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渝的聲音從隔音頗好的房門外悶悶的傳來:“先生,再不出發(fā),等下去到宴會就要遲到了。”
“滾!”
仿佛忽然間被刺激到的雄獅,蔣洛眉頭一皺,頭也不抬的大吼了一聲。
安涼就在他的面前,這一聲吼震得她耳膜有些生疼??伤杏X到在自己身上的人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因為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氣又上來了,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房間內又安靜了下來。
“先生。”
半晌,房間外又傳來了柏渝沉悶的聲音。
安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底不由得露出了喜色,卻被蔣洛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他沉聲冷冷的笑了一下:“你以為柏渝能救你?”
不待安涼回答,蔣洛揪緊她的長發(fā)將她的下巴又抬了起來,冰冷的唇瓣又強硬的吻了上去。
“先生。”
“先生,沒時間了。”
“先生……”
柏渝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從房間外傳來,似乎很急促,卻好像地獄使者的奪命符一樣沉悶壓抑又沒有任何的情緒。
終于,蔣洛離開了安涼被啃咬得有些充血的唇瓣,抬起了頭來。
凝視著安涼略顯惶恐的表情,過了半分鐘蔣洛才從床上起了身。他站在床沿背對著她,舔到了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味,過了一會兒才到臥室外將自己的西服外套和領帶撿起來,然后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整個35層的過道只有柏渝一個人守在3511的房門外,蔣洛一出來就毫不留情的狠狠剮了他一眼。
柏渝快速的瞟了一眼襯衫紐扣已經全部解開的蔣洛,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低下頭:“先生趕緊準備一下吧,晚到又會被夫人抓到什么把柄在老先生前說一番了。”
蔣洛的表情仍舊十分不悅,聽柏渝說著卻沒有再回答什么,徑直就往自己在走廊最盡頭的房間走去。
柏渝看著蔣洛的身影消失在盡頭的轉角處才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然后回過身將安涼房間并未完全關上的房門輕輕地合上。
聽到關門的聲音,盡管很細微,安涼躺在床上還是不由自主的蜷了蜷身體。又靜靜地躺了半刻,她忽然覺得有些冷,又伸手將被子蓋到自己的身上,側過了身子看向窗外。
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知道自己不是公主,卻還總是幻想著自己應該是一位公主,直到遇到了蔣洛,她才發(fā)現(xiàn)對于一個公主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個時候的他似乎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呵護這段感情,而她卻只沉浸在自己所能夠感受到的幸福和快樂里,從來沒有去體諒過他在背后可能會背負的辛酸和隱忍。
再緩緩地睜開眼睛,她自覺也許自己從來就沒有真的讓他安心過,不管是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分開之后。所以當他的母親親自站到自己的面前,穿著與自己身上價格無異的廉價衣服懇切的央求自己能夠離開他的時候,她才會震驚得仿若這個世界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世界,才會那樣不知所措又茫然的接受了別人給的東西和不辭而別。
這些傷害,和今天比起來,她也明白根本不足以平復他心中的委屈。
可她,還是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