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江梓榆不會不聽宋佩玉的話,他一直都很孝順,這些年除了和她的愛情外都沒違背過宋佩玉的話,當(dāng)初的他為了愛她不顧一切,卻在現(xiàn)在為了聽宋佩玉的話而那樣傷害她,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走到三樓樓梯口,江梓童轉(zhuǎn)頭看到她,立刻揮手讓那個傭人退下,她看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也只是跟江梓童打了個招呼,不準(zhǔn)備摻和這種事,轉(zhuǎn)身就要走。
倒是江梓童上前一步擋在柳媛月跟前,“嫂子回來啦,記者會情況怎么樣?唉,集團事情太多了,我就沒趕過去,叫嫂子一個人應(yīng)付,也真是苦了你了。”略微停頓,嘴角含著一抹譏諷,“想必嫂子還是頭一次一個人主持記者會吧,沒什么經(jīng)驗也在所難免,不過以后多練練,就有經(jīng)驗了。”
柳媛月上下打量江梓童,今天她穿著一身旗袍,手里拿著把花扇子搖,倒很像民國時候的女人,她嘴角的譏諷對于現(xiàn)在的柳媛月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選擇了忽視,干脆利索的點破,“梓童,你到底想說什么?直言不諱就行!”
江梓童臉上淡淡一笑,跟眼前之人說話就是不需要拐彎抹角,湊近了臉低語,“剛剛下樓的方小姐,嫂子認識吧?之前我在病房里跟你說的話,很快就會靈驗噢,嫂子應(yīng)該拭目以待。只是,現(xiàn)在又多出了一件事,據(jù)說那位方小姐想入江氏集團工作,她在國外學(xué)的是珠寶設(shè)計,我媽媽讓她進集團開拓珠寶市場,發(fā)展珠寶行業(yè)。這件事,不知嫂子知道嗎?”
瞬間柳媛月的腦子里只剩下‘進集團工作’五個字,心里的驚訝已經(jīng)無法掩蓋,全都顯露在臉上,卻沒開口問江梓童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深深的知道,就算她問了,江梓童也未必會告訴她。關(guān)于方芷馨的這兩件事,江梓童能告訴她,她心里很感激的,雖然明知江梓童只是為了看她笑話。
而江梓童卻說:“具體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問問哥哥,不過大概哥哥也不愿搭理你。”
盡管柳媛月覺得她說的都是真的,但這話還是讓柳媛月內(nèi)心的感激消散了些。
有的時候人越傷心越不想聽到真話,他們更愿聽假話,如果有選擇的話,寧愿選擇性的聽假話。
只是江梓童和宋佩玉那類人就是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或者將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她,然后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她。
“我們夫妻間的事就不勞妹妹費心操勞了,妹妹還是好好跟家俊一塊過日子吧。”
話音剛落,柳媛月直接繞過她回了房間。
看似對江梓童的話一點都不在意的柳媛月,在回到房間后,內(nèi)心卻久久的無法得到平靜,江梓童的話一遍又遍的回蕩在她的腦海里,她的潛意識里認為她應(yīng)該做點什么事才好,應(yīng)該想辦法阻止,可是應(yīng)該要怎么做呢,她卻想不出好主意。
而站在房間外的江梓童親眼看著柳媛月進房間的背影,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心里很得意,良久之后她確定柳媛月不會出來后,轉(zhuǎn)身進了一個兒童房,是江一鳴的兒童房。
兒童房里東西依舊照舊樣放著,江梓童之前就進過這個兒童房,非常清楚的知道她想要的東西大致在什么位置,走到柜子跟前,打開柜子,里面確實堆著江一鳴活著的時候玩的玩具,因為江梓榆非常寵孩子,所以連玩具都價值不菲。江梓童沒來得及多想,就隨手拿了個玩具,出了兒童房。
轉(zhuǎn)身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將床頭柜里的專用袋子取出來,用來裝玩具,然后放進包里,若無其事的出了房間,接著下樓,出了江家別墅,開著車一路趕。
只是這一幕終究被人看到了,是江梓晗的丈夫Abner看在了眼里,轉(zhuǎn)身回房就告訴了正躺在床上的江梓晗,關(guān)于記者會這件事江梓晗其實一早就知道柳媛月要獨自一人應(yīng)付,但她并沒有選擇幫助柳媛月去應(yīng)付,也沒有選擇提前知會她,而是選擇了在家悠閑的和丈夫閑聊茗茶休息,權(quán)當(dāng)不知道這件事,等到柳媛月回別墅,她都沒準(zhǔn)備出現(xiàn)在柳媛月跟前。
因為她覺得,別人幫助,還不如靠自己。她成不了柳媛月的靠山,能成為柳媛月靠山的,終究不過她自己。
但當(dāng)她聽到丈夫說的這件事后,突然明白過來,很可能是江梓童想要去做親子鑒定,那么這事到底跟不跟柳媛月說呢?
如果不說,總覺得她心里隱隱有點難安,而且她也不知道江梓童做這件事的真正目的,但不管真正目的是什么,都不可能是在做對柳媛月好的事。可如果說了,只怕柳媛月心里更不好受,她也私下聽到各種各樣的流言,也在昨天當(dāng)眾罵過那傭人,甚至警告過傭人們,但流言依舊紛紛,止都不止的像水草一樣瘋長。
江梓晗頓時陷入沉默,她想不好到底要不要說,而且要怎么說,萬一一個沒弄好,有人說她離間人家兄妹之間的感情就不好了。
她想了想,終究決定去跟柳媛月說這件事,如果她為了避開兩人的關(guān)系而選擇不說,那就不是原來的她了。
掀開被子,就穿著絲綢睡衣,要往外走。
Abner攔住了江梓晗,雙手搭在她肩上,以此阻止江梓晗的出去,幾年夫妻,他了解江梓晗的脾性,絕對會插手此事。可他卻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他就覺得江梓晗已經(jīng)嫁進他家,對于娘家的事就該少操心。
可還沒等Abner說話,江梓晗倒先說了,“你別攔著我呀,我要去跟柳媛月說這件事。”
Abner輕嘆一聲,“哎,梓晗,我們很快就要回英國了,你實在沒必要跟你那弟媳說這種事。江家已經(jīng)是你娘家了,這樣多管不好。有些事就別插手了,他們夫妻間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少操點心,OK?”
江梓晗心里有點不爽,這Abner不是擺明說她多管閑事嗎?這話要是別人說她,她可能不會生氣,但Abner是她丈夫,居然也這樣說她。
這些年他們夫妻和睦的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Abner處處讓著江梓晗,讓江梓晗有種心靈上的錯覺,她自己說什么都是對的,Abner永遠都會依著她。
這一下子聽Abner這樣說她,她內(nèi)心的大小姐脾氣犯了,尤其現(xiàn)在還地處江家,她腦子一熱,直接反駁他的話,“你嫌我多管閑事吧?那么反過來說,是不是覺得我管你家的事就少了????可在英國,我?guī)缀趺刻於脊苣慵业哪切┦?,我難得回國,管管我家的事,不行啊?這你都嫌煩,那我告訴你,你家那點破事,比我家的更煩!”
Abner有點無奈,他只是覺得沒那么必要而已,他們自己的事當(dāng)然要他們自己處理,難道柳媛月的事他們要從頭處理到尾?英國公司已經(jīng)在催他回去工作了,他已經(jīng)將整一年的年假全都請完了,如果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難道他要將明年的年假都請完嗎?陪著江梓晗在江家處理完事情再回英國?這根本不現(xiàn)實,也不可能。
他是江梓晗的丈夫沒錯,但每次跟她回國內(nèi),都要被她拉到江家來住,明明有自己的家不住,非要到這里像是寄人籬下一般。難道江梓晗就不能稍微體諒他一點嗎?他真的不想繼續(xù)待這里了,難道她就聽不懂自己話里的意思嗎?
這樣一想,他就有點生氣,覺得江梓晗無理取鬧,根本沒想到過他,不過他習(xí)慣性地耐下性子說:“梓晗,我了解你的脾性,我知道你是為了弟媳好,但有時候你覺得好的事,不一定別人也覺得你是為她好啊。你想過沒,要是別人說你挑撥他們兄妹的關(guān)系,怎么辦?”
“我……”
江梓晗一下子被堵得沒話說。又拉不下臉,一把起身,推著Abner往外,“你給我出去,出去,別來煩我!”
Abner被推得有點蒙,這件事根本于他們夫妻沒什么聯(lián)系的卻非要弄成這樣?這還成了他的錯?內(nèi)心里的煩躁一點點往上升,“不是,我到底說錯啥了?我說的不對嗎?江梓晗,我們能不為了別人的事而吵起來嗎?”
而江梓晗卻什么的不說的把Abner推出門,直接反鎖房門。
Abner被關(guān)出了門外,徹底進不去了,而此時又有傭人路過,都隱隱的張望著,讓他臉上掛不住。
黃家俊拎著包回來,他是江梓童的丈夫,看到Abner站在門口,瞬間明白,這兩夫妻是吵架了。
“大姐夫,”黃家俊指了指門,低問:“吵架了?”
Abner看了一眼門,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時常被吃閉門羹的黃家俊有點同情這姐夫,拉了他袖子就走,兩連襟就這么喝酒去了。
說到底,江梓晗和江梓童的脾性都是差不多的,都是江家人嘛,非常的強勢,也想著讓丈夫哄。
而直到傍晚,江梓晗則去了柳媛月的房里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