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羅青桃便不再與君洛共乘一騎。但君洛仍是騎了那匹肥馬,寸步不離地跟在她的身旁。
君漓看見二人并轡而行的模樣,忽然覺得格外刺眼。
但他此時倒也顧不得理會這兩人。
隊伍拔營沒多久,前面便有一大撥人迎了上來。君漓抬手止住眾將士,帶著幾個參將、副將,上前說話。
不出意料,來的是京城的守將,自稱奉了睿王的命令,前來迎接襄王、恭王入城。
十余萬大軍全部帶進城中是不可能的。經(jīng)過一番交涉,君漓只帶了兩千精銳和幾員副將,其余部眾全部安排在城外五十里的一處山林里,安營扎寨。
羅青桃悄悄地對君洛嘆道:“睿王還真有些手段,未進京城,先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
君洛皺了皺眉頭:“你是不是太多心了?牟將軍不是對咱們恭恭敬敬的嗎?”
羅青桃偷眼看看君漓陰沉的臉色,輕嘆了一聲:“當(dāng)我沒說。”
君洛皺緊了眉頭,半晌才悶悶地道:“他們那些花花腸子彎彎繞,我確實看不懂……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沒用?”
羅青桃苦笑著搖了搖頭,君漓便替她解釋道:“父皇尚在,咱們進京卻要求著三哥的部將放行,可見這京城已在三哥掌控之中了,說是‘下馬威’,確實不為過。”
“哦。”君洛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卻抬起頭來剜了羅青桃一眼。
羅青桃縮了縮脖子,策馬躲到了君漓的身后。
君洛的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幸好羅青桃看不到,眼不見心不煩。
進京已是午后時分,睿王君澈親自帶了滿朝文武在城門迎接。
君漓恭恭敬敬地向君澈行了大禮,然后又起身拱手。
君澈還了半禮,滿面悲痛地道:“中秋宴后,父皇龍體一日不如一日,入了九月已不能起身,不得已詔令愚兄代為監(jiān)國……愚兄自認才德不足以服眾,特請諸位皇弟進京,為的是咱們大梁朝政安穩(wěn),請六弟、七弟莫辭勞苦……”
君洛忙在旁擺手道:“朝政的事兒我可不懂,你跟六哥說就成了,別扯上我!”
君澈聞言微微一笑,便打住了話頭。
君漓面色沉重,許久才嘆道:“為父皇分憂,原是你我為人臣子的本分。只是……去年燕窩粥一事,是非尚未分明,我總要避些嫌疑,免得落人話柄才是。”
君洛忙在一旁大聲道:“天下誰人不知道六哥賢孝,那罪名可栽不到你的頭上!害父弒君,只有畜生不如的人才會干!”
與君澈同來的一眾大臣也慌忙隨聲附和,君漓微微勾起了唇角,君澈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
見氣氛冷了下來,牟將軍忙道:“別只顧說話了,皇上還在宮里等著兩位王爺呢!”
君澈正了臉色,盯著君漓怒聲道:“父皇病重,我們弟兄更該同心協(xié)力,共同支撐這大梁江山!你跟瑞卿手足相殘,害苦的是我大梁的百姓,傷的是父皇的心!燕窩粥一事,父皇早已說過不再追究,你二人卻始終纏夾不清,可曾把父皇放在眼里嗎!這樣下去,也不用等水落石出,我先替父皇砍了你們兩個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