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與祁銘寒,從結(jié)婚以來,就很少說話,即使是說,他也從沒說過好話。
走到床頭,他雙手插兜,微擰眉頭,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冷冽的眸光中充滿了嫌惡、鄙視,就好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在垂首看一抹卑微的塵土。
我只埋頭喝粥,對于他的這種鄙夷,我習慣了,也可權(quán)當看不見。
可是房間里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我很壓抑,壓抑得幾乎快踹不過氣。
最終,還是祁銘寒率先打破了沉默,淡笑一聲,他陰聲開口:“堇言,你怎么不跟著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
這句話,宛若一根尖針,狠狠地插進我的心臟里,痛得我難以復(fù)加。手一抖,手中的碗險些掉落在地。
我一直知道他討厭我,可是我沒想到,他竟恨我到巴不得我去死!
緊握住手中的粥碗,我忍下眼中的淚水,沒有回他。
如果我有選擇的余地,他以為我會想要來這里受這樣的苦楚嗎?
墨染的眸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房間的氣壓瞬時下降,倏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他棱角分明的臉湊上前來:“孩子沒了,你當初嫁入祁家的籌碼也沒了。”
他微揚唇角,幽深的眸眼中蕩漾著層層微波,那樣奪目,又耀眼。
他是在笑,還是很開懷、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笑。
那一刻,心如割似絞,他邪肆的笑容仿若一只尖利的利爪般撕扯著我的心,直至鮮血淋漓了,他也看不見。
我猛然想起,在餐廳門口,林雪柔突然從我腳邊伸過來的那一腳……
一瞬間,我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睜大眼,我一把揪過他的衣領(lǐng):“祁銘寒,是你,是你和林雪柔害死了我的孩子?”
林雪柔是祁銘寒在外面包養(yǎng)的小情人,最初她本只是一個混跡模特界的三流模特,攀上祁銘寒后,一路水漲船高,成為現(xiàn)在娛樂圈呼風喚雨的一線女星。
就在今天,我本是去赴朋友的飯局,不曾想剛餐廳門口就遇到了從里面出來的林雪柔。
我本來想裝作沒看見她,可沒想到,就在我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她居然伸腿絆了我一下……
如果不是她當時故意絆我一腳,我又怎會意外摔倒,肚子磕到桌角,導(dǎo)致流產(chǎn)!
我沖祁銘寒嘶吼著,瘋一般地說出這話,絲毫沒注意到他陰沉如碳的臉上,徒然升起層層殺氣。
“堇言!”他一把拂開我的手,欺身上來,強而有力的手倏而掐住我的脖子,一點一點地用力,喉嚨像似堵了一塊石頭,窒息使得我滿面通紅,眼前也陣陣發(fā)黑。
“你再敢亂說一句,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掐死你!”他發(fā)了狠似的用著力,我感覺再挨一會兒,我可能就要死了。
可是我不肯在他面前示弱,明知他有可能真的是要制我于死地,我還是倔強地不肯認輸。
手無力地撕扯著他的袖子,我艱難地開口:“那你就掐死我好了。”
大不了一起下地獄,反正我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