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尊敬守法的好公民,對于警察提出來的五花八門的各色問題,我都說了實(shí)話。問話持續(xù)了大半天,做筆錄的警察把東西一收,說要送我回家。
我趕緊擺手說不用,啪嗒啪嗒地踩著人字拖走了。和我一起過去的同僚還在和警察同志說著家常,書記也被叫了過來。
其實(shí)我口袋里面沒有半毛錢,不想做警車的原因只是因?yàn)閯偛盼覀兘┏衷谝粋€問題上面:發(fā)現(xiàn)命案的時候?yàn)槭裁礇]有第一時間報(bào)警?
我解釋不出來只能含糊地用“小同志年輕沒見過死人,害怕了”這樣的話來搪塞一下,顯然對方并不全信,因?yàn)樗龉P錄的手在那來回做了什么標(biāo)志。
小城市對于節(jié)氣還是聽重視,明天就是清明當(dāng)天了,街頭上支起了很多臨時的攤點(diǎn)在販賣清明團(tuán)子。蒸籠一開,艾草的清香立馬就撲面而來,我的肚子忽然就餓了。
我掏了手機(jī)通過廖曉才和廖正陽給聯(lián)系上了,在街邊的樟樹下面的臺階上坐著玩了很久的植物大戰(zhàn)僵尸才等到廖正陽。
他搖著車窗一手支著問我:“怎么跑這來了?”
“哎,一言難盡。”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繞過去上車。
我們車子在村口和警車擦肩而過,后排車窗半開,李道長威風(fēng)堂堂地瞥過頭。我驚訝地瞪大眼睛,“唉唉唉唉,那不是李道長嗎?”
廖正陽瞥了一眼,“嗯”了一聲,“警察讓他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呃……”早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局我干嘛還硬撐著不讓警察送我回來?
我家客廳里面放著個大篾框,攤著陷皮和陷心,王嬸和我老媽嘮著嗑在包團(tuán)子,我和廖正陽剛進(jìn)屋他兩突然的談話戛然而止,嗯,肯定在說我或者廖正陽的事情。
我笑嘻嘻地打了招呼說要上樓去換個衣服,拽著廖正陽上樓,拉著他趴著聽,從樓梯的縫隙就看見王嬸和我媽又湊在一起。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還是個文化人呢,你家那也是個好好的大閨女怎么想著給配個跳大神的。”王嬸小心地說,順便鄙視地往樓上看了一眼,好像廖正陽還留在樓道上。
我媽還沒說話,王嬸又接著說:“倒不是我偏見,那小伙子除了頭發(fā)長一點(diǎn),模樣精神氣都不錯,但這……人家都說了,道士沒后代的!”
廖正陽蠢蠢欲動,我趕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壓著他的肩膀躡手躡腳地往樓上走。
他眼睛瞪著渾圓,我剛?cè)鍪郑秃吆叩卮鴼?,?ldquo;嘖嘖嘖”地指著下面說:“媽媽們就是碎嘴,亂點(diǎn)鴛鴦譜。”
他“哼”了一下,我在二樓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別氣呀,來姐姐這邊坐。”
廖正陽的生日好死不死比我小了三天,以前我們一吵架我就會說他不尊敬長輩,逼他叫我姐姐??磥砟隁q漲了,氣性倒是沒改人,他磨著牙往我這邊撲過來。
“哎哎哎!”我趕緊往旁邊爬開,他兩手撐在我的腦袋邊,一條腿壓在我的腿上,我踢他:“干嘛?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