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勝把頭埋的更低了。
本以為這位主子是終于開了竅,沒想到,原來是情根深種于皇上了。
又是一個后宮中的傻女人,最是無情帝王家。
皇帝的心是不會為任何一個女人停留。
李德勝瞧著那遠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絲同情。
“李德勝,朕記得先皇曾與朕說過,做一個帝王最不能有的便是真心。”
李德勝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入宮這么多年,宮里的這些陰私他多少是知道一點的。
當初先皇如何駕崩,文瑄帝又是如何得到皇位,當今太后恐是最清楚了吧。
文瑄帝望著那一片桃花陷入沉思。
他記得他小的時候,看著母后和父皇猶如一對璧人,恩愛和睦。他覺得什么皇家無情全是騙人的。
可是,父皇臨死前,卻告訴他。
“帝王是沒有真心的。”
后來父皇駕崩,母后坐上了至尊的太后之位,哪還見半點悲傷。
只是叮囑他:“后宮中的女人,貪慕的只是你能帶給她們的權勢而已,在這深宮里,真心是最不打緊的。”
一陣風起,吹下了許多花瓣,也吹散了蕭瑾瑜的思緒。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李德勝,蕭瑾瑜開口。
“罷了,回去吧。”
回到養(yǎng)心殿沒多久,敬事房的太監(jiān)便來了,文瑄帝拿起一個牙牌翻了過去。
“吩咐青雨閣掌燈吧。”
李德勝站在一旁,為文瑄帝研著墨。
今日朝堂之上沈大人和寧大人的事,瞧這樣子,皇上心里已有了主意。
沈安容接到敬事房太監(jiān)的傳旨,微微笑了笑,并沒有什么意外。
吉祥塞給那太監(jiān)一個荷包,太監(jiān)又說了幾句吉祥話才離開。
沈安容倒是不著急,又做了好一會兒女紅,看時辰差不多了,才吩咐如意伺候著焚香沐浴。
經(jīng)過前幾次的教訓,吉祥和如意不再擅自給沈安容梳妝打扮,等著沈安容吩咐。
沈安容很滿意,她不怕她們沒心機,這些都可以慢慢教。
就怕她們沒腦子,不能給自己幫助反而還壞事。
天氣逐漸轉(zhuǎn)熱,沈安容想著還要跟皇上翻一場紅浪,本就熱,如若再焚些香料,只會讓空氣更加悶熱難耐。
讓如意取來用薄荷葉事先熏好的長裙。
淡淡的青綠色,看著就讓人感到一陣舒爽。
下擺密密麻麻一排藍色海水云圖,倒添了一絲清涼感。
文瑄帝來時,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跪在殿門口,扶起地上的人兒。
一陣清涼的薄荷香襲來,聞著甚是清爽。
攬著沈安容進了青雨閣,果然,沒有令人厭煩的熏香味兒。
文瑄帝掛上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后宮中這么多女人,一到夏日里,便總是喜歡在屋內(nèi)熏些香,實在讓他不喜。
這青雨閣里只有些淡淡的薄荷香,倒讓他甚是放松。
因著心情放松,文瑄帝這一夜好眠。
第二日竟是李德勝跪著請起來的。
沈安容也醒來,假意掙扎著要起身為伺候文瑄帝更衣,還未坐起便又虛弱的倒下。
果不其然,文瑄帝笑著開口。
“愛妃累了,好生躺著吧,不必起身了。”
沈安容似羞似嗔的看了文瑄帝一眼,像是嗔怪道:
“那可不怨嬪妾一人。”
文瑄帝心情大好的笑了兩聲,在床上人額頭上落下一吻才離開。
沈安容看著皇上走遠的背影,面上表情冷清。
昨兒個下午如意說,父親和寧妃的父親在朝堂互相參了本子。
本以為是因著自己的那番算計文瑄帝才來的,沒想到……
果然,任誰,也算計不過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