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中毒!

那一夜是藍沅晞進王府后過得最為難受的一夜,她哪里知道菜色里放的都是些什么,盡是趙昕沁動的手腳。

在許多視線里,她就那樣理平自己的華服,坐得高雅,吃得斯文,讓人見了只覺她在享受一頓極好的晚宴,而非被罰吃下有問題的素菜。

但那畢竟只是人前的模樣,在那些家伙盡數(shù)離開后,她終于是沒再撐住,胃里翻江倒海,攪在一起如同萬根針刺,藍沅晞扣著喉嚨將飯菜一點點吐出,卻也沒能攔住那毒帶來的深深痛楚,她輾轉(zhuǎn)反則,面色發(fā)白,冷汗淋漓,夏侯冷閻下令不得有太醫(yī)去幫王妃醫(yī)治,藍沅晞很清楚會這般,倒也沒太大感覺,只不過身體承受的著實……有些難受。

她拖著一身皮肉傷,令祺念取了滿滿一壺涼水,二話不說往嘴中灌,喝不下了便開始反嘔。幾番重復(fù)下來,藍沅晞虛脫失力閉目鎖眉靠在一側(cè),東西差不多是吐干凈了,剩著的那些還疼著,卻比之前好了許多。

比起亡國之恨,這,算得了什么!不過女人的陷害,日后,她定要一分不差還回去!

第二日藍沅晞竟是在自己西廂庭院里見著了院夏侯冷閻,她實在覺得稀奇,那男人大概是來看看自己死了沒罷。

藍沅晞沖他一望,又是俯身請了個安,除了面上掩不住的疲憊神色,看上去虛弱很多外,竟是打理清潔得禮與往日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別。

夏侯冷閻心下不知為何生出復(fù)雜情緒,為什么?為什么那樣的折磨后她還能這般華貴高雅模樣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有些煩躁,竟是連個點頭都沒有回應(yīng)便直接離去了。

老夫人休息一夜已然精神了許多,大概不是什么太劇烈的致命毒,雖說身體是好了,心下卻對藍沅晞多了成見,但她忖不通,為何初見一面的王妃要這般對待自己。趙昕沁早已把一套誣賴的說辭都準備好,見老夫人醒了也恢復(fù)得差不多,就是坐在邊上一點點說道開來。

“姐姐其實是個極好的人,昨夜許也是被沖昏頭腦了罷……老夫人來了,她大概思量要表現(xiàn)得好些,就使了歪門邪道,那加的幾味作料分開倒是無礙,合在一塊自然就要出些事了。”

趙昕沁命令丫頭去加的東西恰恰就是那股莫名的鮮,這一番言語往外一說,又不過于突兀,且合情合理,讓老夫人深信不疑,給藍沅晞留了個并不怎么好的印象,她那樣嫉惡如仇的人,怎么能容忍作為兒媳的女人動些這樣會害人的壞心思。

藍沅晞花上好幾日才愈了七八分,身上的傷畢竟不是短短時間就能好的,那事情之后她再見到老夫人顯然就覺著對方看她的眼神變了許多,但她無謂,身正不怕影子斜,行禮請安一個不差,且標準無錯。那些許事情抑或演戲女人的面目,日后都會清明,她定要親手,一一都揭露開!

老夫人沒再想要搭理藍沅晞,冷冷漠漠的樣子,見了行禮也沒再回應(yīng),帶著趙昕沁便離開。

“王妃!二月廿六,便要一同去東彥游玩了,你可以早些準備好,倒時候我們一同去。”

趙昕沁忽地就這么回身喊了句話,微微勾唇笑著的模樣,老夫人見了很是歡喜,這樣溫婉的女子才和她心意,且極有善心,對這亡國公主也未有半點介懷。殊不知那都是表面功夫。

藍沅晞也明白,哪怕她不提醒,自由下人來通報,現(xiàn)下這一通好聲好氣的招呼,不過是想給老夫人再留點好印象。

日子過得極快,定下的二月廿六似乎一瞬就到了跟前,藍沅晞內(nèi)心多少有些復(fù)雜,去東彥游玩……自己的國土不知現(xiàn)下如何了,那些國民又在過著怎樣的生活,皇族親表如今是否還安好……

這一切叫藍沅晞對此次的出行既是期待又是思緒萬分。

整理東西的下人們將行李一一打包了,很麻利的模樣,夏侯王府本就只有夏侯冷閻,藍沅晞以及老夫人三人同行,現(xiàn)下又加了個趙昕沁,跟著老夫人很是討巧乖順的樣。

一路的顛簸后終于是到了最先定下集中的地方,藍沅晞不知道,糟糕的事才正要開始。

這是她第二回見到皇帝云徹昊了,之前的身份是亡國公主,現(xiàn)下是夏侯王府王妃。

行禮時候皇上看那女人分明眼里不再有開始那般不懂世事的懵懂,分明成熟了許多,也多了幾分厲害味道。

的確,云徹昊覺得藍沅晞很了不起,作為夏侯冷閻的妻子,沒被休沒被殺沒自己尋思著逃,著實也需要點水平。

藍沅晞很清楚自己的任務(wù)是要在夏侯冷閻身邊做個細作給皇上通報王爺?shù)男雄?,觀察夏侯冷閻是否有謀反的嫌疑。

但她好不容易有些起色靠近他了一些,還未來得及打探摸索這方面的事又被趙昕沁一個誣陷硬生生斷了去路。當(dāng)然她不是輕易放棄的人,這并不會影響什么,只是稍稍將自己被信任的時間往后推罷了。

明日就要出發(fā),受邀的眾人今夜便休息在了這兩國邊界處。

安排的房間本是按著夫妻同室來算,現(xiàn)在的藍沅晞同夏侯冷閻是萬萬不可能同床共枕的,云徹昊不是未考慮過,為藍沅晞另外又加了一處地方。

夜已深,皇上去尋了藍沅晞。

“近日可有情況?”云徹昊問得直截了當(dāng),周遭都是他安排的人,極其忠誠且武功超強,他便也沒有什么需要多慮擔(dān)心的。

藍沅晞?chuàng)u頭,她都未曾近身,哪里會知道夏侯冷閻的想法安排。

那頭的男人竟是笑了笑,好似這樣才正常。

這才極短的時間,讓夏侯冷閻放下防衛(wèi),讓一介亡國之女知道自己行蹤,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多想想牢里的人們罷。他們可沒你這般幸運,能過不愁吃穿住行的好日子。”

藍沅晞盡數(shù)聽入耳,如嫩玉的纖纖細指握在一起,她,定要把父皇母妃們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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