決了我們再回去。”
我拉住他的手問:“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靳驍抿了抿唇,眉宇間帶了抹凝重:“尤婉婉帶著陰君的舊部拿著北陰酆都大帝的號令牌,強行關閉了鬼門關。”
我擔憂的問,“如果關了結果會怎么樣?”
“現在已經有一部分回到陽間,但祭月鳥都沒有跟隨。鬼魂回陰間的路只有鬼門關這一條,如果鬼門關不能再次打開,他們就要變成孤魂野鬼禍害人間了,堵在鬼門關的鬼也活不了。”靳驍凝重的看著我說:“你在桃止山等著我,等這件事解決了,我就陪你回去。”
我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幫不了他,但是也不能拖他的后腿,于是就點點頭說:“你不用送我了,有怨靈在,讓她帶我回去就行了,你快去忙吧。”
靳驍盯著我的眼睛看了看,然后朝怨靈說:“拜托你了。”
怨靈被他這句話弄到手無足措,尷尬的摸了摸頭說:“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客氣了,怪不喜歡的。”
靳驍走后,怨靈帶著我又回到桃止山。
回去后我一直坐立不安,心神不寧,總覺得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會那么簡單就被解決了。
尤婉婉這個女人讓我看不透,說她喜歡靳驍但又不盡然,不知道怎么說。
但是今天她做出這樣的舉動,絕對是在把靳驍往死路上推。
怨靈看著走來走去的我說:“你就是把地踩個洞也沒用,尤婉婉那騷娘們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改不了吃屎的毛病,這些年要不是陰君罩著他,陰間不知道有多少女鬼想砍死她了。”
我回頭望向怨靈問:“尤婉婉跟陰君到底什么關系?”
怨靈抬眼看了我一眼說:“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陰君就是她義父啊。”
義父!
我驚愕的看著怨靈,有點不敢相信。
怪不得當初尤婉婉說她是靳驍的未婚妻,但是靳驍一點都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原來還有這層關系,這么一想,那靳驍身邊的那些花花草草多半都是陰君塞給靳驍的探子了。
可越是這樣我越呆不住,想來尤婉婉這些年對靳驍的怨氣一定堆積了不少了,再加上尤婉婉跟九公主的舊日恩怨,這次恐怕是真的要置靳驍于死地了。
我走過去拉住怨靈說:“走,我們要想辦法救靳驍。”
怨靈說:“你找誰啊,這個時候除了他自己誰還能救他!”
“東方策。”我說:“昨天我跟靳驍去找過東方策了,不然,找周子衍也行,他們總會有辦法救靳驍。”
怨靈拿開我的手說:“你冷靜冷靜,現在是鬼門關大開的時刻,五方鬼帝與他們的手下鬼差鬼君都在忙綠著,根本就沒時間顧著靳驍這里。至于那個東方策,你就不要妄想了,只要是個鬼,哪個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不說多,這陰間的漂亮女鬼,只要不是跟孟姜女一樣忠貞不一寧死不屈的,基本都被他上過,要不是仗著他老子他在陰間算個屁!”
我從沒想過東方策在陰間的名譽,竟然差到如此令人發(fā)指的地步,但是除了他跟周子衍,我實在是不知道誰還能救靳驍。
我怔忪的轉身走到門口,望著青色嫣然的桃止山,只覺得心臟在被人不斷的用拳頭擊打著,找不到出路。
怨靈走過來說:“你也不要太擔心,靳驍現在雖然修為沒有完全恢復,但終歸他也身經百戰(zhàn)了,尤婉婉那騷娘們在靳驍面前就是一小丫頭片子,他還不至于放到眼里。”
盡管怨靈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個時候我也很理智。
尤婉婉跟靳驍認識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會不知道他的脾性與手段,她今天敢做到這個地步,想必就已經安排妥當了,就等著靳驍入套了。
我捂著頭蹲在地上,狠狠的揪著自己的頭發(fā),氣憤的哭出來,惱怒自己怎么這么沒用,明明知道靳驍有危險但是卻不能幫上你一點點的忙。
怨靈扯開我的手說:“你別自虐啊,這事不能急,急也沒用,不如靜下來等消息。”
我站起身說:“你陪我去冥河邊吧,我去看看現在什么情況了。”
怨靈當即不同意:“你就別去找堵了,萬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不是站在那干著急?”
我急道:“我現在跟九公主的魂魄融為一體了,你也看到了,我能擋住陰君的陰氣,我不是沒有用啊,到時候我還能幫幫他。怨靈,我求求你帶我去吧,你讓我呆在這等他的消息,完全就是在讓我等死,我看不到靳驍真的會發(fā)瘋!”
怨靈大概第一次看到我這么焦躁而又不顧一切的模樣,一時間有些猶豫了,可我根本等不到她在考慮二三再做決定了。
當下,我抬腳就朝外面跑。
怨靈反應過來急忙去追我,我不顧一切的朝前跑,忽然,正在跑的途中一頭撞上了迎面走過來的人。
我被撞得癱坐在地上,怨靈走過來去拉我,面前的那人看著我說:“你慌慌張張的要去哪?”
聽到他的聲音,我驚愕的抬起頭。
“黑焰!你怎么現在才回來!你去哪了?!”
我推開怨靈從地上爬起來,驚喜的看著站在我面前的黑焰說。
黑焰臉色有些病色的蒼白,整個人看著有些有氣無力。
他說:“有些事耽擱了……”
說完,他朝我跟怨靈看過來說:“怎么了?你們怎么會在這?是不是主人回來了?”
我一邊點頭一邊拽著他朝冥河邊跑說:“尤婉婉拿著北陰酆都大帝的號令牌把鬼門關關上了,現在鬼門關一片大亂,靳驍怔在那處理事情。尤婉婉心懷不軌,靳驍可能有危險,我們趕緊去救他!”
雖然走的很急,但是我敘述的還算完整,黑焰大概上基本都聽明白了,然后腳步比我還要快上幾分,很快就把我甩在后面了。
等我跟怨靈趕到冥河邊的時候,黑焰已經飛身朝那只剩下一步不到的寬度的小路上了,然后快速的朝鬼魂聚集的地方飛去。
怨靈跟在我身后喘著氣說:“不讓你來你非來,你說你來了能有什么用。”
我緊張的注視著遠方的地方,沒有理怨靈的話。
怨靈大喘著氣一屁股在我腳邊坐下,拍著胸口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虐非得跟著你,整天累的跟頭牛似的。”
我望著那條變得越來越小的路,又看了看天上烏云慢慢聚攏起來的縫隙,轉身對怨靈說:“怨靈,你是九公主的怨念,我想九公主會的術法你應該都會,麻煩你能不能交給我?guī)渍??我現在只會弄出來陰氣,根本管不了多大的用。”
怨靈想都沒想的拒絕我說:“不可能。”
我急道:“為什么?!”
怨靈怒目而視我說:“你以為靳驍走到今天容易?好不容易才讓你變成正常人,你偏偏要學她的術法,你這不是像讓所有的事情都前功盡棄嗎?”
我怔了一下,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怨靈說:“九公主這些術法全都是從大奶奶哪里學來的,大奶奶的術法是從陰君那學來的,本來就不是什么正道。當初九公主引誘你讓你滴血學習她的術法,不過就是引誘你讓你上當,占據你的肉身,現在你還想學習她的術法,是不要命了嗎?!”
聽到怨靈這么說,我心里有些提不上勁。
這不行,那不行,我到底還能做什么。
怨靈拍了拍身邊的草地說:“坐下來歇著等消息,你男人比你想象中的厲害。”
話音落下,怨靈突然拍了拍我朝不遠處指了指說:“吶,救兵來了。”
我順著怨靈的目光看過去,遠遠的就看到周子衍身后跟了四個長得兇神惡煞的鬼仙朝這邊飛過來,心里頓時如同打開了天窗一樣。
周子衍看到我,便朝我飛身過來,拱了拱手說:“嫂夫人。”
我顧不上禮貌,擺擺手說:“靳驍現在有危險,麻煩你去幫幫他吧。”
周子衍說:“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那嫂夫人我就先告辭了。”
我站在那,看到周子衍還沒到靳驍面前,那邊就先發(fā)成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還有爆炸后的白光。
怨靈站起身說:“看來已經開打了。”
我說:“你能看到那邊的情況嗎?”
怨靈撇撇嘴:“我雖然給了你眼睛可不代表我就是千里眼。”
說完,她又打量了一番說:“剛才那動靜好像是尤婉婉的人弄出來的。”
怨靈的話音落下,我看到黑焰走在前面身后跟著剛才圍在那的鬼魂朝路的這邊走過來,那些鬼魂像是逃命一般,驚慌失措的跟在黑焰后面。
我皺了皺眉問:“黑焰他們在做什么?”
怨靈摸了摸下巴,抬頭看了看天說:“冥河之路馬上就要消失了,如果在路消失之前他們還沒離開這,就會掉進去魂飛魄散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抬頭朝天上看過去,果真,烏云已經快要把月光都遮住了。
黑焰略消瘦的身影分身朝我們飛過來,然后站在我身邊的不遠處,手中不知道拿了個什么東西,就看到他低頭默念了句咒語,然后那手中的東西就像是一個絲帶一樣,輕柔的飄到冥河的小路上。
那些鬼魂看到絲帶,像是見了救命稻草一樣爭先恐后的朝上爬。
黑焰站在岸邊冷喝了一聲:“誰再爭搶,本君就把他扔到河里!”
話音落下,那些鬼魂果真都安分了許多,排著隊一個一個的飄到絲帶上,然后上了桃止山。
怨靈在一旁砸了砸舌說:“這小家伙跟著靳驍這么多年,可真是把他的神態(tài)跟脾氣學了個入木三分,看來以后就是脫離了靳驍,也是個可造之材。”
我望著黑焰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心里卻隱隱擔憂,看來黑焰這趟出去沒少受罪,就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等到那些鬼魂都爬上岸后,桃止山上的鬼差立刻都趕過來管理這些鬼魂,安頓好以后,黑焰朝我走過來說:“主人讓我告訴你,讓你回去等他,等他跟周殿下把鬼祭押送到大祭司那就回來找你。”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問:“逮到尤婉婉了?!”
黑焰點點頭說:“嗯,那令牌是假的。”
我看了看怨靈又看了看黑焰說:“那剛才那聲響是怎么回事,不是尤婉婉弄的嗎?”
黑焰說:“主人要抓她去審判,她不愿,反抗了一下就被制服了。”
聽他這么說我不由得松了口氣,擦了擦手心的冷汗說:“那這些鬼怎么辦?還有跑出去的那些鬼。”
黑焰說:“一切責任由鬼姬承擔,周殿下已經拿了北陰酆都大帝的號令牌,明日陽間子時再開啟鬼門關。”
有了黑焰的傳達,我心里已經完全放下心,只要靳驍沒事就好。
回到寢殿,我讓怨靈陪著我等靳驍,結果等了有四五個小時左右靳驍也沒回來。
怨靈有些吃不消的打了個哈欠說:“我要去休息了,沒功夫陪你等了,我看尤婉婉今天作死作的厲害,這場審判位高權重的幾位鬼仙都要在場,怕是沒有幾個時辰是回不來。”
怨靈消失后,我也沒了精神,又等了一兩個鐘頭后,就再也沒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到了床上,而靳驍就躺在我身邊。
他摟著我,呼吸均勻的呼吸熟睡,棱角分明的面闊上有急道細小的疤痕,如果不是我湊得近根本就看不多。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臉上的傷疤,有些心疼的吹了吹,剛準備收回手,手就被他抓住,然后摁到被窩里面,聽到他鼻音濃重的說了句:“好好睡覺。”
我抿唇笑了笑,抽出手攀著他的肩膀湊上前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縮回手窩在他懷里說:“我睡好了,你快睡吧,我不動了。”
話音落下,他突然翻身壓下來,捏著我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喃喃的說:“既然不困了,那就做點有意義的事吧。”
“唔……”
沒了尤婉婉這樣的干擾,第二天鬼門關再次打開的時候明顯順利許多。
這次,靳驍帶著我一直緊跟在那些鬼魂的后面,等到他們都走出鬼門關,靳驍才朝身邊的幾個鬼君鬼差說:“昨天出去的那批祭月鳥有消息了嗎?”
一旁一個鬼差走上前,拱了拱手說:“只回來了兩只,其它幾只還在追尋那些走散的鬼魂。”
靳驍嗯了一聲說:“務必要在七月底鬼門關關閉的時候把那些走散的鬼魂全部抓回,若是他們膽敢反抗,當場誅殺即可。”
“是!”
直到徹底踏上陽間的土地上時,我才覺得心里踏實了,真的要回家了的感覺。
除了鬼門關,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廣西省的一個縣里。
黑焰本來是打算跟我們一起回來的,但是靳驍看了他一眼后,就堅定的讓他留在桃止山,還有吩咐,七七四十九天內不準離開桃止山。
我問過靳驍是什么原因,靳驍模棱兩可的說了句為他好而已,就再不肯透漏其他。
我們徒步走到縣城,剛巧碰到縣城的一個夜會,在一個不大的廣場上,有不少人都在放孔明燈。
我小時候在譚家河的時候也放過,那時候我跟村頭的譚小麗勢不兩立,孔明燈也要比比誰的亮,誰的飄得高飄得遠,過年的時候就算是挑燈籠也要比比誰家爸爸做的最好看。
當然,老譚身為人民教師,這些小手工會的不少,小時候給我做的那些小玩意兒,沒少讓我在村里長面子。
如今再次看到這樣的燈光,我不禁想到小時候所遭遇的那些事。
姑姥姥煞費苦心把我保護著長大,結果什么都沒落著,但我還是很感謝她,畢竟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童年,而且我出生的時候,若不是她的那些黃皮子幫我當了怨靈的煞氣,恐怕我剛出生就被怨靈弄死了。
正當我想的出神的時候,靳驍攬著我的肩膀問:“在想什么呢?”
我怔忪的望著天空中飄蕩的孔明燈,笑道:“想到小時候在譚家河的事情了,突然覺得這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的。”
靳驍順著我的目光朝天上瞥了一眼,收緊了我的肩膀,聲音里多了抹滄桑與心疼:“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可以左右你的命運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臂抱緊我說:“你永遠都是我靳驍的。”
我嗅到他語氣里那抹淡淡的脆弱與小心翼翼,心口猛地一緊,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了一樣,突然有些心疼他。
這些年,他在陰君手下活的該是何等的卑微與隱忍,他驕傲的不可一世,甚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面對自己的仇人時,還是不得不彎下脊背委屈求全的做人。
我抱住他的脊背輕輕拍了拍他嗯了一聲,兩人相擁在飄滿孔明燈的夜空下相顧無言。
第二天,就當我準備打電話探探我爸的口風,然后讓他來接我們的時候,靳驍不知道從哪弄了輛車開過來。
他打開車門把我摁進去,給我系好安全帶說:“我們慢慢的開回江城,路上你想去哪玩,就停下來玩兩天。”
我驚訝的不行,瞟了眼方向盤,發(fā)現這車還是凱迪拉克,頓時更是驚的不行。
我說:“雖然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你也不能干偷盜詐騙這種事啊,回頭你把車開到江城,等人家醒過來報警咱們不就完了!”
靳驍回頭看了我一眼,伸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包剛買的煙塞到唇邊,說:“你認為你夫君我就這些本事了?”
我笑了笑說:“難不成你還出賣色相去勾引人家換來的?”
靳驍唇角的笑意放大,好不廉恥的點點頭說:“差不多。”
說完,他又補了句:“不過我已經把你家的地址給她了,過兩天她自己會去取。”
“靳驍?。?!你真敢給老娘出賣色相勾搭女人??!”
我暴怒,他倒是越發(fā)的高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女士錢包遞給我說:“等會兒想吃什么自己點吧。”
看著手里的錢包,我真想上去把他撕吃了,我說:“你拿了人家的車了干嘛又要拿人家的錢??!”
他降下車窗,彈了彈煙灰,原本高冷的模樣不復存在,完全就是一個痞子。一副‘我是老流氓,就是不要臉’的樣子說:“是她自己給我的,不是我給她要的。不過我已經說了,等她取車的時候,錢到時候雙倍還給她。再者,這一路上我是不用吃東西,你確定你不吃東西可以?”
好吧,你帥你有理,我說不過你。
正當我收回手去數錢包里面的錢的時候,目光一轉,不經意飄到了后視鏡里面的自己。
當看到自己的臉的時候,登時嚇得傻了那。
靳驍回頭看了我一眼問:“怎么了?”
我愣怔的望著后視鏡里面的那張臉,那張與九公主一模一樣的臉,心里仿佛一塊巨大的玻璃轟然間破碎了一樣,再也忍不住叫了出來:“鬼啊?。?!”
靳驍怔了一下,稍稍降下車速好笑的看著我說:“我是鬼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孩子都生出來了,現在才害怕是不是晚了點?”
“不,不,不是!你看!你快看!”我捂著自己的臉,驚恐的瞪大眼說:“你快看!我的臉,我的臉怎么了?!”
靳驍笑的有些漫不經心的說:“你那天不是還在抱怨自己長得不漂亮嗎?現在難道還不滿意?”
“當然不是了!”我有些崩潰的撕拽著自己的臉說:“我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么會跟九公主的臉一模一樣?!”
雖然五官還是我原本的五官,可是就是不一樣了,額頭似乎比已經更飽滿了,鼻梁也更加的筆挺圓潤了,就連皮膚都比我之前的皮膚好了好多倍。
我捂著臉縮在副駕駛上,想到那天我醒過來老魏看我的眼神,又想到去東方策府上的時候,按個奴仆看我的眼神,現在瞬間明白了。
這根本就不是我的臉嘛!在陰間的日子,我根本沒時間照鏡子,昨天來到這,也只是跟靳驍隨便找了個旅館休息了一晚上,旅館有點破,里面沒有鏡子,想象這些天,我自己臉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我竟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我的!
靳驍捻滅煙頭,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腦勺,帶著誘哄的語氣說:“你不用難過,這原本就是你的樣子,魂魄回歸本體了,容貌自然會發(fā)生點改變,跟她沒關系。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你在我心中最初的樣子我都記得,我愛的是譚詩霖的人,不是她的臉。如果我真的介意你的長相,先前就不會喜歡你了對不對。”
他果真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他跟九公主的感情說不介意是假的,如今模樣也變得跟她一樣,不光我覺得膈應,估計靳驍看著也難受。
我縮著腦袋想了半天,才慢慢的抬頭看向他說:“你真的不介意我的長相?”
他嗯了一聲說:“不介意。”
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再接話,既然他都不在意了,我又何必糾結。
我揉了揉臉說:“回到家我爸媽肯定認不出來我了。”
他悶聲笑了一聲說:“放心,你很好認。”
我瞥了他一眼說:“我怎么覺得你這話不像是什么好話?”
“……”
回到江城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到江城的時候,靳驍借來的錢包里的錢也花的快差不多了,我本想到江城找個公共電話亭給老魏打電話問問孩子的事情的,結果靳驍開著車轉了幾圈都沒找到。
我有些苦惱的在車上抱怨這萬惡的社會,有錢了就把不起眼的東西不當回事了。
靳驍索性把車開到一個手機店門口,說:“下去買手機吧,不用擔心錢。”
我愁眉苦臉的掰著手指頭算錢說:“萬一我爸媽還是不同意了,我們今晚上就要出來住,孩子可以暫時交給老魏,現在手里就剩下不到一千塊錢多一點,,買了手機辦了卡就……”
我話未說完,手就被他捂住說:“相信我,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跟孩子因為錢而苦惱。”
我怔了一下抬頭看他,他微微笑了笑,說讓我放心去買。
那瞬間,我感覺他就像是我的長輩一樣,我在他面前好像真的就是個小孩子而已。
買了手機,又辦了張新卡,老魏的手機號我記不住,就上了社交軟件問同學老魏的手機號。
知道老魏的手機號打過去的時候,老魏先前還沒接電話,后來有打了一通她才接,只不過接電話的是個孩子。
那奶聲奶氣的童音從聽筒里傳出來甜甜的,聽著就覺得新要化了。
“喂,明明干媽跟我姥姥出去買菜了沒有帶手機,您是誰呀?”
聽到那聲干媽,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想老魏還真會玩,一個孩子就夠她折騰的了,竟然又弄了一個。
我不由自主的放柔了聲音說:“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磕銒寢尭忝髅鞲蓩屖鞘裁搓P系呀?”
靳驍坐在旁邊看著我一臉燦爛笑容的樣子,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起來,抬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電話里傳來童音一板一眼的回答道:“阿姨您好,我叫寶寶,我媽媽跟明明干媽是好朋友,明明干媽說,以后我長大了要嫁給她兒子,因為她跟我媽媽已經簽過……嗯……簽過……”
她似乎不知道那個詞怎么說,想了半天才說:“簽過合同了!”
聽著孩子的聲音,我?guī)缀跻α伊?,這個老魏,人家孩子那么小,就先圈住了,八成肯定是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
不等我回答,那邊傳來一聲熟悉的男聲叫道:“寶寶,來老爺這里。”
聽著那聲音我微微愣了一下,總覺得那聲音是我爸的聲音。
不等我想完,那孩子就說道:“阿姨,您一會兒再打過來吧,我姥爺在喊我了。”
“恩恩好,那寶寶再見。”
“阿姨再見~”
掛斷電話,靳驍看著我問:“孩子在哪呢?”
我收回手機,臉上還是止不住的笑容,說:“老魏不在家,是個孩子接的電話。”
說著,我忍不住跟靳驍吐槽說:“老魏也太禽獸了,人家孩子那么小,就圈著人家要人家長大了嫁給她兒子,真是要笑死我了。”
越想那孩子的奶聲奶氣的聲音越喜歡,我握著手機熟練的摁出我媽的手機號,說:“我先給我媽打個電話,她……”
我話未說完,靳驍就在一旁淡淡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剛才給你說話的那個孩子,就是咱們的孩子。”
啪嗒一聲,手機從我手中掉了下去,我驚訝的回頭看著靳驍說:“你開什么玩笑,她才出生幾天……”
“她跟別的孩子不一樣,頭七天的成長會異于常人,用陽間的話說,差不多一天長一歲。”靳驍食指在方向盤上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掐算著說:“今天應該是她出生的第四天,也就是四歲,這樣的成長速度大概還有三天,第七天就會停止像平常孩子一樣成長。”
靳驍抬手摸了摸我的后腦勺,笑吟吟的說:“她圈的是咱們的孩子。”
等反應過來,我?guī)缀跏桥叵某斦f:“回家!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