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下便找了一個借口:“你臉上有一滴臟水,我?guī)湍悴恋袅?!早些歇息吧,我也去睡了?rdquo;
眼見著他消失在了門口,方小芹不自覺地用手背蹭了蹭方才被他捏過的臉頰,他手上的余溫尚在,看上去有些輕、浮的動作,她卻并不為之反感。反而,有些欣慰,他應(yīng)該是不討厭她的。
但,要是別的男子這樣捏她的臉,她一定會氣憤地咬斷他的手指。
還有一日就要嫁給朱萸了,就要離開宋家了,方小芹既緊張又興奮,竟是一夜沒有合眼。到天色微明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一股微涼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嚇的她立馬睜開了雙眼。
“啊,你要嚇?biāo)牢野。?rdquo;
驚叫聲響起,卻是宋家珠嚇的大叫。
她坐正了身子,輕撫著自己的心口,責(zé)怪著方小芹。
方小芹感到委屈,明明是宋家珠嚇的自己呀,怎的反倒怪起她來了呢。
“家珠姐,今日怎的起這么早?”
她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邊穿衣裳,一邊問宋家珠。
“還不是要陪你去鎮(zhèn)上,才害的我要早起!”
宋家珠不滿地嘟囔著,慢吞吞地穿著衣裳。
“那你再睡會兒,等做好飯了,我再喊你起來!”
方小芹急著去做飯,扔下這句話就出去了。
宋家珠眼睛直直地瞪著她的背影,沒有一絲睡意。
方小芹來到廚房,卻見朱萸在里面收拾著碗筷。
“芹兒,你起來啦,快吃飯吧,舅舅與舅母他們都已經(jīng)吃過下地去了!”
他揚起唇角,微笑著道。
瞧著他滿臉的灶灰,方小芹驚呼道:“不會是你做的早飯吧?”
朱萸高揚著頭,自豪地道:“對呀,就是我做的!”
方小芹突覺眼眶一熱,一行熱淚從她的眼角滑落,順著她的臉頰滴到了衣襟上。
他總不會是覺得做飯好玩才早起做飯的呀,他這是……心疼她每日早起……
“怎的哭了?”
一見她滿臉的淚水,朱萸一下子慌了神,他是說錯了什么話,做錯了什么事,惹她傷心了嗎?
他該替她抹掉臉上的淚水,可他不敢,他怕和她肌膚相觸,她會更不高興的。
方小芹抽抽噎噎的,她輕輕地?fù)u了搖頭,向朱萸投來感激又感動的目光。
這邊淚水還沒擦去呢,朱萸又做了一件讓她感動流淚的事。
他從懷里摸出一個錢袋遞給她:“這是一兩銀子,給姐姐和小松也做幾件衣裳吧!”
那么溫柔的話語,字字侵入方小芹的肺腑。
爹娘死后,除了李巧菊,從來就沒有人對她,對她的姐姐和弟弟這么好過。
而且一兩銀子呀,她身上從來就沒有過一文錢,現(xiàn)在,他居然一兩銀子!
見她不接銀子,朱萸又笑著道:“放心好了,這銀子不是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
“別哭了,哭腫了雙眼,明日嫁給我的時候,可就不好看了!”
他把銀子塞到她的手里,又柔聲地道。
她抽了兩下鼻子,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喉嚨梗塞著,感激的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舅舅與舅母起來的時候看著天色不對,說今日要下雨,你和家珠姑娘也早去早回吧!”
朱萸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我也會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