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目交纏

蜀王夜琛也是一位豐神俊朗的王爺,在先帝之子中,排行第三。母妃已卒,從小依附于當(dāng)今圣上夜殤的蔭庇。是夜殤的三皇弟兼忠臣死士。

而豫王夜珩則是先帝的四皇子,當(dāng)今圣上夜殤的親弟弟。

由此可見,夜琛與夜珩自然感情良好。

那么,知道夜珩在柳州只身犯險,正巧在附近的夜琛又怎么能夠漠視?連夜策馬,帶著兵馬前來尋找夜珩。

半途相遇,那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夜琛立刻就要呼喊,卻被夜珩搶先一步拜見了:“三皇兄,這是前來接應(yīng)皇弟么?”

“啊——”夜琛半張著嘴,一向能言善辯的他突然舌|頭打了個結(jié)似的,然而很快就解開說溜了,“啊,哈哈哈,是啊,皇弟在此,為兄能不來嗎?你看你,出門也不懂得帶個隨從侍衛(wèi)。害得為兄要出去打獵也不得安生,一聽你的消息,直接飛奔來了。”

夜珩笑道:“既是查案,豈有驚擾之理?自然是隨從越少越少越好。”

“可沒少到這地步,孤身一人?你也夠心大的,方才聽得打斗聲,可是遇到危險?”夜琛飛身下馬,一身打獵服的他動作敏捷灑脫,然而對夜珩的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

夜珩眸色一黯,點了點頭:“本王大概知道行刺者是誰,此事容后再議。先找薄大人的下落要緊。”

“薄大人?”夜琛驚訝的詢問時,也迅速掃視了谷風(fēng)等人一眼。

夜珩逐一介紹:“不錯,懷蔭縣縣令薄涼也來到柳州查案。這是薄大人的捕頭聶苻,仵作谷風(fēng),貼身侍衛(wèi)薄冰。可是,沒有想到,薄大人卻被一個戴著鬼面具的男人掠走了。”

隨即,他又將方才發(fā)生的事情詳細(xì)告訴夜琛。

聶苻抱拳道:“還望王爺出手幫忙,將我家大人找回來。”

“放心吧,本王這就派人四處尋訪。”夜琛當(dāng)即答允,“不過,四皇弟,為了您的安危,您必須馬上回京城。我這就派人護(hù)送你回去。”

夜琛對夜珩的關(guān)心特別急迫。

夜珩卻很冷靜的拒絕了:“不!等找到薄大人再回去。”

“這……皇……”顯然,夜琛有點著急。

可還未規(guī)勸,就被夜珩制止了:“不必再說了,就這么辦。這個薄涼給本王好生照看著,一個小小知縣,能夠這么積極的走訪查案,肯定就是個辦實事的人。聽說黃懷忠經(jīng)手的許多案子,都是這位縣太爺?shù)慕茏?,這樣的人才,朝廷正要重用,你務(wù)必將她尋回,聽明白了么?”

“明白了,可是一旦找到薄大人,請皇……弟立刻回京城,查案子有我。”夜琛道。

夜珩沉吟片刻,方勉強(qiáng)答應(yīng):“好!那找到薄大人,無論案子查得如何,你一定要回京城,事關(guān)重大,馬虎不得!”

“好,成交,快點走吧!”夜珩隨意要過一匹馬,就騎了上去。

夜琛又不樂意了,拉住韁繩道:“你回府里休息,我?guī)巳フ揖蛪蛄?,李將軍,護(hù)送……”

“駕——”

未等夜琛吩咐完,夜珩已經(jīng)一夾馬肚,一揚馬鞭,飛快的奔向前方,消失在樹林深處……

夜琛有些愣神。他一向寡淡飄然,從未見他對誰這么在意過,怎么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的安危這么重要?

聶苻等人也上了馬,飛快的跟隨上去。

夜琛也只得吩咐眾官兵趕上,囑咐一定要保護(hù)好夜珩。

彼時,薄涼出了客棧,只能悶頭往益州的方向走。既然那兒是事先說好的目的地,那么聶苻等人如果找不到她的人,一定會到那兒去等。

因此,她買了一匹馬,也往益州的方向奔去。

才至郊外不久,突然間,憑空殺出一個蒙面女子,一柄鋒利的長劍直指薄涼。

“啊——”

薄涼大驚失色,連忙俯趴在馬背上,那女子手中的劍鋒亦改了方向,由上而下,向薄涼的后頸刺去。

“住手——”突然橫空傳來一道磁性的厲喝聲,隨著那道厲喝,一道白影飛來,一劍化開了蒙面女子的殺氣。

蒙面女子看見后面追兵一大堆,只得抽身旋空逃遁,聶苻和薄冰追上,而這邊薄涼被顛跑的馬兒一震,墜下馬去。

夜珩趕緊收起劍,俯沖而下,拎住薄涼的后衣領(lǐng),一個鷂子翻身,穩(wěn)穩(wěn)落地后,將薄涼抱在了懷里。

薄涼一路尖叫,早就失去了矜持。她緊緊的圈住夜珩的脖子,閉著眼睛狂喊。

等她安靜下來,四周的一切似乎也全部恢復(fù)了靜寂。

夜珩緊緊抱著她,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這個七品知縣,身子居然這么嬌|小,這么柔|軟,這么輕盈,而腰肢似乎也很纖細(xì)。

薄涼緩緩睜開眼睛,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水眸泛涌著聰慧的光芒。四目交纏下,她的眸色顯出困惑,而這種困惑的神情,更顯示出一種神奇的吸引力。

當(dāng)薄涼意識到自己正落在一個曠世美男的懷中時,那小臉就悄悄紅了,而夜珩反應(yīng)更大,直接就把薄涼丟到地面上去了。

“唉呦——”

饒是夜珩半蹲著,離地面不高,也因為太突然,讓薄涼的后背被小石子硌得肉疼。

夜珩迅速站了起來。

雖然他看起來就像二十八歲,但實際年齡已經(jīng)有四十歲了,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美男子,什么樣的人都見過,但就是不曾見過一個男孩讓他動心,這太詭異了。

谷風(fēng)上前去,把薄涼扶起來,一邊把薄涼護(hù)在身后,一邊對夜珩施禮,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薄涼也連忙道歉。

夜琛趕到,站在夜珩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夜珩盯著薄涼道,“那個……你受傷了吧?本王手滑,沒抱住,對不住??!”

薄涼心里犯嘀咕,明明抱住了,還對看了幾秒,這借口也太幼稚了。

此時,聶苻和薄冰回來復(fù)命。

“啟稟大人,那蒙面女子中了聶捕頭一記飛鏢,但是沒有擒住,還是讓她逃脫了。卑職沒用。”薄冰稟道。

薄涼扭頭問夜珩:“方才王爺與她交手,與殺死方勛的兇手一樣,是個女人,王爺覺得這兩個人是一樣的么?”

夜珩沉吟片刻,似乎在回憶對比,須臾方道:“不太一樣!雖然都使劍,雖然都是蒙面女子,不過,感覺不太一樣,招式也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是,這兩個蒙面女子的武功都極高。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這個女子看起來就是奔著你來的,或許你是下一個目標(biāo),又或者你有仇家,與那官員仇殺案無關(guān)。你認(rèn)為呢?”夜珩多情的桃花眼盈漾關(guān)切之色。

薄涼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是沖著本官來的。不過,這樣也好。說不定本官就能把兇手引出來了呢?本官可以確定,并沒有仇人……”

她剛說完這句話,突然打了個激靈,腦海里閃現(xiàn)過爹爹薄隱被吊在角樓的一幕。

不!不對!她是有仇人的。

如果那個兇手可以殺死薄隱,為何不能殺死她?或許薄冰也會是下一個目標(biāo)。

這樣說來,如果官員連環(huán)命案是常戎父子所為,那么,殺了她,不論是因為要制造官員連環(huán)命案,還是單純的仇殺,都無關(guān)緊要了。

直接抓住常戎的痛處,復(fù)仇才是關(guān)鍵。

想到這里,薄涼也不糾正自己的話,反而將戴鬼面具的男人所說的話全部都告訴了眾人。

隨后,她大言不慚的請求:“請王爺力薦,在圣上面前美言,提拔下官為女提刑,徹查官員被殺連環(huán)案。此案牽連甚廣,以一個小小縣令權(quán)利,無法查辦。因此,懇求王爺幫忙。若是由下官查此案,定當(dāng)不負(fù)所望。”

“好!”夜珩答應(yīng)得無比痛快。

“好?”夜琛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薄涼,“呵,本王算是見識了。一個小小七品芝麻官,居然也有仇人?人家犯得著暗殺你?還有,居然有這種自信千里查案,篤定能查清楚么?再有,居然敢直接請求升官,還一連躍了好幾級?”

三個“居然”說明了夜琛的訝異。

他微勾唇角,笑得很服氣:“薄大人啊薄大人,本王沒想到的事情還多了。比如沒想到薄大人生得這般年輕俊俏,沒想到我這四皇弟居然這么欣賞你,連這種事情都答應(yīng)你。你還真是有本事啊,令本王刮目相看!”

薄涼淡然笑道:“這位想必就是蜀王了吧?敢問王爺,下官既然聽豫王說起圣上求賢若渴,那毛遂自薦不是正和圣意么?至于連升幾級,若非如此,下官豈有權(quán)利查案?再則,方才有人刺殺下官,或許下官就是下一個目標(biāo),已經(jīng)涉身其中,豈可袖手旁觀?還有,是誰告訴王爺,一個小小的縣太爺就不能長得年輕俊俏?這相貌是爹娘所賜,下官也莫可奈何!”

一席話懟得蜀王啞口無言。

豫王哈哈大笑:“果真是伶牙利齒!我這三皇兄一向能言善辯,這是頭一回見他說不出話來。薄涼,還是你有本事!”

夜琛白了薄涼一眼,不服氣的抱臂道:“好,那就讓你去查!既然有方向了,那查出證據(jù)總不是問題吧。若能查出真的是‘暗夜之殤’所為,那可是大大立功。”

“咳——”夜珩輕咳一聲,夜琛立刻就噤聲了。

夜珩從腰際拿出當(dāng)初出示給薄涼等人證明他的身份的玉珮,遞給薄涼:“本王有要事,這就要啟程回京城了,你隨后就來,有困難拿著這玉珮來見本王。至于升官之事,你放心,本王會上奏朝廷,給你權(quán)利。你盡管放手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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