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致遠壞笑起,偏不扶她,手不安分起來。
葉傾在他身下呼吸紊亂起來,這才知道他所謂的懲罰是什么,嘴里發(fā)出破碎的哀求:“致遠……別……別在這里……”
桌子硬,盛致遠怕她躺久了不舒服,就將她抱起來。
葉傾整個人像只八爪魚似的纏在他身上,迷離的眼神中帶有驚慌,生怕自己會摔下去,就緊緊抱住盛致遠。
情到深處,雖然隔著他身上的黑襯衣,她的指甲還是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幾道紅痕。
洗了澡,見葉傾睡著了,盛致遠給她改好被子,在紅潤的小臉上吻了又吻。
張管家這時來敲門,盛致遠開了門,怕吵醒葉傾,走出來關(guān)上門后才問張管家:“什么事?”
“有位楚先生非要見夫人不可。”
楚先生?盛致遠心想很可能是楚浩離,輕哼了一聲,吩咐張管家:“讓他走,跟他說夫人不想見他。”末了,不放心,又叫住張管家:“明天讓阿承找?guī)讉€保全來,特別是這位楚先生,不準他踏進別館半步。”
回到房里,看著睡熟的葉傾嘴角彎彎翹起,盛致遠想她永遠就這么無憂無慮下去,從前的事,她記不得最好。
他絕不允許楚浩離來打擾她。
聽了張管家的回復(fù),楚浩離不甘心就此離去,一下子沖進門,大聲喊道:“傾傾,我是浩離,你出來啊,傾傾……”
“楚先生,你在這樣我要報警了!”阿承今晚回家了,說是家里給他安排了相親,張管家一個人根本攔不住楚浩離。
“傾傾,我才是你最愛的人,你出來??!”楚浩離豁出去了,今天他非要見到葉傾不可。
臥房里,盛致遠聽到楚浩離的聲音,正要起床下樓去時,葉傾就醒了:“致遠,是誰在叫我?。?rdquo;
她睡得迷糊中,聽見有人大聲呼喊她的名字。
盛致遠扶她躺回床上:“你聽錯了,快睡吧。”
葉傾雙手樓上盛致遠的脖頸,“你還不睡嗎?”
“你先睡,我處理點事。”
“那你別太晚了。”葉傾剛閉上眼又聽見有人大喊:“傾傾,我是浩離……”
這次她聽得真真切切的,“這不是有人在叫我嗎?!”她重新爬了起來。
盛致遠這才知道,家里沒保全是不行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去跟他說,讓他明天再來見你。”
葉傾已經(jīng)穿好衣服了,“我還是下去看看吧,他叫我傾傾,說不定是以前認識我的人。”
盛致遠沒辦法,只好陪她下樓去見楚浩離。
見到葉傾,楚浩離就急切上前,“傾傾,我是浩離,貝貝說你失憶了,是真的嗎?”
葉傾看著面前陌生的男人,緊緊依偎著盛致遠微微點頭。
“傾傾……”楚浩離要握葉傾的手被盛致遠一把推開了。
“楚先生,我夫人都記不得你了,你就走吧。”盛致遠眼里已是一片肅殺。
“傾傾,你真的記不得我了?!”楚浩離覺得這是老天對他當(dāng)初拋棄葉傾最殘酷的懲罰。
葉傾一臉疑惑,看著楚浩離,問他:“我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楚浩離拿出那枚之前向她求婚的戒指:“傾傾,我是你未婚夫,我們差點就結(jié)婚了的……”
“楚浩離!”盛致遠厲聲打斷他:“這種無恥的話你還有臉說?!傾傾是記不得了,可你別忘了,你把傾傾丟下去意大利時我是在場的!”
楚浩離一時語噎,深深低下了頭。
盛致遠緊緊摟著葉傾:“你和傾傾早就結(jié)束了,她現(xiàn)在是我的妻子,如果你再敢來騷擾她,我一定對你不客氣!”
說完,盛致遠帶著葉傾就要上樓。
楚浩離突然喊道:“葉小舟!”
葉小舟是葉傾在過去畫畫時的藝名,葉傾聽到這個名字,腦子一些殘碎的片段閃過,她回過頭,詫異地問楚浩離:“你叫我什么?”
“葉小舟是你畫畫時的藝名,你十六歲就辦私人畫展,十八歲考上意大利佛羅倫薩美術(shù)學(xué)院,十九歲與我訂婚,我們相約要白頭偕老的,傾傾,難道這些你半點都記不得了嗎?”楚浩離相信,只要葉傾回想起過去,她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盛致遠摟著葉傾的手力氣加重,他很清楚葉傾失憶前有多么不想和自己結(jié)婚,她要是回想起過去,在她眼里,他盛致遠一定是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楚浩離見葉傾已有疑慮,繼續(xù)說道:“傾傾,你知道你和這個男人才認識幾天嗎?他就是一個騙子,趁你失憶后騙你結(jié)婚,你愛的人其實是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一直都是非我不嫁的。”
楚浩離伸出手,期盼地看著葉傾:“傾傾,到我身邊來,離開那個騙子。”
“你才是騙子!”葉傾突然對楚浩離大吼,眼里滿是篤定:“致遠才沒有騙過我,我失憶之前就和致遠結(jié)婚了,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和你已經(jīng)過去了,我現(xiàn)在只愛我的丈夫,只相信他!”
“傾傾……”盛致遠沒想到葉傾會這么說,心里感動的同時又深深內(nèi)疚,當(dāng)初逼她和他結(jié)婚的事真的是太不光彩了。
葉傾的話如同一道驚雷,楚浩離瞬間失語,眼中滿是無奈與凄切。
葉傾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下逐客令:“楚先生,你可以走了。”
楚浩離站在客廳里不肯走,葉傾一聲大喊:“蘋果,出來送客!”
高大的蘋果立刻從樓上跑了下來,呲著牙看著楚浩離。
楚浩離一臉落寞,背影蕭條地走出了盛家別館。
回到房里,葉傾坐在床上審視著盛致遠,威脅赫然:“我說……盛總,有些事你是不是該從頭到尾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盛致遠坐了下來,拉起她的手,把兩人在皇朝相遇的事事前前后后都告訴了她,當(dāng)然,除了耍手腕逼她結(jié)婚的事,其他的都說了。
葉傾聽完后,覺得那個楚浩離還真是過分,當(dāng)初明明是他先不要她的,現(xiàn)在又假裝一片深情來挽回。
這么一鬧,葉傾沒了睡意,她靠在盛致遠的懷里沉默半晌,突然極為認真對他說道:“致遠,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了,我這么信你,你可不能騙我啊。”
盛致遠不說話,吻了吻她的額頭,心里卻像打鼓似的不安。
凌晨三點,蔣貝貝接了酒吧打來的電話就匆匆出門了。
趕到酒吧時,楚浩離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旁邊放滿了空酒瓶。
“浩離,你怎么喝這么多???”雖然她氣他拒絕她,可看他這個樣子,還是心疼他。
楚浩離嘴里不停呢喃著:“傾傾她……記不得我了,她真的……記不得我了……”
又是葉傾,蔣貝貝恨得直咬牙。她和葉傾從小學(xué)就認識,有葉傾在的地方就沒人注意到蔣貝貝,算起來,蔣貝貝比葉傾先認識楚浩離的,可楚浩離一看到葉傾就無視她了。
她常常想,要是這世上沒有葉傾這個人該多好,那樣,楚浩離就完完整整只屬于她。
蔣貝貝把楚浩離送去酒店開了間房,她淋了浴,只裹了條浴巾就走了出來。
看著床上睡著的楚浩離,蔣貝貝耳邊回想起母親平常的教導(dǎo),她扯下身上的浴巾爬上了床緊緊抱住楚浩離。
“傾傾……”楚浩離在夢里終于如愿以償和葉傾做了他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第二天,醒過來的楚浩離看到自己身邊躺著的是一絲不掛的蔣貝貝時,他如同見了鬼似的,撿起地上的衣服慌忙而逃。
見楚浩離避自己如洪水猛獸,蔣貝貝坐在酒店的大床上哭的傷心欲絕。
楚浩離兩個月前在盛家別館吃癟后,就沒再出現(xiàn)過,盛致遠剛松一口氣,葉傾的頭疼卻頻繁起來,他帶她去醫(yī)院做了檢查。
徐彥在醫(yī)院看到盛致遠,不由得搖頭,十五分鐘前才打電話告訴他葉傾的檢查報告出來了,他這么快就趕了過來,看來是很放心不下他那個小嬌妻啊。
徐彥把報告給了他:“放心吧,你老婆沒事,只是看樣子快恢復(fù)記憶了。”
這對盛致遠來說,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加上一個壞消息。
徐彥看出他的心思,幸災(zāi)樂禍:“我在想,依你家尊夫人那性子,要是恢復(fù)記憶后想起你騙婚的事,會不會馬上和你離婚???”
盛致遠抬起頭看了眼徐彥,“如果你這烏鴉嘴靈驗了,你就陪我一起出家當(dāng)和尚。”
“恕不奉陪啊,我還沒遇到真愛呢!”徐彥撇了撇嘴。
“就知道你沒義氣。”盛致遠說道,拿著檢查報出了徐彥的辦公室。
經(jīng)過婦產(chǎn)科時,盛致遠與愁容滿面的蔣貝貝一個對闖,見她沒看到自己,盛致遠就叫她:“蔣小姐。”
蔣貝貝抬起頭,看到盛致遠時,眼睛立刻紅了起來,“姐夫!”一聲姐夫才落音,她就撲到盛致遠的懷里大哭了起來。
醫(yī)院里人多,見蔣貝貝哭的厲害,盛致遠就把她帶到徐彥的辦公室問她,“怎么回事?”
蔣貝貝見有徐彥在,低頭不語,徐彥明了,“我去查房,你們慢慢聊。”
徐彥走后,蔣貝貝才說了出來:“姐夫,我懷孕了,是浩離的,可他不和我結(jié)婚。”
盛致遠微微皺眉,問她:“那你打算怎么辦?”
蔣貝貝搖了搖頭,一臉驚慌無助,“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盛致遠給了她一張自己的名片,“那你先想清楚了,有什么需要大可來找我,不用有什么顧慮。”
蔣貝貝接過名片后就告辭了。
盛致遠看這女孩也真是夠可憐的,雖然她不是葉傾的親妹妹,但葉傾在這世上只有她一個親人了,還有,就是她脖頸上的貝殼項鏈。盛致遠非查清楚這件事不可。
蔣貝貝前腳剛走,徐彥后腳就進辦公室,“這女孩和你什么關(guān)系,你居然把名片給了她?”要知道盛致遠的名片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盛致遠就知道徐彥這個八卦男不會錯過任何八卦他的機會:“你偷聽了?”
徐彥干咳兩聲:“我是擔(dān)心你做什么對不起葉傾的事。”
“胡說什么呢?她是傾傾后母的女兒,算的上是傾傾的妹妹了。而且……”
盛致遠還不能確信,“而且她很可能是五年前在濕地公園救我的女孩。”
徐彥驚詫:“不是吧,這么巧???”
“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下次她來醫(yī)院時,你幫我問一下,如果真是她,我真的要好好感謝她。”
……
徐彥進辦公室時沒關(guān)門,兩人的談話被返回來找盛致遠的蔣貝貝聽到。
她不動聲色,在盛致遠要出來時先一步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