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zhèn)上趙默琛就回家了,林瑯獨自把菜拉去了酒樓,兩人約好就在鎮(zhèn)口的牌樓旁見面,可是等林瑯賣了菜,在鎮(zhèn)口等了許久也沒見人來,最后不得不自己一個人先走了。
林瑯有些失落,趙默琛明明說好了要來的,可是他居然放她鴿子了。
難道他原本就要走的,所以故意這么做,讓她干等著,故意耍她的呢?
林瑯郁悶的回去,又把菜默默的拉去鎮(zhèn)上酒樓賣光了后,回到家天色已暗下,趙默琛確實沒有在回來,興許正好他有事情,所以耽擱了,來不了了吧。
林瑯那買的零食放在桌上對長安和秋意三人說道:“阿姐給你們買了糖,就放在桌上,想吃就去拿。”
長安樂開花了,秋意卻注意到了趙默琛不在,便問:“趙大哥怎么沒回來?”
林瑯怔了怔說道:“他可能有事就走了吧。”
秋意哦了一聲點點頭,她并不在意趙默琛,在她心里比較看好的是謝先生和阿姐,而趙默琛的話……他在這里,謝先生就有些危險了,按照趙默琛對阿姐的態(tài)度來看,非同一般。
翌日,家里來了不速之客。
此人來到村里之后挨家挨戶的打聽到了葛家。
來人是個身穿藍(lán)色長裙的婦人,頭上綰了個髻,別了個銀釵。看樣子還是個家庭富裕的,秋意并不人的這個人,怎么會來找葛家呢?
婦人站在院子里打量著這座木質(zhì)的樓房,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驚訝。
“你找誰?。?rdquo;林瑯站在她旁邊不遠(yuǎn)瞅她好一會兒,而這婦人只管看著房子余光都沒往這邊挪一挪。
聽到林瑯的聲音,那夫人扭頭看過來,臉上露出溫婉的笑容來,她盯著林瑯問:“這……定然是大哥的女兒啊,阿寧是吧?”
她認(rèn)得阿寧,大哥……
難道她是葛文書的妹妹?父親家的人怎么突然找上門來了。
林瑯見她知書達(dá)理,笑容可掬的模樣,便也柔和下來:“姑姑,快請屋里來吧。秋意,快去叫娘,就說爹的妹妹,咱們的姑姑來了。”
婦人瞧見兩個更小的孩子,欣慰的笑道:“當(dāng)年,哥哥離開家后我還來過這里幾回,不過當(dāng)時卻只有你這一個孩子,如今竟然已經(jīng)有了三個孩子了。”
父親已經(jīng)去世三年了,也不曉得他們知不知道。
不過,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父親去世后,家里也沒有求他們一分一毫。
葛氏還認(rèn)得她,雖然多年不見,可婦人的樣子倒是沒怎么變。
“原來是四妹來了,快屋里坐。”葛氏對她的態(tài)度還算熱情,證明這婦人應(yīng)該還不錯,不然的話,葛氏也就不是這個態(tài)度了。
婦人坐下后,一邊打量著屋內(nèi),一邊說道:“大哥去哪里了?”
葛氏臉色微變,嘆了口氣說道:“文書,已經(jīng)去了三年了。”
婦人僵住,表情悲傷起來:“什么?大哥已經(jīng)走了三年了。是我們不好,如果我們早些來的話,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她的表情是真情流露,自然而然,想來是真的傷心難過吧。
“我們家的幾個兄妹里,就屬大哥對我是最寵愛的,可惜……”想到家里之前那么傷害大哥,而她卻無能為力,連大哥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婦人就悲痛不已。
好在,這些年來不惜她的功夫,老夫人總算是心軟了下來,這不,老夫人四月中旬的壽辰,正好借此機(jī)會一家人好團(tuán)聚,就讓她來先說說,竟才知大哥不在了。
雖然有些遺憾,不過好在大哥還有三個孩子。
這三個孩子個個都是清秀水靈,聰慧機(jī)靈,老夫人看了定會高興的很。
“不知到四妹今天怎么突然來了,難道是有什么事嗎?”葛氏問。
婦人收齊悲傷的情緒,對葛氏說道:“大嫂,我們家早就搬去城里住了,這些年來家里幾個哥哥做生意賺了錢就在城里買個宅子,一家人都住在那里。再過不久,就是老婦人的八十大壽,正想借此機(jī)會,好一家團(tuán)聚。”
婦人這話剛落,葛氏就哭了起來,這話葛文書等了好些年了。
他之所以不孝屹然離開家自立門戶,甚至不和家里來往,也是為了葛氏,不讓她在那個家里待著受氣,所以要他回去的話,除非家里認(rèn)可葛氏,但是他直到死,也沒有等來家里的認(rèn)可,而今總算是認(rèn)可了,可他卻不在了。
“娘,這些年其實也很想你們。只是她愛面子,放不下面子找你們回來,又硬氣不讓我們來,所以才造成現(xiàn)在的這個局面。”婦人苦笑一聲頗有些無奈。
“老婦人的壽辰,我們一定會去的。畢竟這三個孩子,可都是葛家的血脈,我也沒有資格不讓他們認(rèn)祖歸宗。”葛氏溫柔地看了眼林瑯三人笑著說道。
“大嫂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帶大這三個孩子一定很不容易吧。”婦人道。
“其實還好,多虧了阿寧在。別看她人小,可是她聰明的緊,幫著家里做了什么很多事情,這座房子,就是憑著阿寧的本事蓋起來的。”說到這三個孩子葛氏的眼里盡是柔情和驕傲。
婦人聽后更是驚訝了,她盯著阿寧,半晌搖了搖頭:“真是難為她了。難怪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孩子不一般呢。”
姑姑在這里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吃了早飯告訴了她家的地址,然后就走了。
臨近老老夫人壽辰,礙于蓉城有些遠(yuǎn),他們提前了三天坐馬車去了。
還好之前賣了菜有些了錢,一家人穿的妥帖不至于寒酸便去了。
聽過葛氏說過葛家從前。
從前也是書香門第,后來家道中落,如今倒是變得更加輝煌不已了。
葛家如今在蓉城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一棟宅子就占地甚廣,更別說這宅子要多少錢了。
不過論起趙默琛家的話,要稍遜色一些,不過卻比趙家的宅子華麗許多。
早前聽過老夫人還以為是個不好相與的人呢,如今見她喜眉善目和氣的模樣,頓時放下心來。
也許是人老了,忽然想明白了些事情,也許是葛文書的死讓她心生愧疚,總之一見到林瑯三個,老夫人竟然歡喜的很,一下子把寵愛都給了她們,于是府中的其他小姐頓時就不高興了。
不過臉上卻表現(xiàn)的很親切,竟然把林瑯都給唬了過去。
竟最后還把她給推下了庭院中的荷花池里。
秋意頓時就緊張哭了,指著幾人罵道:“你們欺負(fù)我阿姐,你們太過分了。”
林瑯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因為她被推下荷花池時,腦袋給磕到了,于是就昏過去了。
天黑林瑯才醒過來,她睜開眼睛,只見天花板旋轉(zhuǎn)不停,頭昏眼花,肚子餓的發(fā)疼。
她支起身子,無力的坐著。額頭上有傷,雖然血已止住,但是滿臉都是血跡,傷口如今發(fā)青和紅腫,而這道疤可能會永遠(yuǎn)留下來了。
娘和秋意她們怎么不在呢?她受傷了怎么可能不在身邊守著,難道她們被故意支開了?
正想著就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她急忙躺下閉著眼。
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位身穿紫衣華服的女子,搖曳著身姿緩緩走進(jìn)來,后面跟著一位提著木箱的大夫。
“大夫,你請。”華服女子態(tài)度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這是葛家老夫人的二子的女兒葛清逸,平日里仗著逆天寵愛囂張跋扈趾高氣揚(yáng),長得漂亮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深得老夫人的喜歡,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卻非常討厭林瑯,見到她的第一面就非常的討厭。
大夫看了看林瑯的眼睛,又把了把脈,眉頭皺了起來,知道林瑯傷得很重卻沒敢說出來。
葛清逸問:“大夫,我這妹妹的身體如何?”
葛清逸蹙著柳葉眉,美眸噙著淚花,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真的很擔(dān)心這個妹妹一樣。
大夫道:“大小姐,傷的有些重,又失血過多,老夫開些藥,休養(yǎng)個把月便好。”
哼,沒死啊!真是可惜了。不過一個鄉(xiāng)下來的臭丫頭罷了,奶奶竟然這般疼愛她,知道她做了這事兒竟然還親手打了她一巴掌,還讓她去請大夫來給她治傷,完了還要被關(guān)禁閉,葛清逸真是討厭她的很,恨不得現(xiàn)在就掐死她一了百了。
心里恨林瑯恨得要死,面上卻感激涕零:“真是太好了,清逸代替姐姐謝過大夫的救命之恩。”
大夫但笑不語,提起藥箱就走了。
葛清逸站在林瑯的身前,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說道:“臭丫頭,我可警告你,這回沒死成算你命大。等奶奶的壽辰過了,就給我滾回自己的鄉(xiāng)下去,否則的話,我讓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說完葛清逸甩袖而去,等她走后林瑯才睜開眼睛,她拍著胸口長出了口氣。
“這姑娘看著也不大,怎么戾氣這么大。”不過這人下手可真是毒呢,她的腦袋現(xiàn)在可是疼的不得了,就這個樣子,老夫人壽辰的那天她可能都出不去了,額上的傷纏著白布包扎著,這樣怎么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