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軒怒氣沖沖道:“如何下不了手?這女人簡直瘋了。我承認我與她有私情,可我早就想了斷了,她偏對我死纏爛打。后來,她就把我約到家里來,說什么最后一次幽會,權當永別。”
“我一時心軟答應下來。誰知道到了那里,她卻又哭又鬧,非要我娶她,若不娶,就共赴黃泉。她如此看不開,執(zhí)意為我殉情,我是苦勸不聽。”
“吵鬧間,她飲下毒酒,又揮刀自裁,我急著奪刀救她,卻來不及。這時侯,偏巧丁繼仁回來,撞上了這一幕,非說是我殺了人,我有什么辦法?”
“的確沒辦法解釋,因為這全是你的片面之辭,你可有證據(jù)?”薄涼冷靜地問道。
黃子軒立即答:“有!我有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
“她執(zhí)意要我死,在我來之前,她所用的胭脂粉里面就摻了天仙子的毒,所以,她執(zhí)意要與我云|雨。偏偏我對她已經(jīng)沒有愛戀之情,做是做了,并沒有親她。她很失望,索性對我明言,之后,又在酒里下了毒,非要殉情,與我一同死去。哪知道我不肯喝,她惱羞成怒,就拿刀殺我。她哪里是我對手,于是就氣得反過來刺她自己。我這不是急了要救她,卻反過來被指認為兇手。大人冤枉?。?rdquo;
黃子軒一番辯駁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由不得人不信!
黃懷忠立刻指著尸首道:“薄大人,快令谷仵作驗驗,倘若那胭脂粉里真有天仙子的毒,那就說明子軒是冤枉的,請大人立刻當堂釋放!”
薄涼示意谷風再行檢驗。
谷風連忙檢驗,片刻,方拿著發(fā)黑的銀針子道:“果真有毒,至于是不是天仙子,還有待進一步檢驗。”
“那就夠了!”黃懷忠霍然站立,朗聲令道,“薄大人如今真相大白,就不必再審了。”
他扭頭又對丁嶸泉道:“丁員外,你自己看看,這可是令千金做的丑事!我兒做事再莽撞,也沒有你女兒毒辣。再糾|纏不休,休怪本府不客氣!”
丁嶸泉與丁繼仁面面相覷。這種結果,顯然他們也并沒有想到。
黃懷忠看向薄涼,眼神之意甚明顯。
薄涼緩緩站了起來,暗自咬牙,一拍驚堂木,道:“來人,將被告黃子軒暫且收監(jiān),待本官明日勘查現(xiàn)場,仵作驗出何毒,釐清案情之后,擇日再審!”
“什么‘擇日再審’?”黃懷忠勃然大怒,“薄涼,你眼瞎了,明明……”
“黃大人,”薄涼挑了挑眉,淡笑如風,“這審案子的流程您最清楚,是得過這么一宿,連案發(fā)現(xiàn)場未至,物證未徹底驗明,如何落筆結案?如何對苦主有個交待?放心吧,黃大人,令公子尚未落罪,不至于讓他吃苦頭的。本官定會‘秉公’處置!”
這落重的‘秉公’二字,落在黃懷忠耳里,弦外之音甚濃。
黃懷忠霎時釋懷,臉色緩解了許多:“好!慎重處置也好!省得閑言碎語,造謠生事!”
退堂之后,早已過了子時。
月色涼如水,薄涼退至內(nèi)堂,返回房中,正想換身衣服喝口水,再連夜帶聶苻和谷風到丁府查看。
哪知房門剛關上,這水壺才剛拿起,一道黑影竄窗而入,當胸直取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