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的照舊很清淡,一海碗小米粥,一小盤咸菜。
唔,連個饅頭都沒有,我聞了聞,又沒毒,莫非,上午那幾個有毒的盒子是意外?
隨即又笑自己,怎么可能是意外,畢竟絢羽,是那么珍貴的東西。
我照舊跟小丫頭分食了這頓飯。
吃過飯,小丫頭要伺候我歇息,我嫌太早,將她打發(fā)了去休息了。
要擱以前,這個點(diǎn)對我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絢爛的霓虹,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而現(xiàn)在我只能撥開灰溜溜的窗簾,從窗子里往外看,一個圓圓的月亮。
月圓人未圓,而我,再也回不去。
頭又有些疼,我披上外衣,打算去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
關(guān)上窗戶,一轉(zhuǎn)身,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有個人,隱在暗影里,頎長挺拔。
“誰?”我壓住自己脫口而出的尖叫,沉聲問。
暗影里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出來,面如刀削,神色清冷,是三皇子。
我松了口氣,雖然依舊是不知底細(xì),可他三番兩次的出現(xiàn),從不是害我性命。
“你在這干什么?”我沒有傻傻的問他是怎么進(jìn)來的,昨天晚上能從祠堂里把我悄無聲息的弄出宰相府,今夜自然能悄無聲息的潛入我這毫無防御的小院。
三皇子并沒有回答我,只是將手上的一個瓷瓶放到桌上。
“一日一次,涂抹到膝蓋上,三天傷痕可褪。”
我咬咬唇,心里有個角落不可思議的柔軟起來:“為何半夜給我送藥?”
他依舊沒有回答,沖我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嗖的消失了。
我走過去,拿起桌上的藥,拔開瓶塞聞了聞。
一股清香撲面而來,是一瓶藥水。
我撫上自己的左胸,那里正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連發(fā)育都還沒發(fā)育全乎,居然知道動情了,我嗤笑自己。
可是不行。畫未,你在宰相府本就走的艱難,喜歡了他,將會難上加難。而且,他那樣的人,絕不會只為一個人停留。
他不是你要的。我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
終于,心跳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我坐到床上,將褲腳挽起,將那瓶藥水輕輕涂抹到膝蓋上。
微暖,微涼,很舒服的感覺。
我輕嘆一聲,將瓷瓶放到床上最里面的角落,拉開被子鉆了進(jìn)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來,我洗漱完畢連飯也沒吃就出了門。
后娘敲打我給她請安的事不能落下,我自然得拿出態(tài)度來。
“小姐,”小丫頭不安的拉了拉我的衣袖,“這個……真的好嗎?”
我抿嘴一笑,端的是神秘:“好不好的,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因?yàn)槲艺张f不認(rèn)得去后娘房里的路,只能假裝頭疼讓小丫頭在前面走。
很快就來到了一處風(fēng)光極了的院子。
“是四小姐來了。”蕭薔看到我,連忙福了福身,往里面走。
倒是肖薇,依舊是那天初見的傲慢模樣。
“四小姐。”有婆子拉開屋門,是那天在大門口跟在后娘身后的婆子。
我目不斜視的走了進(jìn)去,可眼角到底是瞥見了不少東西。
南墻邊的海棠,東南角的一叢牡丹,不知道用的什么巧法,在寒冬臘月都開得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