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塵愣了,久久沒有說話。他垂著眸子,似乎是在想什么東西。華悅站在旁邊,一瞬不瞬地盯著李初塵,心中有些忐忑和激動。半晌,李初塵抬眸對上她眼睛,微翹唇角,“時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華悅說不出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覺,她勉強笑了笑,頷首離開。走了幾步再回望,發(fā)現(xiàn)李初塵似乎完全沒有將自己問話裝在心底,他很利索的處理著九夫人的尸首。
“誒。”華悅嘆氣,快速離開。
當(dāng)夜,黃家軍駐扎地。
兵士們都在休息整頓,高級軍官們未收到上面的通報,吃喝玩樂照樣不誤。只是這樣的場景沒過多久,一個小兵沖進營帳,手中拿著兵符,顫巍巍地開口:“李將軍,外面有人持著黃將軍的兵符來了軍隊,要求見您。”
一群喝了酒的人突然清醒過來,李將軍仔細地辨認了一番,這就是黃萬民的兵符,而黃萬民的兵符,一直以來是直接調(diào)令黃家軍,他們這群人也是直接接受黃萬民的調(diào)遣。眾人連忙收拾好自己,沖著下面的小兵喊道:“快將人請進來。”
“那位說要將軍們?nèi)ネ饷?,他不進大營。”小兵似乎是有些緊張,說話聲音不住的顫抖。不過這些人也沒有理會他,既然外面的人都這么說了,他們怎么可能不照做。
于是一群高階的官員都直接沖到了外面。天色已晚,駐扎地里雖然點了火把,但是那人騎在馬上,處在光源的暗處,這一群武官都看不清那人的模樣。直接跪倒了地上,其中李將軍率先開口:“這位大人,不知道黃將軍有什么吩咐。”
一旁的小兵們見到營帳中最高階的人都跪下了,連帶著他們不是藏在一邊就是隨著跪在地上。跳躍的火光,映在營帳上面,就像升躍的火舌,吞噬著什么東西。
“收編黃家軍而已。”慵懶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李將軍是熟悉的。他身居高位不是一次兩次的見過面前這個人,聽到這個聲音,他感覺到喉中的液體十分艱難的在滑動著。李初塵......大梁太子李初塵......這個殺神怎么在這里,探子不是說他和蕭楚在來西城的路上,這里距離西城都還要走一天的時間,李初塵怎么可能。
“殿下。”李將軍站了起來,不動聲色地將那兵符收回自己的袖中,可是他動作還沒做完,李初塵寒月出手,扔向他,將他的袖子一下全部割掉,兵符掉了出來。
“這兵符是黃萬民交給本殿的,你收在自己袖中又是個什么意思?”李初塵翻身下馬,冷冷地盯著面前的人,李將軍看著李初塵身后綿延的火龍,心底有些害怕。李初塵拔出寒月,用劍尖挑起兵符,聲音郎朗:“黃萬民都同意了,將黃家兵令符給了本殿。你們難道不應(yīng)該聽從本殿的話嗎?”
冷汗從這些個將軍校尉的額頭上密密滲出又滑下,他們當(dāng)然知道黃萬民是絕對不可能把兵符交給他的,但是這兵符的確是黃家軍的調(diào)令。他們不知道李初塵是怎么從黃萬民手中拿到的,可是這東西在這里就是一個憑證,他們沒法說出什么拒絕的話。
西城都是大梁的領(lǐng)土,他們亦是大梁人,黃萬民都交出了兵權(quán)他們又算是什么。太子方才就說了要收編黃家軍,高層都承認了,還有什么話來反對嗎?而且李初塵這后面密密麻麻看不清楚的軍隊,到底有多少人,他們是不得而知啊。
“怎么不說話了?”李初塵笑瞇瞇的,圍著面前這幾個將軍轉(zhuǎn)了幾圈。遠處越來越多的普通士兵圍了過來,看熱鬧似得看著此處。
那幾個將軍被這樣圍觀面子上終究有些掛不住了。李將軍直接站了起來,對著李初塵抱拳:“太子殿下,黃將軍并沒有告知我等,要不讓我等先去詢問一下黃將軍,這交接反正也不急于一時。殿下先進營帳休息休息吧。”他做得卑微,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
雖聽著他這么說,李初塵卻是嗤之以鼻:“哦?先去詢問黃萬民?這西郡的兵士難道不是我大梁的士兵?西林這一片早就設(shè)立了刺史進行管理,黃家雖然是被封到了西城,但是到底只是一個爵位的承襲,而不是割讓了一片大梁的土地讓他們進行管理。黃家人乃至這自封的黃家軍,本就是護衛(wèi)整個西林的。不急于一時?這一次西林凌汛,致使大半西林受災(zāi),偏偏西城無虞,黃家人以及你們這些將官們沒有動一個手出上一點東西去救濟災(zāi)民。面前的一些士兵的親屬難道不是在這個西林中嗎?只怕那些百姓等不了你們的不急于一時了。”他說完,眼角冷冷地瞟過面前這些高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