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九夫人打開黃奕送的禮物時,眼睛就亮了??墒窃诘弥侨A悅幫黃奕挑選的,再好的禮物在她心中也沒什么意義。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的過了兩日,其中就是華悅回了一趟娘家,九夫人身子突然不好,搬到別院修養(yǎng),除此以外倒是沒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
兩日后,蕭楚代替的那人按照蕭楚的吩咐進了府,而蕭楚在這兩日摸清楚了他們換班的時間,藏進了書房,如此一來她藏身于書房的時間段這府中也還是有那人,做著那些事情,不讓她被懷疑。與李初塵約定的十日期限還剩三日,蕭楚這里的進展還沒大開,不過她看起來倒是一點也不著急。
藏身于房梁上,蕭楚將自己全部隱匿在黑暗中。這間書房的光線很不好,更是顯出這里有什么隱秘的東西。按照這幾日的觀察,黃萬民都會在午食過后來到書房,現(xiàn)在還是早晨,蕭楚昨夜?jié)撨M來,害怕被黃萬民發(fā)現(xiàn)端倪并沒有動手搜索,所有的東西都是原樣,沒有被移動絲毫。
靠在房梁上,蕭楚打了個哈欠,突然屋中傳來異響,蕭楚原本有些松懈的神經(jīng)立馬繃緊,她的十只手指上面都戴了小小的銀環(huán),腿上又綁了李初塵送她的望月,這些都是她的武器,若是出現(xiàn)什么不對的東西可以立馬做出反擊逃跑。
下面的書柜慢慢移動,翻轉(zhuǎn)開來,一個穿著異族服飾的男子從里面走出來。蕭楚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墨玉眼越睜越大,扣著房梁柱子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那個男人穿的是西夏的服飾!
男人走出密道,到旁邊的書架上摸上一個瓷瓶,順時針擰了一下,那書柜再次轉(zhuǎn)動回到原來的模樣。他拍拍自己的衣服,再走到窗戶面前,透過窗戶紙向外望了望,他用著西夏上層社會的語言,自言自語:“才到巳時的樣子,看來還要在這里好好等等黃萬民。”他很自然地找了一個位置,坐在那處,閉目小憩。
錦時,女子與男子并無什么不同,父王相信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天下極為聰慧的人。父王為你感到驕傲。
錦時,答應(yīng)父王,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去查探那些事情,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錦時,你為什么一定要去大梁,做梁王的妃子?這不合邏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父王,母后,皓兒,子暮。蕭楚的眼睛里爬上了血紅,她壓抑了自己的情緒,克制住身體的顫抖,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躍下房梁,冷冷地看著這個男子,她手中握著望月,那帶著殺意的利器直接架到了男子脖子上。
“你要是開口呼救,我這把刀割破的就不只是你的喉嚨而是你的頭。”蕭楚的聲音泛著寒意,那男子睜開眼看到蕭楚的眼睛,那眼里的殺意一下子就讓他害怕起來。
“我不會。”男子很識時務(wù),立馬接到,用了有些笨拙的梁國話。
蕭楚冷聲:“你來這里是做什么的。”
“我......”男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可就是這一瞬間,望月已經(jīng)劃破了他脖頸上的皮膚,男子大驚,知道說出謊話可能讓自己死得更快,于是立馬答道,“我是來替王送信給黃將軍的。”
“把信交出來。”蕭楚伸手,男子哪敢懂什么歪腦筋,聽話地將懷里的信交給了蕭楚。雖說他動作緩慢而且很是猶豫。
接過信件,蕭楚突然變了聲音,操著一口極為流利的西夏上層社會通用的語言:“齊王楚靖宇還好嗎。”聽到這話,那個男子一愣,突然大了膽子,仔細地看著蕭楚。盯著蕭楚的臉,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只是驚呼聲還未出口,蕭楚手中的寒月就已經(jīng)割斷了他的血管。蕭楚瞬間將自己的袖子擋在了男人出血的位置,血液幾乎全噴到了她的衣服上。
按照剛才男子開密道的手法,蕭楚將男子的尸體扔了進去,取了他的衣服換上,再把地上的鮮血擦干凈,在屋子中四處翻找。
找了許久都未曾有什么收獲,蕭楚趴在地板上,對著腳下的地板一塊塊仔細地敲擊。突然一個有些放空的聲音出現(xiàn),蕭楚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地板周圍,慢慢用巧勁拿起地板,發(fā)現(xiàn)下面放了一個盒子。蕭楚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堆信件,紙張有些泛黃,蕭楚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砰砰跳了起來,就像曾經(jīng)死寂的東西突然全部活過來。她一封封翻看,上面皆是黃萬民曾經(jīng)與西夏新皇的通信。
父王......蕭楚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濃臭的血腥場景從腦子里面爬出來,變成了殷紅濃稠的鮮血,蔓延在屋子里。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屋子的各個角落,只有紅色,像是從黑暗深淵爬出的液體,慢慢浸泡整個天地。
蕭楚緊緊捂住自己的腦袋,她墨玉眼失去了以往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