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容微愣了一下,未做停頓,仍舊直直的從楚靜姝身邊走過。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腸草。
沈安容從來沒有覺得一朝恩寵,便能獨得后宮。
她比她們誰都要明白失寵的后果,以及蕭瑾瑜的薄情。
因此,她不會對那帝王動了真心,既無心,則無痛。
她更不會在一朝榮寵時便得意忘了形。
長門自是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那些冷宮中的女人,哪一個不曾是寵冠六宮。
輕笑了一下,沈安容復(fù)而抬起頭,一臉平靜的朝青雨閣走去。
楚充儀看著沈安容遠去的背影,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是誰告訴她沈安容是一個沒腦子的。
任人兩句挑撥,自己便跑去那御花園發(fā)瘋,到底沒腦子的是誰?
苦笑了一下,楚靜姝帶著香娉離開。
她要一步步的看著沈安容從寵冠六宮到跌入谷底。
回到青雨閣,用了午膳。沈安容看著吉祥已經(jīng)準備好的賞賜,心里有些感慨。
今天遇到楚靜姝,不知怎的,她總覺得有一絲壓抑,心里說不出的感覺。
這宋婉儀現(xiàn)與楚充儀還同住靜月軒,想了想,沈安容嘆了一口氣,吩咐道:“吉祥,我有些乏了,你便替我把這賞賜給宋婉儀送去吧。”
吉祥應(yīng)道:“是。”
便拿著東西退下。
如意看著自家娘娘愁眉不展的模樣,心里也有些難過。
想是今日在百花園中楚充儀的話刺激到了主子。
于是,走上前,一邊為沈安容捏著肩,一邊說道:“娘娘莫要煩憂,那楚充儀的話,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沈安容回過神來,有些失笑。如意是以為自己被楚靜姝那句話刺激到了么?
她這個人向來沒心沒肺,臉皮比誰都厚。楚靜姝那句話,如意不提,她都快忘了。
她是在想,今日太后算是向整個后宮宣布,自己出山了,要開始介入后宮之事了。
不過瞧著文瑄帝的樣子,似是不愿太后再插手太多。
畢竟,后宮中還有兩個胡氏的嬪妃,太后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手不管的。
不過對于太后這一點,沈安容倒是覺得有些得不償失。
興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太后是胡氏一族,既已把兩個侄女弄進后宮,也定是想要為了家族的興旺做些什么。
胡氏一族為武將世家,曾為先帝打下江山,是先帝最為敬重之臣。
可到了新帝,卻重用新人,那林氏家族的林非煜現(xiàn)為正一品大將軍,手握兵權(quán)。
而胡氏家族漸漸有些落敗。
所以,太后盼望著,最好的便是胡采苓或者胡采萱兩人誰能誕下一名皇子來。
太后將來再用盡一切辦法助他當上太子,這樣,胡氏一族后續(xù)便有了指望。
可是,她卻忘了一點。
雖然自己姓胡,可自己現(xiàn)在更是太后,是當今圣上的母親!
有了那帝王,自己才有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榮;無他,自己必定是一無所有。
而蕭瑾瑜,是這天下至尊之人,怎會容忍皇權(quán)受到挑戰(zhàn)和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