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向來如此,總能以一種最為平衡地姿態(tài)把兩個勢如水火的人給中和一下。
又一個月,祁陽依舊是音訊全無,準確一點兒來說應(yīng)該是生死未卜。
哪怕項戚在海灣之下的一處河床找到了尸體;哪怕那具尸體身上穿著防彈衣也有祁陽的證件,還有祁陽和卓玥結(jié)婚證上的哪一張兩人唯一的合照。
但是這些根本不能說明什么,雖然現(xiàn)在的醫(yī)學很發(fā)達,完全可以拿那尸體提取DNA再和祁陽的父親的去做對比。
可,卓玥拒絕。
相應(yīng)的,祁家一家都拒絕,在心里祁陽是沒有死的,他們不相信那在水里泡得殘肢缺體的人是祁陽。
眾人一直不做這件事,以至于這件事也就被壓了下來,不知情的人也只是以為祁陽出任務(wù)還沒有回來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有人相信你還活著,總比大家都以為你死了來得好。
卓玥心緒沒有她表面來的這么的平靜。
尤其是在祁陽的這件事上,已經(jīng)越來越脫離軌道,卓玥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這顆心了。
事實上,感情這種事,不是一個人看得清的,也只有在發(fā)生這些事情之下,才會明白好像在曾幾何時有那么一個人也許稍加留意的話,這個人其實也曾在自己的心口上停留過。
今天,陽光明媚,略吹小風。
卓玥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茶服,手里拿著公道杯倒茶,抬頭看了眼對面坐著的老爺子。
祁老爺子端坐著身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卓玥,然后接過卓玥奉來的茶,抿了一口茶,微微搖了搖頭,“你心不靜,再好的茶也失了些味道!”
“爺爺……”
卓玥雙手交疊放在茶船前,幾番想要說話卻都沒有開口,因為她不知該說些什么。
祁老爺子端起那杯茶繼續(xù)喝著,卓玥急忙想要打斷喝茶的祁老爺子,連聲說,“爺爺,這茶您別喝……”
“到底是年輕人,茶失了味道也還是茶!”
放下茶杯的祁老爺子關(guān)懷地看著卓玥,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以為你們倆的小把戲,爺爺會看不透?有句話爺爺說了可能你會覺得爺爺偏袒自己的孫子,但爺爺還是要說!”
卓玥認真地聆聽著,等著祁老爺子說話!
“祁陽再差,也是你的男人。沒有收不回心的男人,只有不努力的女人!”
祁老爺子推開椅子站起身,轉(zhuǎn)身之際扭頭對卓玥說,“但是,你們夫妻是聚是散,爺爺都支持。記住了,別虧待了自己。”
祁老爺子穿著寬松的太極服,慢慢地消失在卓玥眼前。
人雖然看不見了,但是他說的話一直都在卓玥的腦海里面不停地重復著。
卓玥一直看著門外,過了好久好久,卓玥低頭看著自己茶盤上的茶,端起喝了一口,當即直接吐了出來。
她方才想起來她泡的是陳茶,而她竟然忘記了醒茶!
爺爺對茶是一個多么挑剔的人,卻沒有說什么,還喝了一口……
卓玥只覺得眼角有些濕潤,環(huán)顧著這間屋子,這里自她和祁陽結(jié)婚之后,這是她除卻新婚之夜外第一次在這里呆。
自打從薩克回來之后,卓玥就莫名其妙地回了祁家。
著期間項戚那邊把祁陽的證件以及防彈衣里面拿出來的那張相片一同給了她,這些日子卓玥覺得自己好像過的有點兒糟糕。
明明她不會對祁陽動心,也告訴自己祁陽不是自己的良人,可……
可每晚睡覺時枕著祁陽的遺書睡覺的時候,卓玥只覺得身邊空落落的,整個世界好像少了點兒什么顏色。
在外人看來,她過得很好。
畢竟,知道她老公是祁陽的人不多,就連身邊的好友都不清楚這件事。
夜深人靜的時候,卓玥總有沖動把祁陽寫下的遺書撕個粉碎。
出個任務(wù)而已,寫什么遺書?
卓玥在心里不止一次地十分這樣反問,也不止一次地問自己,為什么要寫下遺書?
放在離茶桌有些距離的沙發(fā)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卓玥回神走了過去拿起電話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
師哥……
著已經(jīng)是梁子秋不止一次地約她出去見面,也約她出去散心……
卓玥明白,梁子秋是擔心她,但是卓玥的堅強和倔強不容許她的這些脆弱讓別人看見。
她掛斷電話,索性直接關(guān)機。
但是讓卓玥沒有想到的是,在二十分鐘之后,梁子秋竟然直接開著車來了祁家老宅,在老宅外面正在和傭人交流著。
傭人前來后院的小樓告訴卓玥,“少夫人,有客人找您!”
卓玥捏著手機,心里暗道一句莫非是梁子秋?
去了客廳,果真是梁子秋來了,卓玥見到梁子秋的時候偏頭看了眼傭人,“泡杯咖啡,謝謝!”
“沒有你的消息,我只能自己來確定了。”
梁子秋看著卓玥,見她氣色不是很好,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心疼。
“小玥,學校今天舉辦傳統(tǒng)文化節(jié)文藝晚會,我?guī)闳ド⑸⑿模?rdquo;
卓玥正想拒絕,忽然又覺得好像有些事情應(yīng)該問問梁子秋,畢竟有些事情不得不讓她起疑。
“好,等我換件衣服!”
卓玥略帶歉意地起身,而后回了后院小樓換衣服。
而梁子秋則是正襟而坐看著祁家的客廳,客廳倒是古樸與歐式相結(jié)合,讓人既不會覺得古樸死板,也不會覺得太過西式而崇洋。
卓玥換好衣服來了,梁子秋站起身看著一身運動服把自己包裹起來的卓玥,微微有點兒傻眼兒。
“小玥你穿這個去大學?”
且不說現(xiàn)在大學生穿的都不是運動服了,再說小玥這一身著實是有點兒讓人……
“我喜歡這樣穿,舒服!”
卓玥轉(zhuǎn)身就走,高高扎起的馬尾一甩,梁子秋唇角微微一勾略帶寵溺地笑著說,“青春活力,去大學也正好!”
倆人徑直走了出去,卓玥上了梁子秋的車,油門一轟駛出了祁家老宅。
這一路上,卓玥單手撐著腦袋看著前方,卻時不時地彎起了唇瓣,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
“想什么呢,笑的這么開心?”
卓玥聽梁子秋這么一說,搖晃著腦袋,“沒什么!”
梁子秋看了她一眼,“祁陽?”
卓玥沒有回答,車里一陣沉默。
梁子秋看著卓玥,繼續(xù)說,“捉賊拿贓捉奸拿雙,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我也不認為祁陽死了!”
卓玥眼神一下子就亮了,然后疑惑地看著梁子秋,“師哥,你到底是誰?”
“祁陽出事的消息,是對外封鎖了的。除卻參與者之外,知情人少之又少,師哥你是從何處得到祁陽‘死’這個消息的?”
卓玥直接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梁子秋眼神一頓,而后偏頭看著卓玥,“你忘了,我的身份。除了是大學特約教授,我也是一名軍醫(yī)!”
“師哥是軍醫(yī),知道的還真不少。一直我都有個疑問想親自問問師哥,為什么一個深夜來敲你家門的人都知道我和祁陽的關(guān)系?是不是師哥的情報網(wǎng)已經(jīng)強到連隨便的一個朋友都知道這種外人不知道的消息?”
梁子秋直接踩了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然后看著卓玥,“小玥想說什么呢?”
卓玥盯著梁子秋看了許久,久久地嘆了一口氣,“師哥是聰明人,有些話說破了,就沒意思了!”
卓玥拉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車外面看著梁子秋,“師哥,我卓玥,在三年前就是祁陽的妻子,是個有有夫之婦。”
“祁陽的事,也總有一日會查清何人設(shè)計。師哥,我不希望那個人是你!”
卓玥一股腦地說完了這話,然后轉(zhuǎn)身往回走!
走了十步,就聽見梁子秋問,“若設(shè)計的人是我,你當如何?。。?rdquo;
“公事公辦!”
卓玥闊步離去,梁子秋一直看著卓玥的背影直到那背影越來越小,眉頭一蹙,嘴角一歪,“公事公辦,呵,好大的口氣!”
只見上車,一轟油門到底,離開了祁家老宅的地盤上。
回到公寓,梁子秋直接去了那有警報器的房間,打開了屋子里面的燈,燈光有些微黃。
只見梁子秋伸手把一塊紫色的布扯開,里面有個鐵籠子顯示出來。
而那鐵籠子里面赫然卷曲著一個人,一個一絲不掛的人。
梁子秋走到窗戶邊,伸手拉開一點兒窗簾,讓陽光灑進來一些。
這些陽光就像是算過的一樣,系數(shù)灑在了那個鐵籠子上。
陽光的光斑投射在那個一絲不掛的男人身上,那個男人像是沒有醒來的樣子,但是從他胸口處的小幅度可以得知這個男人并沒有死。
梁子秋一腳踢在那鐵籠子上,哐當一聲巨響把里面卷曲著的人弄醒了,那人一直埋下去的腦袋動了動,像是陽光太過刺眼,連忙伸手遮擋著太陽。
梁子秋嘴角掛著邪笑,端個凳子在一鐵籠子旁邊,翹著二郎腿一副痞子模樣,抖著腿看著籠子里面遮著臉的男人。
“今天見了卓玥,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容小覷,居然已經(jīng)懷疑到我頭上了??磥砟闾襞说难酃?,還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