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下連車都送了?

上班高峰期的地鐵簡直就是人間煉獄,人擠人不說,車廂里的空氣也很不好,汗臭味混雜著各種早餐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就連排氣系統(tǒng)也無法戰(zhàn)勝這股怪味。

蕭若靈邊抓著扶手邊打瞌睡。

哎,實(shí)在沒辦法啊,昨天媽媽很興奮地拉著她聊“接見”老同事的情景,看得出長久被困在家中的媽媽很高興有人來看她,蕭若靈心中又難過又愧疚,于是乖乖地聽媽媽講了很久。

媽媽談興大開,一直講到十點(diǎn)多才放過她。她以為終于解放了,誰知大姨又拉著她嘮叨“大姨隔壁王阿姨那個在區(qū)公安局上班的外甥”是如何如何帥,家境是如何如何好,然后苦口婆心地勸她要去相親……

嗚嗚,她被大姨一席話嚇得睡不著,一個晚上做了好幾次噩夢,大早上在地鐵里打瞌睡也就不足為怪了。

迷迷糊糊中,她察覺到有一雙手在她的臀部上游移,她嚇了一跳,頓時睡意全消。回過頭卻沒看到人,一個個看起來都是正人君子。

真是倒霉,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在地鐵上遇到色狼了,如果讓她知道是誰,肯定一腳踢過去!

她厭惡地擠過人群,移到車廂的另一端,這次也不敢再打瞌睡了,小心地挺直腰板,不讓自己的身體去碰到別人。誰知不一會兒臀部又被人摸了一把,她很快就轉(zhuǎn)過身去,只見一個高高壯壯的年輕男子正站在她身后……

蕭若靈狠狠地瞪了那個男人一眼,那男人趕緊把目光移開,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再次移到對面去,誰知那男人又跟著移到她身邊。不過離她倒也不是很近,她也不好怎樣。

幾分鐘后,蕭若靈第三次被色狼偷襲。

她終于忍不住了,抓起包包劈頭蓋臉地往那個男人身上打:“你這個變態(tài)!色狼!真不要臉!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拉你去派出所!”

那個男人顯然沒有料蕭若靈會來這一招,一時愣住了,旁邊圍了許多人,竊竊私語,指指點(diǎn)點(diǎn)。

沒想到這色狼竟然臉紅了,還裝出一副很不好意思、很無辜的樣子來:“小姐,我想您是誤會了……”

“什么誤會?”蕭若靈氣呼呼道,“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不是你還會是誰?!”

“你——”那色狼急得說不出話來,末了笑了笑,朝她走過去。

蕭若靈嚇壞了,這色狼竟然還敢過來?天啊,他是不是要打她?

她慌忙緊緊抱著包包,往后退了好幾步,一臉戒備地望著他:“你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就報警了——”說著就要掏手機(jī)。

誰知那“色狼”卻在一個圍觀的禿頂大叔面前站住,從懷里掏出一個手銬來,“咔嚓”一下把那個禿頂大叔銬住,那禿頂大叔嚇得目瞪口呆……

“不用報警了,我就是警察!”

那“色狼”,哦不,那警察掏出證件來給眾人看,還特意讓蕭若靈細(xì)細(xì)地看了看,眼中有一絲無奈:“小姐,所以說您誤會我了。”

蕭若靈一怔,尷尬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半晌才記得說“對不起”。那警察并不計較,只笑道:“沒關(guān)系,我就當(dāng)是人生的體驗(yàn)就是了。呵呵,這輩子竟然還能當(dāng)一次色狼,實(shí)在也挺有趣的。”

蕭若靈聽了,不覺更窘了,窘得滿臉通紅。

那警察請蕭若靈和他一起去派出所錄個口供,蕭若靈本科和研究生讀的都是法學(xué),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既是證人、又是被害人,自然得配合調(diào)查,于是便給他們部長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遲點(diǎn)才到,并大概說了一下情況。

到了派出所,聽那個警察歐巴說了才知道,原來警察歐巴經(jīng)常坐地鐵上下班,聽說地鐵里有色狼,他上下班的時候便多留了個心。

剛剛警察歐巴看到那個禿頭大叔騷擾蕭若靈了,于是便跟著那個大叔,誰知卻被蕭若靈誤會了。

“真的是不打不相識,呵呵,能被這么漂亮的美女打也是一種難忘的經(jīng)歷。”警察歐巴呵呵地笑了,蕭若靈也笑了。

許是因?yàn)榻?jīng)常訓(xùn)練,這警察歐巴的身材很好,剛毅的臉,黝黑的皮膚,如果只看他的長相,你會以為他是個粗魯?shù)臐h子,其實(shí)他一點(diǎn)都不兇,喜歡“呵呵呵”地笑,笑起來的樣子還有點(diǎn)可愛。

看到蕭若靈笑了,警察歐巴有點(diǎn)不好意思,連忙裝著很認(rèn)真做筆錄的樣子。

做好筆錄的時候差不多十點(diǎn)了,蕭若靈還要趕著去上班,連忙起身告辭。警察歐巴說要送她去公司,她拒絕了,兩人正在你推我讓的時候,許之堯來了——他沉著臉走進(jìn)派出所。

看到許之堯頎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的時候,蕭若靈愣了愣,這男人,不會是來質(zhì)問她“逃班”的吧?

“色狼在哪里?!”誰知,許之堯走到蕭若靈面前問的就是色狼。

“啊——?”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沒、沒有。”蕭若靈還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

“你就是那個變態(tài)?”許之堯轉(zhuǎn)過頭去,凌厲的眼光落在警察歐巴身上。

“不是啦——”蕭若靈慌忙道,“他是警察!”

“是的,我是警察。”警察歐巴顯然有點(diǎn)不高興。

許之堯也不向人家道歉,冷冷道:“那個色狼呢?”

警察歐巴指了指被銬在旁邊的禿頭大叔,許之堯長腿一邁走到禿頭大叔面前,冰冷的眼神如利刃,將那禿頭大叔上上下下一陣剮,那禿頭大叔不覺縮了縮脖子,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你這猥瑣的家伙,竟然敢動我許之堯的人!

“這人要被判多久?”許之堯憤憤道。

警察歐巴忍不住笑了:“還判多久?刑法上早就廢除流氓罪了,他的行為也沒嚴(yán)重到構(gòu)成猥褻婦女、兒童罪,最多就是治安處罰一下,關(guān)他個十五天就放出來了!”

“什么?!不用判刑?”許之堯氣得臉都白了,“這種人竟然只要關(guān)十五天?!”

哎,真是法盲啊法盲。

蕭若靈都為他感到不好意思了,連忙拉著他離開派出所。

坐進(jìn)他的瑪莎拉蒂,蕭若靈默然不語。她沒想到他會跑到派出所來,是因?yàn)閾?dān)心她嗎?方才他緊張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可是,這個男人為什么會這么關(guān)心她,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難道——他喜歡她?!

不,蕭若靈,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早在十年前施安然就說了,你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想想十年前都發(fā)生了什么?十年前的那些事,難道你已經(jīng)忘了嗎?就是因?yàn)樗?、都是因?yàn)樗?,如果不是因?yàn)檠矍斑@個男人,你就不會受到那樣的羞辱……

“怎么跑去擠地鐵?”許之堯不悅地擰眉道。

——拜托,許大少爺,不跑去擠地鐵,難道我還走路去上班啊?!

“怎么了?”見她默然不語,他以為她是嚇到了,“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沒有!”她的語氣冰冷起來,是的,她不能胡思亂想,不能胡思亂想,不能胡思亂想……

“有鏡子嗎?”她邊翻包包邊問道,顯然是從她的包包里找不到鏡子。

許之堯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叫司機(jī)找個小鏡子出來,蕭若靈接了過去認(rèn)真地照了照自己的臉。嗯,是的,就像施安然說的對,她真的得拿個鏡子好好照一照自己,看看自己配不配!

不,許之堯只是年少時的一段回憶,屬于過去,不屬于現(xiàn)在,更不屬于未來!

她和他,門不當(dāng)戶不對,根本就是不可能,她不配,她不配……

再說了,人人都知道F省的首富、長安集團(tuán)的繼承人許之堯是個花心大少,若是輕易以心相許,那么,她會傷得很深很深。蕭若靈,不要輕易被那張俊臉迷惑,不要胡思亂想自作多情,趁早抽身而退,不要等到受了羞辱才后悔!

是的,此生,她只想找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男人,一個會全心全意愛她、珍惜她的男人,然后,凡夫凡婦,白頭到老……

一路上,蕭若靈沉默不語,而許之堯以為她是因?yàn)樵缟习l(fā)生的事而心情不好,知趣地沒有打擾她。車子在公司門口停下的時候她還坐著發(fā)呆,許之堯下去幫她開了車門,俯身低聲道:“喂,到了。”

“哦——”她回過神來,理了理鬢發(fā),然后微笑著下了車……

※※※

第二天剛到公司,她就接到許之堯的電話,讓她到他的辦公室,哦不,是那座牢房去。

她心中不甚情愿,實(shí)在想不通他有什么話不能待會兒吃午飯的時候再說,這兩天,她因?yàn)楹ε滤俚絾T工餐廳去抓人、害怕他又餓著肚子等她,所以她都乖乖上去“陪”他吃午飯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雖然不情愿,她還是乖乖上去了,因?yàn)樗雷约喝羰遣簧先?,他就會親自到法務(wù)部來“請”她,她實(shí)在不想讓他出現(xiàn)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進(jìn)了那間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牢房,許之堯便把一串車鑰匙遞給她,看車鑰匙上的標(biāo)志,竟然是寶馬!

送衣服、鞋子、包包還不夠,這下連車都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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