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時間緊急,還請退讓。”木侍衛(wèi)半步不讓。
青菊也擔(dān)憂地勸道,“姑娘,木侍衛(wèi)也是為了王府里的安危著想。”
這是不將她放在眼里了。
白凌笙斷然厲喝,“你們這是在懷疑我窩藏賊人不成?”
“屬下不敢。”
“青菊不敢。”
青菊和木侍衛(wèi)齊齊低頭,隱隱有對峙的傾向。
“本王親自進去,你們下去吧。”
人未到,聲已到。
再一個眨眼,蕭傲宇已經(jīng)落到了白凌笙的面前,“本王來遲了。”
再多的怨氣與不滿,在他的一句來遲了當(dāng)中,一切都消散了。
木侍衛(wèi)當(dāng)即向蕭傲宇下跪行李,“王爺,只差這里還沒有搜查。”
換而言之,就是她在的棲梧院嫌疑最大。
蕭傲宇微微一點頭,“這里有本王,你們下去。”
王爺有令,他們自當(dāng)遵從,哪怕這個命令很奇怪。
白凌笙跟著蕭傲宇進了門,隨手掩上了門,阻隔了外間的視線,看著蕭傲宇沒有一絲停頓地走到了床前蹲下,隨即向她招了招手。
“這掩飾倒是精妙,這是你弄的?”
白凌笙郁悶地上前拆開了床底下的偽裝,扯出了床底下昏死過去的人。
“王爺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人的?”
“呼吸聲。”
原來不是她的掩飾不好,是人間內(nèi)力高深,光聽聲音就聽出來了。她的那些偽裝也就能騙騙些沒有內(nèi)力的普通人。
想到這一點,白凌笙就郁悶了。
“王爺就不奇怪為什么這里會出現(xiàn)一個不相干的人?”
蕭傲宇不答反問,“那你說說,為什么線索會直只你在的棲梧院?”
一提這個,白凌笙心里就有氣,一腳將昏死的男人踢到蕭傲宇的面前。
“我是你帶回來的,在這王府無根無底,住在這棲梧院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事。左右誰看不慣我,就想出這么一出戲,能讓我顏面盡失進不了王府也沒法再嫁人最好,不能就當(dāng)是給我個下馬威。”
這招數(shù)雖說簡陋了一些,但卻是足夠的陰狠。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一旦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想要個好歸宿那是不用再肖想了。尤其是皇家,絕對不會接受一個言行有虧的女子作為皇家的媳婦兒。
這幕后之人是要想要將她毀了個徹底。
所以她賭,賭這座王府的主人,會不會出面維護她。
所幸,她賭贏了。
只是王府,也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清澈及牢不可破。
白凌笙從身上摸出了那支戳過人的發(fā)簪,遞給蕭傲宇。
“他中的迷藥是這支發(fā)簪上的,我還沒來得及去研究出解藥。這個人,就交給王爺你審問了。”
蕭傲宇沒有接那支發(fā)簪,而是挑眉反問:“你不親近去審問?”
“我信王爺。”白凌笙定定地看著蕭傲宇,“再說了,和我有仇的也就那么幾個人,想也能想出來是誰有這個動機。至于王爺能從這人嘴里問到多少東西,就看王爺?shù)哪苣土恕?rdquo;
蕭傲宇呵呵一笑,“你倒是足夠聰明。暗一,聽到了就趕緊將人拖下去,別給本王丟臉。”
白凌笙驚愕得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室內(nèi)的暗一,下意識地就握緊了手里的發(fā)簪,隨時想要進攻。
身體轉(zhuǎn)了個彎,落入了一個溫?zé)岬膽驯?,手里的發(fā)簪也被奪了去,拋到了暗一的手里,耳邊是蕭傲宇不滿的聲音。
“本王的侍衛(wèi)雖然帥,要撲你也該撲本王的懷里。”
王爺你這么不正經(jīng),皇上知道嗎?
白凌笙以手抵在蕭傲宇的胸膛上,抬頭看他的弧線優(yōu)美的下顎,心思微微一動。
“王爺,我們什么時候成婚?”
一旁的暗一驚得險些將剛扛起的男人摔倒了地上,被蕭傲宇的眼風(fēng)一掃,非常識相地背著人逃離的室內(nèi)。
王爺找來的王妃,不一般哪。
白凌笙不管自己說的這話是否驚世駭俗,她只看這個在將軍府里說要娶她的男人是怎樣的一個反應(yīng)。
“看來本王的撿回來的姑娘是等不及要當(dāng)王妃了。”
是啊,她等不及。
她命不好,她急著要報仇。
蕭傲宇拍拍她的頭,說:“時間定在兩個月的初八,一生一次的大婚可不能太馬虎了。”
白凌笙鼻子一酸,忙低下了頭。
“你我都知道怎么回事,可以不用做到這個地步的。”
“不行,那太委屈你了。”
白凌笙囁嚅著唇,“王爺,你會讓我誤會的……”
“誤會什么?”
誤會他喜歡她。
白凌笙不說了,任由蕭傲宇捏著她的臉頰發(fā)呆,頭一回沒有掙扎。
這個男人啊,將她從將軍府的死局里挽救了出來。如果哪天她陷進去了,發(fā)現(xiàn)他不愛她,她一定會發(fā)瘋的。
會以報復(fù)薛慕楚更狠百倍的方式報復(fù)于他。
哪怕,面目猙獰,神憎鬼厭。
“王爺,我給你做頓飯吧。”
想起來,蕭傲宇幫她解決了那么多的麻煩事,她都沒有給他一點報酬。能在最快速度拿得出手吧,可能也就只有廚藝這一項了。
蕭傲宇眸光沉沉,看得白凌笙心里有些發(fā)慌,他才開了口。
“也好,正好我餓了。想要吃點東西。”
說著,蕭傲宇是很不客氣地說了好幾個菜名。
白凌笙嘴角微抽,說:“王爺,我從小在邊城長大,大多是就地取材。不一定會做京城里的菜市。”
預(yù)想落空,蕭傲宇直接一個鄙視的眼神遞給了白凌笙,整個人看起來興致缺缺。
“那你就做你會做的,本王餓了,趕緊去。”
那一臉嫌棄的模樣,看得白凌笙牙癢癢的,險些就想掀桌不做了。
她家的臭老頭想要吃她做的菜還要看她心情,到了蕭傲宇這里就被各種嫌棄。
“還請王爺稍等。”白凌笙壓抑著被小看的脾氣,出門找來了青菊,“王府的廚房在哪里?”
“白姑娘可是要吃什么?青菊去吩咐一聲就好。”
“不用,帶我去。”
白凌笙可沒忘記,方才木侍衛(wèi)想要進入室內(nèi)檢查時,青菊可是站在木侍衛(wèi)的立場上說話,完全沒有考慮過她作為一個姑娘家,乃至未來的七王妃的聲譽該放在何處。
青菊只覺得白凌笙的那一眼很涼很涼,心驚之余瞬間想到了方才在院落中的事來。
“方才的事情,還請白姑娘恕罪。”
倒是一個機靈的人,可惜啊,這不是她的人。
白凌笙似笑非笑地瞅著青菊,“你是七王府的人,我一個外來的姑娘家,哪里敢怪罪于你。”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這七王府的人在將她當(dāng)成外人。青菊不敢接話,白凌笙也不想為難她了。
說到底,七王府做事的態(tài)度,還是以蕭傲宇為尊。
她在這里,只要不被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欺負了就行,沒必要關(guān)系鬧得太僵。
“帶路吧。”
青菊咬著唇,“是青菊逾越了,姑娘請。”
換了個地方,鍋碗瓢盆雖說不是白凌笙熟悉的,到底用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稍微折騰了一下也就適應(yīng)了。
掌廚的大管事給青菊塞了點碎銀子,透過敞開的門,朝著白凌笙在爐灶前忙碌的身影努努嘴。
“青菊姑娘,這位白小姐真的會做菜?”
白姑娘是客,青菊又是棲梧院里的丫頭,廚房的大管事不可能頂撞上司,就擔(dān)心白凌笙的廚藝不行,害得王爺回頭責(zé)備他們廚藝不行。
青菊老神在在地望天,“這是王爺默許的意思,我們這些下人的,只需要遵從王爺?shù)拿罹秃昧恕?rdquo;
“原來如此,多謝青菊姑娘了。”
大管事恍然大悟,了悟到白凌笙在蕭傲宇心中的地位也許堪比他身邊多年出生入死的助手,這在棲梧院的地位,怕也是穩(wěn)拿了。
如此這番計較之后,廚房的大管事將白凌笙列于決不能輕易得罪的貴人地位。
這些話,白凌笙不知道。即便她知道了,也只是一笑而過。
廚房里煙霧繚繞,待到弄得差不多了,白凌笙喊來青菊拿食盒裝了帶到了書房。
到了書房所在的小院子前,青菊將食盒遞給了白凌笙。
“姑娘,這里青菊無權(quán)跟隨姑娘侍奉,還請姑娘親自帶去給王爺。”
從院門到書房還有一小段路,提著一個食盒自己走進去,白凌笙多少還是不自在。
“你們王爺,從來不喊人進去書房侍奉,哪怕是書童也沒有?”
青菊平伸著雙手到白凌笙的眼前,低眉垂眼地說:“姑娘,書房重地,我們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是不能隨意進出的。就連最受寵的雅侍妾沒有傳召,也不得踏入書房半步。”
那她呢。
為什么她就能隨意地進入這被列為王府機密重地的書房。
白凌笙提著食盒,走到書房門口,遲遲沒有再上前一步推開書房的門。
總覺得,越接觸蕭傲宇,她就越有一種心慌的感覺,難以堅守本心。
白凌笙頭疼地想去質(zhì)問她家的臭老頭,為什么他將大部分的本事都教給她了,唯獨沒有教她,如果遇到一個男人態(tài)度不明的時候,她應(yīng)該怎么處理。
她能在荒郊野外的地方輕易活下來,唯獨不知道該如何去正確處理感情方面的事情。
欠揍了。
遠在大漠深處的一個空洞里,滿身沙塵的白擎咳嗽著從滿是灰塵的坑洞里扔出一把鏟子,狼狽地爬出來吐著嘴里不小心吃到的沙子,凝神看著不應(yīng)該這個時節(jié)在大漠西邊上空出現(xiàn)且在肆虐的雷電。
“難道這世上真有那東西?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