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塵看了她兩眼,想知道她是不是在騙自己,見她眼神里也帶著疑惑,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除了院子里面的陣法之外,其他地方也都有一些小的機關,也不是很復雜,甚至還有一些已經(jīng)破壞了,也沒有人修復。
虞蕊跟著蕭亦塵一圈看下來,發(fā)現(xiàn)危險的地方只有院子里面進來的那個陣法機關而已,因為就在入口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避開這種事情,很容易就陷入陣法里面,一旦著急慌亂了,就更容易觸動機關,然后導致死亡。
只是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里呢?
這屏翠宮著實有些古怪,更像是有什么人住在這里面,不想讓人打擾似的,虞蕊不禁有這樣一種猜測。
“美人?”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兩人都愣了一下。
是明珠來了,虞蕊反應過來,看向了蕭亦塵。
蕭亦塵想了一下,看著虞蕊臉上的表情,像是認識那個聲音的主人,“美人”喊得是她嗎?
所以……她不是宮女,而是皇上的美人?
一瞬間,蕭亦塵感覺像是心里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有些不太舒服,“我送你出去。”聲音帶上了幾分疏離冷漠。
虞蕊一愣,想他定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變了臉色的,還有他來這里……是跟著自己來的?
他為什么要跟著自己呢?
虞蕊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吸引趙仁景的地方,這里是皇宮,他也肯定不會平白無故地亂闖,定是有趙仁景的吩咐,當然他如果是瞞著趙仁景的就另說。
那么,他其實是跟著趙仁德來的,然后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就順道一起跟蹤了?
虞蕊覺得這樣解釋起來倒是合理許多。
蕭亦塵將虞蕊送到了門口,不等虞蕊說什么,轉眼間身邊就沒了他的身影,弄得她一陣心驚,還以為他怎么了。
“美人???”明珠推開門進來,看見虞蕊真的在里面,先是松了口氣,立馬又變得緊張起來,害怕地看著周圍,“美人,您怎么來這里了?”
“我從冷宮那邊過來,剛好經(jīng)過這里,就進來看了看。”虞蕊說了一句。
明珠小心地打量著屏翠宮里面,看了幾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上次來找春梅,她都沒敢細看,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因為有美人在,似乎也沒有那么的嚇人。
“美人,您沒事吧?”
虞蕊搖了搖頭,“沒事,我們回去吧。”
“冷宮那邊怎么樣了?”
“奴婢親眼看著皇上進去了,還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柳嬪娘娘已經(jīng)得手了。”她蹲在墻邊聽得臉紅心跳的,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大哥都有些受不住呢。
想到柳嬪沒被打入冷宮之前那些關于她的傳言,這一次親耳聽到才覺得那些傳言所言非虛。
虞蕊看了眼明珠微紅的臉,馬上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一種刺痛的感覺,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
“上次你來找春梅的時候,在屏翠宮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明珠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么,上次她們在門口就找到了春梅,不敢多待,拉著人就出來了,里面什么樣子都沒看清楚。
明珠說了出來,接著問:“美人,您這么問屏翠宮的事情做什么?您剛剛進去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是有一個陣法。”虞蕊說了一句,“屏翠宮以前都發(fā)生過什么?”
明珠想了一下,把她知道的關于屏翠宮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先皇在的時候,屏翠宮就存在了,聽說當時住的是一個很受寵的妃子,這個妃子是皇上外出游歷的時候,從民間帶回來的。”
頓了一下,明珠的聲音小了一些:“據(jù)說是因為她太受寵,被人害得瘋了,最后突然暴斃了,接著整個屏翠宮的宮人一夜之間都死了。”
“都說是那個妃子來尋仇了。”這些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她也是偶然聽宮里的一位老姑姑說起的,年輕的宮人都只知道屏翠宮鬧鬼,危險得很,進的去出不來,都不知道真正發(fā)生過什么。
“后來有宮人不下心闖進去,都消失不見了,尸骨都沒有找到,大家都說是被那個妃子帶去地獄做伴了。”
還有一些別的傳聞,說是整個屏翠宮那些死去的宮人的冤魂住在里面,不準人打擾。
聽完明珠所說的事情,虞蕊微微皺了一下清淺的眉,以前她身邊伺候的都是一些新人,屏翠宮的事情她身邊倒還真沒人知道,加上朝堂不穩(wěn),也沒多少心思去管這些后宮的事情,也不關心這些,難怪會不知道。
既然真的有人闖進去死了,那么尸骨呢?
不可能沒有任何痕跡的,這些人的尸骨一定在某個地方,被運出宮去了?
既然設了陣法,想來那人應該不會做這么麻煩的事情,虞蕊覺得屏翠宮還有很大的問題,心里也有一種直覺讓她一定要弄清楚屏翠宮里面的問題。
似乎不弄清楚,她就會一直不舒服。
不過屏翠宮的事情還不著急,可以慢慢來,現(xiàn)在重要的是柳嬪,相信今天過去,宮里的天又得變一變了。
虞蕊和明珠剛回到芳華殿,春梅就迎了過來,朝著虞蕊行了一禮,接著說道:“美人,剛剛林婕妤過來找您了。”
“林婕妤?”
“是的。”
“有說什么事情嗎?”
春梅搖了搖頭,“沒有,奴婢看她的臉色也不是很著急,好像不是什么要急的事情。”
虞蕊點了點頭,林沂芝要是真的有事,肯定還會再來找她的。
她猜的沒錯,在她回來之后,沒多久林沂芝又過來了。
虞蕊請了她坐下,林沂芝看著她臉上似乎有些笑意,不由地問道:“你剛剛出去了?”
“嗯,隨便走了走,聽春梅說婕妤剛剛來過,可是找臣妾有什么事情?”虞蕊的語氣里帶上了幾分疏離,有意和林沂芝保持距離。
林婕妤聽了出來,愣了一下,接著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事情,就是想來和你道個歉。”
又繼續(xù)說:“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故意讓皇上來看你。”
聽到林沂芝的話,虞蕊端著茶盞的手僵了一下,有些不敢去看林沂芝的面容,她怕看見的是一雙真摯的眼睛里面真誠的眼神,她會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林沂芝的。
“都過去了,婕妤不用放在心上。”
虞蕊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是什么意思,林沂芝心想她是不是還在生氣,一時間從他臉上也看不出來什么,心里有點擔心。
說了兩句,林沂芝就回去了,含香看她臉上不開心,心里也跟著犯悶,不耐地說:“婕妤,您是怎么了?她不過是一個美人而已,您根本犯不著這樣!”
“虞家也沒什么可怕的,就算同是住在這西華宮,您也用不著跟她這么客氣。”想到虞蕊的態(tài)度,含香心里就來氣,她們婕妤從小到大,誰敢這么給她臉色看?
先不說虞蕊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就算是虞家的家主來了,在她們婕妤面前也得客客氣氣的,真不知道這虞蕊是誰給她的膽子。
林沂芝聽著含香的話,心里根本不為所動,她只是看著含香搖了搖頭,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輕聲說:“含香,你不懂。”
“我住在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和她的接觸不多,后來接觸了……”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很干凈,看著自己也非常的平靜,不似別人那般,不是一副虛假的面孔,就是滿是同情和關心。
只有和虞蕊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像是個普通人一樣和虞蕊一起說話。
含香無奈地看著林沂芝,“婕妤,奴婢是不懂,可是虞美人對您的態(tài)度……不說奴婢,任誰見了,都會覺得不舒服的。”
“她只是還在怪我……”
“可婕妤您已經(jīng)向她道歉了,虞美人還想怎樣?”含香不服地說著,語氣漸漸高了起來。
林沂芝說不出話來,因為她也沒看懂虞蕊剛剛是什么意思,似乎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可是對她還是那般疏離,為什么呢?
“婕妤,您就不要再為她解釋了!”含香看不下去地說了一句,“奴婢看,您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
“她怎么樣,和我們也沒有關系,反正您也和她道過歉了!”
含香拉住了林沂芝的手,回了芕華殿,不再說虞蕊的事情,擰了干凈的帕子給林沂芝擦臉擦手的時候,看著林沂芝的臉色說:“婕妤,前陣子奴婢看您的臉色好了很多,怎么這兩天又……”
林沂芝摸了下自己的臉,看了眼含香,隨即把帕子遞給她,回了內(nèi)間休息。
含香感覺自己說錯了話,也不敢進去打擾林沂芝,就在外面守著。
這邊林沂芝離開之后,明珠和春梅都湊到了虞蕊面前,一臉驚訝地說著,“剛剛林婕妤是來向美人您道歉的?”兩人都不敢相信。
林婕妤可是從二品,她們美人不過是從五品,差了這么多,就算是婕妤做了些什么過分的事情,也用不著親自來找美人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