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黑,張樹生就在自家院子里面生起了火,架起了鍋,開始煮肉。肉味十里飄香,眾人不用叫自動上門。
肉還沒煮熟,張樹生家已經(jīng)站滿了人,人手一個大搪瓷碗,站在鍋邊流口水。村里一個九十歲高齡的大爺,年輕時候是地主,什么好吃的都吃過,但是卻吸著鼻子說這是他這輩子聞到過最香的肉。
這肉說來奇怪,只要一吃就根本停不下來,全榆樹鎮(zhèn)的村民圍著那口大鍋吃的肚子滾圓,滿口酸水。
聽到這,我終于有點(diǎn)反應(yīng)過來:“你爸帶回來的肉是不是有問題?”
張微點(diǎn)點(diǎn)頭:“村里的人吃完那肉撐得站都站不起來,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攔都攔不住,把那鍋肉吃的干干凈凈,連湯都沒剩。”
“你也吃了?”我想了想,問。
張微這時低頭自嘲笑了一下:“我真是運(yùn)氣好,第二天開運(yùn)動會,我沒有合腳的運(yùn)動鞋,老師帶著我去隔壁村的集上買鞋去了,回來的時候只剩下我家院子里的一口鍋。”
村里靜悄悄的,所有人家的大門都敞開著,卻不見一個人影,后來張微到了榆樹林里,看到了張樹生把一個又一個人從板車上搬下來,脫光了衣服,吊在了樹上,那些人想掙扎想逃跑,卻因?yàn)槌缘奶?,動彈不了?/p>
張微親眼目睹了張樹生將榆樹鎮(zhèn)的村民,包括自己的母親開膛破肚放血,張樹生冷靜的像是一個機(jī)器,所有動作都如同設(shè)計好了一樣流暢,做完這一切之后,張樹生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聽得心驚肉跳,但是腦子一轉(zhuǎn),一個荒唐卻又合理的想法跳進(jìn)我的腦海里:“那……你爸……”
張微瞥了一眼地上的瞎眼老頭,什么都沒說。我身子一震,果然,那瞎眼老頭就是張微的爸爸,張樹生。而張微剛才,親手殺了自己爸爸。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愣愣說了一句“對不起。”
張微一臉輕松,沒有一點(diǎn)勉強(qiáng)裝出來的樣子:“早該解決了,全村人兩百三十條人命,到償還的時候了。”
很多疑團(tuán)好像都解開了,但是我卻更加困惑了,既然張微早就知道張樹生還在榆樹鎮(zhèn),為什么還要到飛客來客棧找我們,還有,張叔是怎么回事,同名同姓,長相還一一模一樣……
我想問,但是身邊的林巖卻開口了:“張家的族譜在哪?”
張微靠在石頭上喘了口氣:“能不能讓我歇一會,我渴了也餓了,身上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有吃的和水嗎?”
我以為林巖會拒絕,但是沒想到他卻從隨身口袋里面掏出幾包壓縮餅干扔給張微:“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沒耐心跟你在這耗著。”
張微小口小口吃著壓縮餅干,靠著石頭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開口說道:“族譜我可以給你,還有我爸撿回來的盒子,我也可以給你,但是我想知道,你們找這些的目的是什么?”
林巖眼神陰翳的掃了她一眼:“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