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哭聲越來越近,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涼風(fēng)呼的一下刮在了我的臉上,好像……還夾雜著一絲哈喇子味兒。
我心里頓時就有些嫌棄,看來這女鬼生前不太注意個人衛(wèi)生,都死了還有口臭。
緊接著,不等我騰出手來捂住鼻子,一個濕濕滑滑的東西舔上了我的臉頰。
就這一下子,猶如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響,我只覺得從頭到腳都瞬間麻木了似的,連喊叫的本能都喪失了。
我感受的清晰明了,這分明是一截舌頭!
媽呀,這女鬼是個變態(tài)么?還是她想要吃了我?我要不要即時拉一泡在褲兜子里好敗敗她的胃口?
此時我緊緊地閉著眼睛,面如死灰的抖成了一個篩子。
“喵……”就在我馬上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泄系統(tǒng)的時候,一聲柔軟的貓叫貼著我的耳邊響了起來。
我呼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只花斑大貓正扭著腰身蹭著我面前的飯碗,時不時抬頭舔一下我沾了菜湯的大油嘴。
我啞然,這搞了半天,把我嚇得半死的竟然是一只貓?
我看著面前這只諂媚不已的大花貓,心里罵娘的粗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是哪里來的饞貓?
這花貓似乎極喜歡我,貼著我的臉叫個不停,只是那叫聲,一會兒是貓叫,一會兒又像是女人的哭聲。讓我一時分不清楚,這貓到底是女鬼變得,還是就是單純的是一只貓?
“九命貓?這祖絨當(dāng)真是大手筆啊。”沉寂了一天的王軒,這會兒卻一下來了興致,被這只貓給引了出來,我一個晃神的工夫,王軒已經(jīng)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正蹲在桌前興致勃勃的打量著那只大貓。
此時我對這個男人是滿肚子的怨氣,剛才我嚇得要死的時候也不說出來安撫我,好不容易出來了,對貓的興趣比對我還高,這樣的男朋友,留著過年么?
我一個人氣鼓鼓的坐在那里承受著這只花斑貓的百般磨蹭,王軒卻極沒有眼力見的在那磨蹭著那只大貓。
“夫人,你可知道這九命貓為何物?”估計這哥們此時已經(jīng)完全把媳婦和萌寵的概念給混淆了,王軒非但沒有感受到我的怒火,反而興致勃勃的給我做起了科普。
“貓有九命,亦是九劫,渡了這九劫,這貓便成了靈,上天入地?zé)o所不能,可是這第九劫,偏偏又是個過不去的劫。”說到這里,王軒愛惜的看著眼前的大花貓,伸出一根手指寵溺的撓了撓它的腦袋。
“這貓的第九劫,便是為生而死。”
“為生而死?”我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來,對這只貓的命運(yùn)頓時好奇不已。
“沒錯,為生而死,非得是用它自己的性命來延續(xù)一個人的生命,這才算渡劫,可是若是拿自己的命去渡,如何還能活?”王軒側(cè)頭笑問我。
我使勁的想了想,卻始終沒想出個活路來。
“很簡單,那就是也有人愿意為它以命換命。”說完,王軒認(rèn)真的盯著貓的眼睛,像是能看懂了它眼中的內(nèi)容似的。
“人是種很奇妙的生物,大腦靈活,思維縝密,站在高高的生物鏈頂端,用七情六欲揣度著世間的人情冷暖。所以,人類更懂得生命的意義在哪里。也更了解活著的重要。”
“而是死過一次的人,在死而復(fù)生的那一刻,會更加的惜命,甚至惜命到連一年的壽命都舍不得換給曾經(jīng)救過他的那只貓。”說到這里,王軒的聲音略微帶了絲沙啞,像是觸到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某個地方似得。
我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人一貓,一時心中又是悲憫又是感懷,這股復(fù)雜的情緒,讓我怎么都縷不清楚了。
半晌,王軒重又恢復(fù)了先前輕快的語調(diào),拍了拍大貓的身子說道:“至少,你是幸運(yùn)的。”
話剛說完,那只九命貓伸出舌頭在王軒的手上舔了一下。
頓時,我對這只九命貓好感倍增。
“不過話說回來,這貓倒是喜歡你,怎么,難道你做過它的主人?”我正對著眼前的一貓一人悲秋傷春的時候,王軒好奇的抬頭看了我一眼問道。
我一愣,回想過去的二十年,別說貓了,我媽連只倉鼠都不讓我養(yǎng)。我果斷的搖了搖頭,表示這只大貓估計老糊涂認(rèn)錯人了,不然就是我貌美如花,招人喜歡,所以被它一眼相中了。
王軒對我的厚臉皮嗤之以鼻,“九命貓是什么?是通了靈的,它們才不會隨便與人親近呢。”
我有些不滿王軒的態(tài)度,又對他先前的不聲不吭堵著氣呢,一時壓制不住,就跟他發(fā)起脾氣爭論起來,而那只大花貓則像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坐在我倆中間瞇著眼睛看的起勁,時不時還發(fā)出一兩聲似笑非笑的叫聲。
就在我們鬧成一團(tuán)的時候,別墅的大門卻被人給一把推開了。
祖絨裹挾著一股血腥味滿臉疲倦的走了進(jìn)來。
此時我的臉頰還被王軒牢牢的捏住了一塊肉,祖絨一看過來時,愣了一愣。
“真丑。”半晌,她丟下兩個字就自己上樓了。
而那只九命貓看到祖絨則顯得極為親切,尾巴一甩,也跟著上去了。
一時,餐桌旁就剩了我跟王軒扭作了一團(tuán)……
“你今天一天為什么不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無助?……”等身邊沒了旁人,我卻一下子委屈起來,一把推開了王軒,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
王軒似乎沒料到我有如此反應(yīng),他呆呆的站在我的旁邊看著我。
我卻更加委屈了,連日來的遭遇早就讓我的神經(jīng)不堪重負(fù),我一個憋不住,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我這是什么命???!二十年來沒談過戀愛,好容易有個男人了,結(jié)果還是個見不得人的鬼,又惹了這一身的騷,現(xiàn)在還因為這鬼男友被祖絨給纏上了。也不知上輩子這是做了什么孽。
就在我越想越悲憤,越想越琢磨不明白的時候。
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把我環(huán)在了他溫暖的懷抱里。
“夫人,我王軒,永不負(fù)你。”
一句話,直擊我的心窩深處,像一記靈丹妙藥,緩緩治愈著那些創(chuàng)口。
說女人耳根子軟真是一點兒都沒錯,就這一句話,對他所有的不滿怨言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夫人,時候不早了,不如,我們早些就寢?”情到濃出,繾綣纏綿,王軒呼吸略急促的在我耳畔輕咬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