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總是嘴硬心軟,分明是看不得宋歌受半點委屈才出手相助,卻別扭的不愿意承認。
宋歌苦澀的扯了扯嘴角,輕聲說:“謝謝你,最近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我現在要回老家一趟,回來一定向你解釋清楚,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岑雪的把頭轉向一邊,嘟嘴道:“誰想聽你的解釋,快走,快走,看著你就煩。”
宋歌嘆了口氣,想著病床上的父親,背起包飛快的跑出宿舍。
宋歌的老家云城是個小城市,北城沒有直達的火車,只能火車轉長途汽車。
她幾經輾轉回到到達云城已經是下午了,匆匆吃了兩個包子后就直接從長途汽車站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床位緊張,宋大江躺在走廊的加床上,狹窄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十分吵鬧。
病房里一則床位費較高,二則醫(yī)院病人太多需要排隊才能住進去,所以沒錢又沒關系的宋大江只能在外頭這么將就著。
“媽媽。”
宋歌喊了坐在床角的王月玲一聲,伸頭去看形容枯槁的宋大江,他緊閉著雙眼,不知是昏是睡。
王月玲看見宋歌仿佛看見了希望,原本頹敗下的臉上燃起了一絲光亮。
她一把拉過宋歌的手臂,懇切的說:“孩子,現在也只有你能幫幫我們家了。”
宋歌嘆氣,她不過一個還未畢業(yè)又為了還債而身陷囹圄的學生,又能做些什么呢?
王月玲這人一向堅強,鮮少掉眼淚,可現在,她浮腫的臉上老淚縱橫,脆弱的不成樣子,讓宋歌心里很不是滋味。
“媽媽,您別哭,爸爸到底怎么回事,您慢慢說。”
宋歌把紙巾遞過去,腦仁一陣發(fā)疼。
王月玲漸漸平靜下來,說是昨晚宋大江從外地跑車回來早早休息了,三更半夜幾個彪形大漢來敲門,說錢昊欠了他們的錢,現在人跑的無影無蹤。
那群人威脅說如果三天之內不還錢不把錢昊交出來,他們就去家里搬東西抵債。
宋大江原本就有高血壓,一聽到這個消息,怒火攻心,腦溢血發(fā)作進了醫(yī)院。
王月玲昨天給宋歌打了一晚上電話,可她卻關了機,錢昊也聯(lián)系不上,如果不是隔壁鄰居幫忙,她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把宋大江帶來醫(yī)院。
宋歌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連老家這邊都有人上門討債,也就是說錢昊不只欠了永夜那個豹哥的五十萬,還有別的債務。
王月玲瞥了眼宋歌蒼白的小臉,繼續(xù)說:“你爸每天躺在醫(yī)院里,吃藥、打針,連量一次體溫都要收費,一天下來都得花不少錢。你看我沒工作,和你爸這么多年攢下的錢都供你讀大學了……”
她瞄了宋歌一眼,見宋歌木木的沒反應,于是繼續(xù)說:“你獎學金和打工的錢不是還有一些嗎,先拿出來給你爸治病,然后……然后實在不行就把家里房子賣了給你哥哥還債。”
家里的房子是宋歌外公外婆留下的,那里有她和父母的童年,讓她賣房子,她一萬個不愿意。
宋歌說:“這次獎學金我沒評選上,至于打工的錢……”
她不想讓王月玲知道她被迫在永夜那種地方陪笑的事情,于是說:“前些時候哥哥去學校找我,我把所有積蓄都給了他,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這次回家買火車票的錢都是找同學借的。”
王月玲見宋歌不愿意拿錢出來,原本溫和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