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婆婆怕夜里有事,提出在我家住一晚上,明天早晨再走。
我們對她自然很是感激,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換做旁人,是沒誰愿意留下來的。
看來羅婆婆雖然是神婆,也是有職業(yè)操守的,真是業(yè)界良心啊。
一想到今晚,是我和廖宗棋的洞房花燭夜,我心里就害怕的不行,拉著羅婆婆的手,想讓她跟我一起睡。
羅婆婆意味深長地拍拍我的手,說:“不用怕,把他當做人就好。你們已是夫妻,遲早都要面對的。”
話說,我可以說不嗎?我真的不想要跟鬼……
羅婆婆把滿臉擔憂的爸爸推出門外,回身帶上了房門,我還聽見爸爸在外面不安地問:“不會有事吧?”
他們一出去,房間一下空蕩下來,寂靜的只能聽見我緊張的心跳聲,洞房花燭夜啊,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但是因為新郎是鬼,變得詭異而恐怖。
喜桌上的紅燭火苗正盛,床頭墻上的喜字,鮮紅刺眼,我大步走了過去,爬到床上去,把墻上的喜字撕了下來,狠狠揉把一團。
“我上輩子欠你啥了,為什么要纏上我。陰間女鬼那么多,你為什么要來禍害我。”我又生氣又委屈,把揉褶巴的喜字,扔到垃圾筐里。
我坐在床上,抱著被子,雖然腦袋因為高燒,暈乎乎疼,但是我就是不想睡覺,打了幾次瞌睡,我都用手把自己掐醒,我不想在夢里見到廖宗棋。
迷迷糊糊間,一個溫涼的東西敷上我的額頭,隨后感覺好像有人拿溫毛巾給我擦臉擦手,依稀間我聽到洗手巾擰水的聲音,然后一塊不熱不涼的毛巾從前胸擦拭到后背,因為高燒熱的難受,這樣用溫毛巾擦洗身體后,涼涼爽爽的很是舒服。
這不禁讓我想起,小時發(fā)高燒,我媽徹夜不眠,守在我身邊,拿溫手巾給降溫的情景,一瞬間感覺眼眶濕濕的。
不過,電光火石間,我意識到一件非常嚴重的事,媽媽已經(jīng)死了,那會是誰在深夜給我擦洗身體?!
這是一件讓人頭發(fā)根都能立起來的事,因為幾乎發(fā)出疑問的同時,我心底涌現(xiàn)一個名字:廖宗棋!
我激靈一下,睡意全無,騰地一下坐起,抱著被靠在墻上。
廖宗棋依舊是那身萬年不變的綠衣服,這是六七十年代標志性的服裝,幾乎家家戶戶,不分男女,都有這么一身綠軍裝。
他手里拿的,正是我的毛巾,我瞄了一眼地上的洗臉盆里,還有半盆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把水燒開,然后倒進盆子里,還能洗手巾。他在夢里,可以這樣牛叉嗎?怎么這個夢,感覺好真實啊!
“你在干什么?!”因為緊張,我明知顧問,同時掀起被子,低頭看了一眼,又羞又氣,我赤果果的,什么也沒有穿!
“你無恥!”想到自己可能失身,羞憤的抓起床頭的枕頭,就朝廖宗棋丟了過去。
廖宗棋本能地向后一仰身,接住枕頭,不解地說:“你是我的媳婦,你有病我?guī)湍悴料瓷碜樱趺礋o恥了?”
“你還敢狡辯!”我氣昏了頭腦,左右看看,手機充電器在床上,抓起來又朝他丟了過去。“你趁我睡著了,對我做那種事,你就是禽獸,鬼中的禽獸!”
我連著幾晚在夢里見過廖宗棋,雖然他對我上下其手,讓我很反感,但是他長得一點也不嚇人,而且也不兇,也沒像羅婆婆說的那樣,渾身冒黑氣。
所以,從心里來講,我并不怎么怕他,如果,他不是鬼,我現(xiàn)在都敢上前撓他。
廖宗棋的個子很高大,要是活著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帥哥,可是他死了,只能是個一米八幾的大帥鬼。但即使鬼長得再帥,我相信也沒有活人想要嫁給他。
廖宗棋眉毛微蹙,終于反應過來,我在說什么,他把手里的手巾,往前一遞,一點也不心虛地說:“我看你燒的難受,就是單純的想幫你擦洗下身子將將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