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辮子在木桶下面點了火,他又把蓋子一蓋,我身下躺著的木板就跟蒸屜一樣,熊熊的熱氣蒸得我很快就滿頭大汗了。
我覺得我都快熟了,有點不安地叫了一句:“秦瀧?”
外面很快有人答應(yīng)了,我舒了口氣,著迫不及待地問他:“你怎么變成這樣了?那天有沒有受傷?”
“沒事,少說話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他淡淡地說。
我癟著嘴說:“哦”,我閉著眼睛背了好幾遍的乘法口訣一點睡意都沒有,木桶里面又熱又潮濕,我覺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秦瀧?”
“恩。”
我說:“你還在呀。”
“恩。”
我抽了抽鼻子,“我睡不著,熱死了。”
聽聲音好像他又往里面塞了一把柴,“不會死,我教一個口訣,你念幾遍就不熱了。”
我跟著他念了好幾遍,直到聽到了木桶“咚咚咚”地響聲,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木桶里面早就已經(jīng)沒有熱氣了,木桶蓋子被人打開了,一個黑長直帶著黑框眼睛的姑娘虎著一張臉站在桶邊,她一雙不客氣得眼睛嫌棄地在我身上掃過。
我嚇得立馬彈了起來,身上纏著的棉布還捆在我的身上我蠕動了一下,沒啥進(jìn)一步的動靜。
黑長直無奈地嘆了口氣,抱怨著說:“真是的,在別人家也能睡得著。把這里弄的亂七八糟,真會給我找麻煩。”她套了一雙長長的塑膠手套,又戴了口罩,在我身上翻來摸去,我閃躲蠕動著說:“你干嘛?”
“干嘛?”她提著我的肩膀把我立起來,從我背后抽出了一個布頭,“給你拆線,不然你要動彈嗎?別動!”
我憋紅著臉說:“我……我……我自己來!”
她毫不客氣地恥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愿意啊,又臟又臭!”她把黏糊糊地布頭湊到我的鼻子跟前,一個尸臭味沖了過來,我連忙屏住呼吸。
我身上的棉布全是黑乎乎的東西,全是從我身上蒸出來的東西。
黑長直把布給我松開了,嫌棄地把手套摘了丟到了一邊的垃圾桶里面邊摘口罩邊往外走。我等她關(guān)好門后,才從這個布繭里面鉆出來。
天已經(jīng)亮了,明亮的光線從窗戶里面透……窗簾……沒……關(guān)!
我急忙雙手護(hù)在胸前夾著腿小步跑過去,把窗簾拉上。真是沒臉見人了!我雙手捂著臉嚶嚶嚶地蹲在地上,過了一會才給自己鼓好勁,偷偷地掀開了一條縫,窗戶外面是個院子,然后是一堵墻,可以對著這扇窗戶的門或者窗戶好像沒有。
我長舒一口氣,快步跑過去把門給鎖了,房間里面放了一套衣服和一大木桶的水,水中倒影雖然黑乎乎的,但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以前的身形。我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沒了那個黏糊糊地感覺覺得身上輕松的不得了。
我打開門出去,外面一個人都沒有,我穿過院子走出去,黑長直拖著下巴在柜臺那打呵欠,她手指著一個小門,我打開一看,李道長橫躺在那個長條椅子上睡的哈喇子滿地。
廖正陽雙手抱胸靠在墻邊,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深呼吸一口氣舉著手剛想拍,廖正陽忽然睜開了眼睛,“哎呀媽呀!”我捂著胸口往后退。
他說:“做壞事被抓現(xiàn)行了?”
我沖他吐吐舌頭,他抓了抓頭發(fā)走過去叫李道長,李道長一臉懵逼被他叫醒,居然說了句:“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