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儀未開口,沈安容也坐著,絲毫不問她來此的原因。
宋良儀心里一陣感嘆,不得不佩服,沈貴儀竟如此沉得住氣。
想了想,宋良儀還是先開了口。
“嬪妾略小沈貴儀幾月,貴儀若是不嫌棄,嬪妾便稱貴儀一聲姐姐了。”
沈安容溫柔的笑了笑。
“宋良儀妹妹怎的如此見外,你我本就是一同服侍皇上的姐妹,何需如此謹慎。”
“在這深宮里,謹慎些總是好的。”
宋良儀望了沈安容一眼,輕輕的說道。
沈安容面上的笑容不變,卻沒有開口。
宋良儀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姐姐不問妹妹今日為何突然拜訪嗎?”
沈安容面色不改,撫著腕上的玉鐲,開口:
“妹妹若是想說,不用我問,妹妹自然會講。妹妹若不想說,任我怎么問,妹妹也不會開口的。”
宋良儀微愣了一下,隨即開口:
“姐姐果真是心思聰穎,是妹妹愚鈍了。”
沈安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沒有再開口。
宋良儀思慮了一下,繼而說道:
“想來姐姐也知曉,妹妹與那楚婕妤同住在靜月軒。”
說罷,宋良儀又看了一眼沈安容,見她臉色并無變化,才繼續(xù)說著。
“妹妹知曉,姐姐素來與楚婕妤不睦,妹妹雖與楚婕妤同住一宮,可妹妹也受盡了她的欺辱。”
不用她說,沈安容也知道。
就憑楚靜姝的性子,怎能容忍一個比自己年輕還貌美的女子好過。
想來這宋良儀也是被逼急了,竟就如此直白的說了出來。
沈安容開口卻是另一番語氣。
“妹妹這話是從何說起,姐姐與楚婕妤也是姐妹,哪里來的嫌隙和不睦。”
宋良儀笑了笑,她就知道沈貴儀不會這么輕易就信了她。
“妹妹自知今日來的唐突,姐姐有所疑慮是自然的。姐姐蕙質蘭心,想必也是知曉妹妹此來的目的。”
沈安容笑了笑并未接話。
宋良儀繼續(xù)說道:
“既然此前楚婕妤曾見罪于姐姐,那妹妹定當替姐姐討回這口氣。”
沈安容輕飄飄的說道:
“想必妹妹一定聽聞過,姐姐此前遭遇過什么,眾人皆知。如今,幸而復得圣上寵愛,姐姐只想平平靜靜、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這后宮中度過余生。”
宋良儀有些失笑,平靜?安穩(wěn)?沈貴儀這話中的意味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她可不相信沈安容心里是真的這么想的。
如若她真是此番不爭的性子,怎會能重獲圣寵。
這句幸而后面不知又藏了多少心思。
又一番真真假假的對話。
最后,宋良儀向沈安容告別。
“妹妹今日叨擾姐姐如此之久,就先告退了。妹妹會讓姐姐相信妹妹的話的。”
沈安容依舊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
“妹妹的話姐姐自會考慮。”
差吉祥送走了宋良儀,沈安容收起臉上的笑容,問道。
“如意,你對宋良儀今日突然的來訪如何看?”
沈安容一直知道,如意要比吉祥更深諳后宮的生存法則。
所以,對如意,她總是要多一份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