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百鬼走陰 修正了……

我看向了秦瀧,他臉上的神情沒有哪怕一絲的變化,既不因為兩次證詞不一致而疑惑也不因第一次聽到這種持強(qiáng)凌弱的事情而憤怒,反而讓我更加的奇怪。

這廂小鬼剛陳完了情,李道長氣勢洶洶地指著他們說:“近日,本大人受到線報此處就方方圓的村落多有鬼魂做奸,可是爾等這些賊匪們所為?”

李道長橫眼倒豎眉還真的聽嚇人的,對面的一眾小鬼們頃刻間全都倒伏在地上,磕頭求饒命,只說他們見了凡人的生活煞是動心,可是苦于無處投胎這才上了他們的身軀過過干癮。

廖正陽做出了一番心善憐憫人的模樣幫著勸鬼差大人行行善,如斯反復(fù)了幾次李道長才松口說:“也罷,本你們這幫孤魂野鬼陰間是不收了,只留你們回歸天地。”

一只小鬼附和著說:“這些年早有一些年紀(jì)大的老鬼魂飛魄散了,若非今日撞見大人,過些年他我們只怕要化成一縷清風(fēng)了。”

對于我這個門外漢這些話題就跟聽天書似的,聽得我滿腦門子問號。

李道長說:“你們自去善惡司逛一圈吧!”

四周忽然顯出了一條青石板路,小鬼們跟著叩頭謝恩歡歡喜喜地爭先恐后地走了過去。青石板的盡頭隱沒在黑暗中,小鬼們一個個跟著消失了。

上百個小鬼排了很長的隊伍才全部都去投胎了。等李道長發(fā)了信號之后我們才睜開眼睛,我說:“李道長沒想到你還是個演技派??!”

他說:“人在江湖走,什么都要會點(diǎn)。”

我掏出了手機(jī)一看,一格信號都沒有,大概是因為這個地方陰氣太重磁場混亂吧。我把廖正陽的手機(jī)也拿了過來,開了前置攝像頭另一個當(dāng)照明燈,45度臉贊角度清洗地看著涂抹不均煞白的臉上兩大坨的胭脂,就跟那種花圈店里面的紙人差不多。

我把手一關(guān),“李道長你這畫妝的技術(shù)也太差了吧!”

“能糊弄過去就行,再說了這樣才像個死人啊。走吧,走吧。該回去了!”李道長把他不離手得布包一背率先走在前面。

臉上的大濃妝悶悶得,我難受地不停拿手背去蹭,廖正陽走在我旁邊,說:“等回去再洗唄。”

我橫了他一眼,一攤手,他撇了撇嘴把手遞過來,“喏,拿去擦。”

他里面穿了一件白色棉質(zhì)的長袖,我擦了一角來抹,秦瀧似有話講:“你……”他嘴角一壓又什么都沒說出來,背著手身板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不知道為什么我反倒有點(diǎn)心里發(fā)虛就跟背著他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廖正陽在旁邊聒噪地說:“行了吧,許諾,我這衣服還怎么穿呀!你臉可真夠臟的。”

我白了他一眼,一丟,朝他勾了勾手,他把另一只手也給我遞了過來。我在臉上呼啦了一圈,然后鄙夷地說:“我還沒掀起你的手有怪味呢!”

廖正陽大受刺激,夸張地往旁邊一跳捂著胸口說:“你,你,你,不要污蔑人,我香著呢!”

面對這種厚顏無恥表演性人格的人,我臉上的肌肉控制的抖動,有個詞匯可以概括:無語。

他做完戲又走過來攔住我的肩膀,哥兒兩好得偏低著頭,拿下巴蹭我的發(fā)頂:“咱兩誰跟誰,還嫌棄我這個?”

秦瀧早跟我們拉出了一段距離,忽然一個轉(zhuǎn)身回來頭來,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而后飛快地移開看向了廖正陽,“再磨蹭下去天就要亮。”

我拿胳膊肘捅廖正陽,這家伙動作猥瑣地捂著跟著不著邊的胸口癟著嘴控訴我:“疼?。?rdquo;

“你妹!”我噴他一臉唾沫,“快給我送開去!”他一抹臉,手上力道還不減。

秦瀧提醒完我們之后又專心地去走路了,前面是李道長然后是秦瀧,再接著是我和廖正陽。我們?nèi)齻€方陣以一種詭異地速度和間距行進(jìn)著,要么快,要么慢。隊伍流從來都沒有合并過。

再說廖正陽這個惡心的家伙,居然把臉在我的頭發(fā)上一直蹭,“還給你,還給你。”

我猛地停住了腳步,對他招招手,他往我這邊低頭,我兩只禪招呼過去。他海豚音炸裂,松開手往后邊一退,我朝他褲襠輕輕地踹了一腳。

他一手捂襠一手罩著眼睛,疼得眼淚水嘩啦啦地掉在泥灰墻的臉上畫出了兩道淚溝。“許諾,第二次!你下手太黑了!”

我雖然心懷歉疚,但更多是脫離魔爪的暢快。再說了我下手我知道輕重,哪有那么夸張。我嘣了個“該!”字然后連蹦帶跳地蹭到了秦瀧旁邊。

“姑娘家,”他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

我臉騰地?zé)t了,羞恥之余我還豎著耳朵想聽他要說什么話,但是廖正陽這個粘人的蒼蠅拍很快跟了上來,從后面掐著我的脖子罵我沒良心。

秦瀧又想識趣地閃開,我趕緊揪住了他的袖子,“秦先生救命啊!”

“小沒良心。”廖正陽整個人壓到我身上,我往前一傾整個人壓到秦瀧的胳膊上,他的手忽然一個反轉(zhuǎn),手肘反折托著我的腰,我的臉大概可以煎雞蛋了。

說實話,之前跟秦瀧坦誠相見地時候我也沒那么害羞啊,大概因為我那時候簡直不能稱之為人吧。

李道長實在受不了我們小年輕那么鬧了,轉(zhuǎn)過頭來招呼我們:“快點(diǎn)啊,干嘛呢!老驢拉磨呢?”

廖正陽拽著我的肩膀要把我往后帶,我死死地抱著秦瀧的胳膊,廖正陽咬牙切齒地說:“你這沒羞沒臊的,看把人家秦先生給弄得。”

我頭也不抬:“我不!你一準(zhǔn)得欺負(fù)我,你走你的,我自己有腳自己會走!再說了,秦先生也沒說什么啊。”

“叫我秦瀧吧。”秦瀧另一只手也繞了過來伸到了我跟前,修剪圓潤的指尖停在我的臉頰上,把飄下來眨眼睛的碎發(fā)給我撩到了耳后。

我的心跳大概再也沒有比這更快的時候,我的腦子在高溫中旋轉(zhuǎn)還保留了唯一的清明想著:我現(xiàn)在整個人貼在秦瀧身上,他會不會感覺我的心跳,他會不會笑我?好尷尬??!

于是我松開了捧著他的手,他還扶著我腰的手也慢慢地撤了回去,他的動作太慢了,慢得那種手指在我腰上滑過時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癢癢得。

廖正陽沒看見我們這些小動作,他帶了我一把。我覺得空氣中都是奇怪的情愫。

“對了,我們今天干嘛辦鬼差?”我問。

秦瀧說:“這就跟名人效應(yīng)一樣,當(dāng)官的說話肯定比平頭老百姓管用。”

我又問他:“你們剛開始為什么還要耍威風(fēng)?”

“當(dāng)官的要有當(dāng)官的樣子,再說了這些老鬼們防心重直接跟他們說我們要在幫助你們投胎也不見得他們就會信,說不定還用同我們打斗,畢竟現(xiàn)在的那有那么多的好心人,開始對你越是無私,后面要你付出的代價就越大。”秦瀧說。

我以為道士收鬼嘛就跟白衣秦瀧一樣,一言不合就上刀子,還真沒見過這么多門門道道的。

我感嘆了一句,廖正陽說:“畢竟是人在做事。”

“哎,那條路是怎么出現(xiàn)的?陰間是個什么地方?西游記里面的地府嗎?”我好奇地問。

秦瀧說:“八卦陣你知道的吧,黑白交尾,這世間的事就是這樣,陰陽交替。生為陽,死為陰。陰間可不是什么陰曹地府,他是世界上的另一個天。”

“陰間是執(zhí)掌輪回的地方,世界上的魂不論鬼畜不逞英雄,只要死了那都是陰間的臣民。那條黃泉路就是去陰間的路,人死了,親人一哭嚎那陰間自然就知道有人來敲門了,這條路就會出現(xiàn),我?guī)煾底蛱觳皇墙心憧迒蔬^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是這樣。誒,那花婆婆呢?她也在隊伍里面嗎?”

廖正陽說:“她持念太深,這種小把戲壓根沒作用。”

“噗,”我吐血三升,“那她還會纏著我嗎?”

廖正陽朝我使了一個看好戲的眼神,讓我看到牙癢癢,“鬼的執(zhí)念是很深的,特別是對吃過虧的人。”

他給了個棒子又給塞了塊糖,一把攔住了我的肩信誓旦旦地說:“不過你放心,這幾天我和師傅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她肯定逃不了!”

時間太晚了,我們在鎮(zhèn)上隨便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下。因為我們的形象太差,前臺小妹差點(diǎn)沒把我們轟出去,還特比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們鎮(zhèn)的警察局辦事效率挺高的,基本上三分鐘能趕到。”

我說:“那真是太好了,管抓賣淫的嗎?”

她把房卡一拍,“你這個人怎么說話的呢,我們這可不是什么不干凈的賓館。”

我說:“是是是,我就是好奇問問,您那那么多鐘點(diǎn)房肯定是響應(yīng)人們需求嘛!”

前臺就要把房卡給收回去了,我眼明手快地一把抽了過來,朝她笑笑率先走過狹窄的樓梯上樓了。

房卡不是刷磁條的,門把手搖搖晃晃地看著就要掉了,我剛關(guān)上門就聽到隔壁房說:“你輕點(diǎn),捅香蕉捅多了吧你!”

我面紅耳赤地“砰”地把門給摔上了。等我把臉上的油彩洗干凈了就聽到旁邊換了兩個聲優(yōu),“這地方檔次可真低。”

“這大晚上的不是找不到地方了嘛……哎,躲什么,我?guī)湍忝摗?rdquo;

“洗澡去呀!”

“隔著套,沒關(guān)系。”

“那可說好了,這價錢我不用嘴的。”

“老顧客了,怎么也要贈送一次??!”

我拿著枕頭砸在墻上,大聲說:“早操早了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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