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你真的沒事嗎?”夏菊覺得春梅有些不對勁了,虞蕊肯定和她說了什么。
“我沒事,夏菊你不用擔心我。”春梅笑著說,“你看我哪里像是不對的樣子?”
夏菊打量了一下,春梅看起來身體上沒什么問題,可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就是不一樣了,那眼神里面透著股什么,感覺很陌生,像是一個新的春梅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們?nèi)コ燥埌桑粫哼€要伺候美人呢。”
“嗯。”夏菊說不上來原因,只能點點頭,暫時將這事放下,興許是她想多了吧。
“怎么樣?那邊可有發(fā)生什么事情?”虞蕊吃了一口米飯,出聲問明珠道。
“奴婢剛?cè)ゾ团錾狭嗣狭既撕蛥遣湃恕?rdquo;明珠眼里閃著光芒說:“她們和上次一樣攔住了萬寧,將他的食盒給打翻了,弄臟了柳嬪的飯菜。”
說完明珠又頓了一下,看了眼虞蕊,“她們這次還提到了美人您,故意讓萬寧以為是您讓孟良人和吳才人去的。”
“打著我的名號?”
明珠小心地點了點頭,看著虞蕊不怒反笑了起來,心里突然緊張起來,美人笑的時候可不一定是代表她心情不錯,是需要仔細辨別的。
這會兒美人顯然不是高興的。
“奴婢擔心孟良人她們發(fā)現(xiàn),所以沒有出去阻止解釋……”
“讓她們?nèi)グ伞?rdquo;這些并不重要,就算柳嬪誤會了,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奴婢還繼續(xù)盯著?”
“嗯,她們肯定還會去的。”
“是,奴婢需不需要做些什么?”明珠小聲地問道,難道就真的讓孟良人和吳才人這么一直囂張下去,柳嬪若是誤會了,那她們之前送的那些點心豈不是都白白送了?
“不用,你打聽好柳嬪這幾天的狀況就行了。”先讓柳嬪嘗到一點甜頭,等她真正到了苦難的時候就會知道那點甜頭有多么的美好。
“是,奴婢會好好盯著冷宮那邊的。”
一會兒,夏菊和春梅兩人用了飯就過來換明珠去吃東西了,虞蕊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講究。
“我被淑妃娘娘禁了足,她怕是盯上我了,夏菊你最近多關(guān)注一下淑妃娘娘那邊的動靜,看看她到底打算怎么對付我。”事關(guān)到她,對她父親忠心的夏菊,定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亂來,還是可信的。
虞蕊說完,夏菊還沒應下,春梅著急地張開了嘴,想說什么,擔心地看著虞蕊,美人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夏菊去辦呢?
要是夏菊動什么心思怎么辦?
想打自己現(xiàn)在和虞蕊的關(guān)系夏菊還不知道,春梅最終沒說出來,打算等一會兒夏菊出去了再說。
夏菊想問虞蕊怎么惹上了淑妃娘娘,若是以前的美人肯定會和她說清楚的,但是現(xiàn)在的美人……她已經(jīng)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柔弱的虞蕊了。
她問了美人,美人肯定不會告訴她的,她就是有這樣一種直覺,所以也就沒有開口。
交代完事情,虞蕊吃的也差不多了,休息了一會兒,就準備落鎖關(guān)門了,這個時候含香卻突然出現(xiàn),手上拎著一個小巧的食盒。
雖然她不打算和林沂芝深交,但不意味著她們要斷絕來往,畢竟是住在一個宮里的。
“見過虞美人。”含香行了一禮,將手上的食盒提上前來,“這是婕妤讓奴婢送來給美人的。”
“美人前陣子落水,婕妤也沒送什么,正好今天御膳房那邊送了點烏參雞湯過來,婕妤便讓奴婢給美人送了點過來當宵夜。”
明珠站在一旁,見虞蕊點了點頭,伸手接了過來,“替我轉(zhuǎn)達我的謝意給林婕妤,雞湯我收下了。”
“下次還是算了,這些林婕妤好好喝吧,她的身體……”虞蕊沒有說下去。
聽說林婕妤的病是從娘胎里面帶出來的,從小到大身體一直就沒好過,就是個藥罐子,每天都要喝藥,著急壞了林家一家人,當初林婕妤剛出生的時候,聽說身體不好,先皇還派了太醫(yī)去林府替林婕妤看病呢。
這么十幾年來,太醫(yī)去林府的次數(shù)也不少。
“謝謝美人的關(guān)系,奴婢都會轉(zhuǎn)達給婕妤的。”并沒有要多說林沂芝身體狀況的意思,含香心里還是不怎么喜歡虞美人,婕妤的病情更不能隨便向人透露。
“嗯,你快點回去照顧林婕妤吧。”
“是,虞美人,奴婢就先回去了。”
“明珠,送含香回去。”
含香張嘴想要拒絕,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她覺得虞蕊讓明珠送她出來應該是想讓明珠說什么,結(jié)果明珠什么都沒說,把她送到芕華殿,就回去了。
明珠心里也想問些什么,和含香交好一番,但是想到虞蕊從來沒有讓她打聽芕華殿的什么消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還記得美人曾對她說過一句“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虞蕊準備要睡下的時候,春梅突然跑了進來,“美人,您睡了嗎?”
“嗯?進來吧。”虞蕊挑開床幔,將松散地披在身前的一頭烏黑長發(fā)撥到腦后,穿上鞋子站了起來,“有什么事嗎?”
“奴婢是不是打擾您休息了?”春梅看見虞蕊身上只剩下褻衣,歉疚地問。
“沒事,有什么事你說吧。”
春梅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想的沒什么問題,才開口說道:“美人,您怎么把盯著淑妃娘娘的事情交給夏菊去辦了?您不相信奴婢也可以做好嗎?”
原來是為了這事,當時吩咐夏菊的時候,她就察覺到春梅想說什么。
“春梅,夏菊是我父親的人,我父親還是不希望我出事的。”頓了一下,“你要知道,敵人也分先后的。”
“對外,我和父親還是一條戰(zhàn)線上的,對內(nèi),我和父親才是對立的。”
春梅愣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是奴婢沖動了,打擾了美人休息。”
“嗯,沒事,你沒有當著夏菊的面說出來很好,有問題也知道來問我,我很高興。”虞蕊美麗的臉上,一雙眼睛里帶著淡淡的笑意,一股妖嬈嫵媚如同那明晃晃的燭火一般,把整個房間都點燃了。
“我希望你待在我身邊,替我盯住夏菊就是你的任務,還要注意我身邊的人,畢竟我們的感情讓我最信任的人可是你。”
春梅聽見這話,一下子感動的紅了眼眶,看著虞蕊竟然哽咽了起來,“美人,奴婢……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會好好地保護美人的。”
虞蕊走過去,伸手替春梅擦干凈眼角的兩滴淚水,她剛剛說的都是真話,聽了她把事情分析清楚的春梅,已經(jīng)分清楚了狀況,是值得她去信任的。
可她畢竟不是真的虞蕊,和春梅的感情并沒有那么深,這么對春梅說,她的確是有些想利用春梅的意思?,F(xiàn)在她身邊可信任的人不多,而春梅又是知道真正虞蕊過去的人,能夠得到春梅的信任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盡管春梅做事還不太穩(wěn)重,但是只要不犯大錯,慢慢會好起來的。
虞蕊覺得她一直把她對春梅的感情分的很清楚,然而等到了以后,她才慢慢發(fā)覺,不知不覺間培養(yǎng)出來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她在心中所劃定的界限。
感情就像是一種慢性毒藥,在你毫無察覺的時候,已經(jīng)蔓延到了心臟,就像是她是陳茹的時候,對趙仁德一樣。
“好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嗯,美人,你也睡吧。”
春梅出去之前,虞蕊又喊了她一聲,春梅回過頭來,不解地看著虞蕊,以為她還有什么吩咐。
“我就把芳華殿交給你了。”
春梅一愣,接著明白過來這是虞蕊對她的信任,愿意將整個芳華殿的安慰都交給她,她剛緩和下去的情緒又快速地涌了上來,讓她的眼睛變得酸酸的,有什么東西要流了下來。
“嗯,美人您放心吧。”春梅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做出了自己的保證。
“吳才人,你說淑妃娘娘是不是打算就這么算了?”孟良人心不在焉地擺弄著面前的茶杯,沒有精神地說了一句。
吳才人雙手握著茶杯,面色平靜,聽到孟良人的話,回過神來,“姐姐說的是虞蕊的事情?”
“還能有什么事?”孟良人瞥了她一眼,帶著些嘲諷地說。
吳才人對她的嘲諷并無感覺,她雖然是和孟良人同品級的,但是孟良人的家世卻比她好很多,所以孟良人對她總是要高上一等,有一種特別的優(yōu)越感,自己似乎也成了她的跟班。
“淑妃娘娘應該還在派人調(diào)查吧?”吳才人不確定地說。
“是嗎?這都調(diào)查了好幾天了!”孟良人沉不住氣,“不行,我們不能坐著等,得給淑妃娘娘一些刺激才行。”
“柳嬪那邊怎么樣了?她還能忍著?”孟良人不屑地說著,“既然淑妃那邊不動,那我們就讓柳嬪給淑妃點動力好了。”
吳才人看向她,“姐姐打算……”
“我們?nèi)ダ鋵m,該給柳嬪姐姐一個提醒了,她怎么忘記自己在宮里還有座靠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