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進宮赴宴

“娘子您說,二郎會給您什么顏色?”回桐桑苑的路上,冬蘭靠在沈青綿身邊,咬著耳朵說道,“難不成跟以前尼庵里那幫姑子似的,在衣服里放蟲子?”

沈青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少渾說!這樣促狹的主意也就那些老婆子們能想出來了,二哥要是想做點什么,可未必就這么簡單了。”

冬蘭聞言咋舌,“那...那咱們要怎么辦,總不能去跟夫人說咱們聽見而娘子說的那些話了吧!”

“這當然是不能了,咱們先回桐桑苑再做打算。”沈青綿一邊往回走一邊心里盤算著這件事。

若是沈凌美要給自己點顏色瞧瞧,同為女子的沈青綿或許還能猜出來一二。偏生沈凌美把這件事扔給了沈凌輝,要想猜中就不太容易了。

不過男人普遍沒有女人那般刁鉆的小心思,懂得歪腦筋大概也不至于太歪門邪道。沈青綿忽然心思一動,心里就有了些主意。

等回了桐桑苑,沈青綿叫人先都下去了,只留了莫春一個在房里。等人都走了,沈青綿這才低聲對她說道,“這府里的人事我知道的不多,你對此可有些了解?”

“奴婢以前專門是照管花園的,府里的事情多,主子讓奴婢知道些什么,奴婢就知道什么,別的事情一概不敢多打聽的。”

莫春這話說的有點硬,但是沈青綿卻不以為意,繼續(xù)道,“我也不想知道太隱秘的事情,我就想問問你,夫人和柳姨娘那一房到底有什么矛盾沒有,就是明面上擺著的矛盾。”

這話讓莫春眉頭一皺,思索半晌方才說道,“主子房中的事情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當初為二娘子選夫婿的時候,柳姨娘似乎有些主意,但最后還是夫人拍板決定的。”莫春想了一想又說道,“瑞夏的祖母是這府里的老人,以前就伺候的郎君和夫人,她又機敏伶俐,不如娘子問問瑞夏才好。”

沈青綿聞言頷首,剛要開口喚瑞夏進來,她就猛然覺得手邊有點不對勁了。正房的桌案上是她平日里看書休憩的地方,她放了幾本書又放了些筆墨紙硯的東西。驟然這么一碰,她就感覺到,有人動過自己的東西。

當下她也沒發(fā)作,只是將瑞夏叫了出來,細細問起了關(guān)于沈凌美的事情。瑞夏素來就是個愛說的,一聽沈青綿問起來,立馬就嘰嘰喳喳的說開了。

“夫人和那邊的矛盾恐怕還得從當年柳姨娘入府說起,柳姨娘本來是晁家那邊的一個親戚,聽說也是知書達理的好人家出來的,讀書斷字頗得老太太的心。老太太本來打算調(diào)理好了找個好人家給嫁了,誰知道柳姨娘眼界高,一般人家不嫁的!”

“后來夫人懷上大郎那會兒,柳姨娘就攀上了郎君,郎君直接就把她升做了姨娘,把老太太給氣個夠嗆,弄得夫人還以為這是老太太給她使絆子,也是好一陣子不高興呢!”

“后來過了這么些年也就罷了,前兩年二娘議婚的時候正好趕上二皇子也要娶妻,柳姨娘暗地里就活了心,想把二娘給送到二皇子身邊去。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就主張著把二娘嫁給了如今家世算不上太好的姑爺,這下子兩房就算是結(jié)了梁子了。”

瑞夏倒真是話簍子,沈青綿不過問了一句,她噼里啪啦的說出來好多事情。沈青綿不由暗地里思忖,這丫頭雖然眼皮子有點淺,但是這府里的事情知道的卻多,還是有些用處的。

想到這兒,沈青綿隨口說道,“我娘才是這府中的正妻,二姐姐的婚事怎么說也不可能讓柳姨娘做主,這柳姨娘是不是也太貪心了點。”

“娘子可是不知道這個柳姨娘,心思大得很呢!早年就一直跟夫人不睦,有了一兒一女后更是驕縱。所幸郎君對她也不過是一陣風的喜歡,過去了也就罷了。到了如今二郎二娘的婚事上,柳姨娘又活了心。”

沈青綿一挑眉,瑞夏說了這么多,她大概弄明白了其中的癥結(jié)所在。柳姨娘心高氣傲想要博地位,這樣的思想只怕是在兒女心中根深蒂固。沈凌美當年想嫁二皇子不成,心里必然對姚氏有怨言。

而如今......沈青綿嘴角彎起一抹笑容,姚氏大喇喇的要把自己嫡親的女兒送入宮做皇子妃,只怕沈凌美心里快要氣炸了,要給自己使絆子也就不奇怪了。

“她做不成皇子妃,只怕也不想讓我們做皇子妃。”到了晚膳的時候,姚氏早說了身子不舒服,就讓小廚房把各院的飲食直接送了過來,沈青綿坐在食案前,一邊吃一邊念叨著。

冬蘭正伺候著沈青綿用膳,聽見沈青綿這么一念叨,掌不住說道,“娘子,您都想明白了,那可知道要怎么做了?”

沈青綿把冬蘭給叫了過來,如此這般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果然就見冬蘭臉上露出了一抹促狹的神色,小跑著出去了,如此便也是一夜無話。

后日一早,因著這是沈青綿初次入宮,姚氏早早的就來到了桐桑苑。一進桐桑苑就見沈青綿早已打扮妥當?shù)挠顺鰜?,姚氏看她妝容妥當,總算是放下了一半心。

只是沈青綿的眼底有些烏青,看起來神色有些不好,姚氏心中一咯噔,掌不住問道,“三娘,你這是怎么了,昨晚沒休息好嗎?”

“女兒初次進宮有些緊張,所以昨晚沒睡好。”沈青綿垂下頭,低聲說道。

結(jié)果身后侍立的瑞夏是個快嘴,立馬說道,“娘子何不把事情跟夫人說明,也好讓夫人給娘子做主!”

姚氏聞言看了瑞夏一眼,她知道瑞夏并不是沈青綿的舊仆,她這么一說只怕沈青綿這里是真發(fā)生了什么,于是便沉下臉對瑞夏道,“三娘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沒睡好?”

瑞夏難得在姚氏面前露臉,連忙說道,“夫人前幾日給娘子做的那身新衣裳,娘子覺得有些大了又想著再讓人去改有些麻煩,正好娘子自己有件差不多的,就讓奴婢們找出來準備暫時用一下。誰知昨晚臨睡前竟發(fā)現(xiàn)那衣服不知道被誰弄壞了,弄出了好大一道口子來!”

姚氏聽瑞夏這么說已是黑了臉,誰知瑞夏后面還有話,“也不知誰那么缺德,那口子弄得很是隱秘,若不是冬蘭姐姐仔細整理還真看不出來,要是娘子那么穿著出去可就丟臉丟大發(fā)了。后來娘子沒辦法,只好是連夜把新作的衣服給改了改,總算是沒耽誤事!”

“娘...今日是入宮赴宴,咱們現(xiàn)在先別管這些了,別耽誤了時辰,等到從宮中回來再說吧!”沈青綿拉住姚氏的衣角,輕聲說道。

姚氏被她這么一拉,腦海里似乎看見了當年還小的沈青綿扯著自己的衣角說不想離家的樣子。她心里難得對沈青綿萌生了一絲關(guān)切,口氣也就軟了下來,“你這孩子有事怎么不早來跟我說,自己倒還忙了半宿。”

她大概安慰了沈青綿兩句,見時間差不多了就趕緊拉著沈青綿往外走,坐上府上的馬車就往宮里去了。

對于這一世的沈青綿來說,這是頭次進宮。實際上,沈青綿一閉眼腦海里就能勾畫出整座皇城的模樣,宮里該有的規(guī)矩她也是熟稔于心。她不怕進宮,怕的只是,再次遇見徐誥。結(jié)果她一路上沉默寡言的,還讓姚氏以為是那件衣服的緣故,對她百般安慰,倒把沈凌霄給扔在一邊了。

等入了皇城,沈府的馬車就只能在宮門口停下了。母女三人下車后,早有安排妥當?shù)男?nèi)監(jiān)過來引著她們走到大內(nèi)。那個小內(nèi)監(jiān)也是個很懂規(guī)矩的,收下姚氏的散碎銀子后就一言不發(fā),靜靜帶著她們往皇后的宮室長秋宮走。

一進長秋宮,早有女官高聲通傳,有年輕輩分低的誥命夫人早早站了起來。姚氏倒也是習慣了,矜持的跟眾位夫人頷首致意。

等走到正殿中,姚氏帶著兩個女兒恭敬拜了下去,口稱“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沈夫人請起,本宮恭候夫人多時了。”沈青綿行禮之后依舊跪在地上,眼睛卻不自覺的抬首瞟了一眼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后。

前世她對這位皇后的印象著實少得很,就知道皇后身子一直不好,若不是強力支撐只怕大權(quán)早已旁落。后來皇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這其中前世那位好夫君可是沒少動手腳。

“聽說沈夫人將祈福的女兒接回家了,不知是不是就是今日這位?”袁皇后早已看見姚氏身后那個眼生的小娘子,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只知道樣貌極好,看起來也是個溫厚的。

“皇后娘娘所見不差,這正是妾身第三女。”姚氏微微轉(zhuǎn)頭,示意沈青綿上前。沈青綿依禮上前再次拜倒,“臣女青綿見過皇后娘娘!”

袁皇后聞言不由軟軟一笑,“是個知禮的孩子,趕快起來吧!這么好的樣貌,不知可有了人家沒有?”

“皇后姐姐難不成是看中了人家沈三娘,準備給七皇子拉回去做媳婦?”一道清亮的女聲突然出現(xiàn)在殿門口,殿里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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