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柳媛月不好評論,不過的確方芷馨家的錢確實多,至少比她家多。
低頭吃菜,對此表示沉默。
江梓晗繼續(xù)說:“要我說,方芷馨家也不過如此,商人都是這樣,要我說還不如書香門第,像你這樣文文靜靜的樣子就是比她們宋佩玉、江梓童強(qiáng)百倍,真不知道她們有什么瞧不起你的地方。”
她的眼神有點黯然,有點傷痛,“就像我媽媽,她學(xué)識頗好,人也溫柔可親,我外公家就是世代書香門第。哪像那個宋佩玉……”
柳媛月沒有見過已故公公的第一任妻子,不過偶然的一次,她看過那張泛黃的照片,跟江梓晗長得很像,確實人長得很美,通身文藝氣息。而在她的記憶里,江梓晗也從沒說起過她的媽媽,這是第一次說起。
這或許就是江梓晗喜歡她的原因吧。
看著江梓晗的神情,突然不知該說什么,上一代的故事她并不清楚,她進(jìn)了江家門后沒兩個月公公便得急癥死了。那張泛黃的照片還是給公公整理遺物的時候從他的日記本里掉出來的。
只可惜,被宋佩玉看到后,照片直接被燒掉了。
那時,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宋佩玉那樣猙獰的面孔,是到如今都沒有過的猙獰。
或許,就是為了那泛黃照片上的女子,也就是大姐的媽媽。
她的內(nèi)心有點動容,說:“大姐的媽媽照片,我偶然看到過一次,看起來很溫柔,你們母女兩長得很像。”
“是嗎?以前跟我媽媽出門逛街的時候,都說我們母女兩長得像。”江梓晗提到母親,臉上的笑多了幾分,盛了一碗湯喝著,“你在哪兒看見的啊,現(xiàn)在那照片還在嗎?”
一下子柳媛月驚得差點咬了舌頭,有點懊悔,早知如此就不該提這事。難道她要說,那張照片已經(jīng)被燒掉了?
微微垂了眼瞼,“那是,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我那次看過后放回原位了,現(xiàn)在,就不知道在哪了。”
傳來江梓晗的一陣嗤笑,只見她重重放下碗筷,其實,就算柳媛月不跟她說,她也知道那張照片去了哪里,只是對這種事不愿點破而已。
她整個人有點落寞,“其實我知道照片在哪,無非就是被宋佩玉燒了而已。媛月啊,你知不知道為什么爸爸死的時候我沒回國嗎?你知道為什么宋佩玉喜歡方芷馨嗎?其實她們兩個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
上一代的恩怨和故事,顯然是江梓晗更清楚,而柳媛月卻從不愿去八卦這種事。但是,聽她這樣說,一下子似乎明白了,或許宋佩玉就是那樣的人?
不過事情究竟如何,柳媛月沒心思去理會,也不想去八卦。她自己的婚姻都面臨著考驗,哪里有時間去了解人家上一代的事呢?只是依舊同情眼前的江梓晗,別看她現(xiàn)在過得很好,但誰能了解她小時候就去了異國他鄉(xiāng)的艱辛呢?
此時的江梓晗知道柳媛月根本沒心思聽她說這些,她也不是非要講這些的,要是被某些有居心的傭人們聽到告訴給了宋佩玉,恐怕宋佩玉又要折磨柳媛月了。于是就閉了口,一心吃飯。
兩人同一張飯桌,各有心思,氣氛比之前冷淡不少。
等吃完,柳媛月上了樓,江梓晗卻閑著無聊跟自己外出采風(fēng)攝影的老公煲電話粥。
柳媛月化了淡妝,換了件衣服下來,看見江梓晗還在煲電話粥,臉上洋溢的幸福遮都遮不住。
她知道,他們夫妻兩人的感情特別好。其實,她很不愿意承認(rèn),他們夫妻般配,也比以前她跟江梓榆兩人更恩愛,但這事她也只能承認(rèn),這就是事實。
柳媛月跟江梓榆永遠(yuǎn)都沒有這樣恩愛的打過如此長時間的電話,她記得最長的一次,是大學(xué)里的一個暑假,他們談戀愛的時候,一個雷鳴閃電的夜,她有點害怕才打電話給江梓榆,聽著江梓榆給她講故事說話,沒多久兩人就睡著了,結(jié)果第二天醒來,手機(jī)還開著,話費用了一個月的大半。
江梓晗見柳媛月一直盯著她,有點不好意思,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的緋紅,又輕咳兩聲,才掛了電話。
“老看著我干嘛?真是的。”
柳媛月移過目光,調(diào)侃江梓晗,“大姐和姐夫挺恩愛的嘛。”
“彼此彼此,”江梓晗也調(diào)笑的看著柳媛月,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她覺得柳媛月和江梓榆夫妻也挺恩愛的,轉(zhuǎn)而上下打量了柳媛月一眼,問:“你這是去哪兒,打扮得當(dāng)?shù)模?rdquo;
回國才一個月,她就細(xì)心的發(fā)現(xiàn),柳媛月很會打扮,只是后來她孩子過世后,整個人都變得很脆弱,也從沒好好打扮過她自己。現(xiàn)在的她又打扮得當(dāng),覺得有一種淡淡的驚艷隱隱散發(fā)出來。
“我,我約了,梓榆,在外面談?wù)劇?rdquo;
柳媛月心里有點小緊張,不知道接下來她要面臨什么,其實她心里也沒底,到底要怎么跟江梓榆談,到底要談什么。
江梓晗看出柳媛月的躊躇,好心的問:“這樣啊,要不我送你去,反正我在家也沒事?”
于是柳媛月更猶豫了。
“放心吧,我不下車,在車?yán)锏饶愫美病?rdquo;
江梓晗笑著拖她去地下車庫,柳媛月對她的熱心拒絕不得,就上了她的豪車蘭博基尼,一路拉風(fēng)的開到綠茵咖啡廳。
綠茵咖啡廳。
里面靠窗坐著一個美女,柳媛月剛下車,她正巧轉(zhuǎn)頭,兩人就這樣對視上,柳媛月才反應(yīng)過來,那人竟然方芷馨。
方芷馨怎么回來?她來干什么?
那梓榆呢,他在哪?
難道那條短信是方芷馨發(fā)的,而不是梓榆發(fā)的?
是方芷馨約自己來的?她約自己有什么目的?
她又要說什么?難道當(dāng)時方芷馨跟梓榆在一起?
柳媛月腦子里一片混亂,閃過一次又一次,她跟方芷馨接觸的畫面,方芷馨那志在必得的話。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竟有種害怕感。
拉開了車門,想回去,不想跟方芷馨面對面談,她害怕方芷馨會拿出什么東西,就像現(xiàn)言婚戀小說里的一樣。明明她的人生是真實的人生,可這人生卻比戲劇還戲劇,什么從校服到婚紗,什么未婚先孕,什么未婚同居,什么婆婆小姑刁難,又什么豪門恩怨……或許她的人生都可以寫一部精彩的現(xiàn)言了?,F(xiàn)言女主經(jīng)歷過的事,似乎她都經(jīng)歷過了。
而坐在駕駛位上的江梓晗似乎察覺到什么,連忙伸手支撐著柳開著的那扇車門,眼神示意柳媛月不可進(jìn)來,壓低聲說:“如果你這樣進(jìn)來,這場仗還沒打,你就已經(jīng)輸了。你也不希望自己做逃兵,而讓別人看扁,甚至讓別人得寸進(jìn)尺吧。”
柳媛月想了想,覺得江梓晗的話有道理,于是關(guān)上車門,理了理衣服,淡定的走進(jìn)綠茵咖啡廳。
她直接坐到了方芷馨對面的位子,剛坐下,江梓晗也跟了過來,同樣坐在方芷馨的對面。
也許是方芷馨沒想到柳媛月會帶了江梓晗過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臉色變了又變。
“江姐姐,怎么來了?”
江梓晗先向服務(wù)員要了兩杯冰橙汁,才開始搭理方芷馨,而且毫不客氣的說:“方小姐,你能冒充梓榆給媛月發(fā)短信,我當(dāng)然也可以陪著媛月來看看嘍。”
但在方芷馨看來,這人絕對是故意的,不過她也不敢露出什么不好的神情。不知為何,她面對江梓晗的時候總有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
她假笑了兩聲,只要當(dāng)江梓晗不存在就好,轉(zhuǎn)而看向柳媛月,“柳小姐,今天我約你出來,有點話想跟你說。”
‘柳小姐’三個字也就代表著方芷馨不認(rèn)同柳媛月的身份。
柳媛月也不在意,對應(yīng)的笑著,“好啊,方小姐請說!”
“我跟梓榆是青梅竹馬,我們是有感情基礎(chǔ)的,而且比柳小姐的感情深,您覺得呢?不知您是怎么看青梅竹馬的呢?”
“青梅竹馬嘛,只是友情,我跟梓榆卻是愛情和親情。不知道方小姐知不知道一句話,‘每個人有不同的經(jīng)歷,不同的經(jīng)歷決定了每個人價值取向的不同’,價值取向不同,也就意味著每個人對感情的取決不同。我想,就我跟方小姐兩人來說,我們對感情的認(rèn)知并不相同。我從不認(rèn)為友情會高于愛情和親情,難道方小姐認(rèn)為只要有友情就能夠可以建立一段婚姻了嗎?”
柳媛月淡淡一笑,“也許方小姐根本不懂什么是愛情,也不了解什么是婚姻?;橐鼋⒌幕A(chǔ),是愛情,并非方小姐口中的友情。而同樣,維持婚姻的,是責(zé)任,是親情,是愛情,也絕對不是方小姐口中的友情。”
方芷馨不覺好笑,“呵,你怎么知道,濃烈的友情不會成愛情呢?至于婚姻,我想應(yīng)該是門當(dāng)戶對的。你跟梓榆根本就門不當(dāng)戶不對。還有,你怎么知道在梓榆心里友情不大于愛情、親情呢?他那么重視工作,那么重視江氏集團(tuán),所以他應(yīng)該更重視友情,所謂‘出門靠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