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的腦袋一片混亂。
我首先想到:青青為什么會在這里?
青青不是那種愛到酒吧玩的女孩子(至少跟我拍拖時不是),我跟她拍拖的那一年多,她只去過兩次酒吧,而且兩次都是跟我去的(那時我也不常到酒吧玩,印象中那年也就去過三五次),一次是我香港的表哥和他女朋友到中山來了,我?guī)麄內(nèi)ニ栖幣赃叺膇t8玩,青青也去了,另一次則是有一個晚上我跟青青逛街的時候經(jīng)過富華酒店附近的知己吧,心血來潮地走進去喝了一杯果汁。
我定了定神,再看了一遍。
的確是青青!錯不了!這一張臉,我怎么可能認錯?
中山雖然不大,但跟青青分手后,直到現(xiàn)在,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我竟一次也沒有見過她,除了緣分已盡的解釋,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想不到的是,分手后的第一次相見,竟然是在過客酒吧——一個兩年來讓我放縱著自己的地方。
更想不到的是,相見的時候,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景下。
那男人還在強吻青青,青青不停地搖晃腦袋,兩手使勁地把那男人推開,突然間,我的心燃燒起一股怒火,我沖動地跑上前去,拉住那男人的左臂,狠狠地把他拉了開來。
那男人一身酒氣,顯然喝了不少酒。
他被我拉了開來,先是怔了一下,接著怒喝了一聲,瞪大了眼睛盯著我,兩眼像要噴出火來一般。
三秒后,只聽他喝道:“你他媽的臭小子欠揍呀?”
本來我并非那種有勇無謀、什么都以拳頭解決問題的人,在對著這種隨時會撲上來跟我打架的人時,我總是抱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不跟他一般見識。
但此時此刻,我卻失去了冷靜,大聲喝道:“我靠!我就是欠揍,你他媽的打我呀!”
我為什么會這樣沖動?再見青青,竟令我方寸大亂?
那男人一聽就氣了,走上前來扯住我的衣領。
我右手一伸,把他推開。
他喝道:“找死呀?”
我卻不說話。
接著,我跟他對視了大概十秒,在這十秒中,我已逐漸冷靜下來。
我轉(zhuǎn)頭望了青青一眼,只見她望著地面,愣愣出神。
我不再理會那男人,走到青青跟前,一把拉起她的手,說:“跟我走。”
曾經(jīng)牽著這只手走了多少路,經(jīng)歷了多少事,我想忘,卻總忘不了。
我曾以為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但這輩子都不會把這只手放開,沒想到最后卻是我被拋棄,我又曾以為這輩子我沒機會再牽著這只手,沒想到現(xiàn)在它卻又在我的手掌之中。
這一刻,是真是幻?
我還在回憶之中,突然手一顫,只見青青已把我的手甩開。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已聽青青說道:“干嘛呀你?”
“跟我走!”我的語氣很堅決。
“你有病呀?我干嘛要跟你走?”青青不耐煩地說。
我知道此時她喝了酒,或許腦袋有點不清醒,但我也知道她已經(jīng)認出我來,卻還跟我說這樣的話,霎時間,我的心冰冷到了極處。
那男人冷笑起來:“嘿!我還以為你是誰?原來是白撞的!想要英雄救美呀?我靠!現(xiàn)在什么年代啦?”
我不理會他,對著青青有點痛心地說:“你為什么變成這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青青“哼”了一聲,不屑地說:“我變成怎樣關(guān)你什么事?你別管我!”
“我就是要管你!”我說著,再一次拉起她的手,往過酒吧門外走去。
青青也再一次狠狠地甩開我的手。
我剛轉(zhuǎn)過頭來,忽然“啪”的一聲,接著左臉一陣疼痛,那自然是我已被青青打了一個巴掌。
我沉默,冷冷地望著青青。
青青卻不再多瞧我一眼,挽著那男人的手離開。
那男人離開前還望了我一眼,嘲笑道:“傻b!白癡!”
為什么?為什么青青會變成這樣?
雖然分手了,但我實在不愿意看到她墮落成這個樣子。
墮落?我有資格說別人墮落么?我自己又不是墮落到常跟在酒吧認識的美女發(fā)生一夜情?
我呆了幾秒,回去找到聶千林、劉磊他們。
大家玩得很興奮,除了曉彤望了我一眼外,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我回來了。
我坐下來,拿起鐵桶里的一瓶芝華士,往玻璃杯里倒了半杯,然后再往玻璃杯倒了半杯綠茶,一口氣喝光了。
緊接著,我再倒了大半杯芝華士,這回連綠茶也沒倒,一口就喝了。
當我再把芝華士往杯子里倒的時候,曉彤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說:“你干嘛呀?”
我瞥了她一眼,卻不說話,甩開她的手,把芝華士倒?jié)M了杯子。
這時聶千林和劉磊也覺察到我的不對勁了,聶千林大聲說:“云帆,你瘋啦?”
我沒有回答他,正準備把杯子拿起,忽然手一抖,原來是曉彤把我手中的杯子搶了過去,二話沒說,把一整杯芝華士倒進口里。
我靠!這女人太瘋狂了吧?
只見曉彤把空杯往外一甩,“砰”的一聲,杯子著地碎裂,與此同時,曉彤望著我說:“你要喝,我就陪你喝!光你一個喝,有什么意思!”
我傻了眼。
好酷!
“好!來呀!大話骰!一次半杯,搶開一杯!”我充滿豪氣地說。
沒想到曉彤比我更豪氣:“要玩就玩得痛快點,一次一杯,搶開兩杯!”
“好!”
于是我跟曉彤單挑大話骰,由于我們兩人都總是搶開,因此幾回合下來,曉彤已喝了十二杯,我也喝了八杯。
如果你想知道我當時是什么感受,你可以嘗試一下在十分鐘內(nèi)連喝十杯芝華士。
不知什么時候,隔在我和曉彤中間的劉磊走開了,曉彤靠在我的懷里,我也摟住她的肩膀,腦袋逐漸接近她的脖子,嗅著那清淡的香水味。
“東方,單挑!”一個男性朋友向我挑戰(zhàn)。
“我靠!怕你呀?”
幾回合下來,我又喝了幾杯,曉彤也幫我喝了兩杯。
“云帆……”曉彤忽然在我耳邊叫了一聲,她的嘴唇,碰到了我的耳朵。
頓時,我全身一陣酥軟。
“嗯?”
曉彤用舌尖舔了舔我的耳朵,輕聲說:“我們走吧。”
突然,我有一股沖動。
我想跟曉彤再做一次。
“嗯。”我站起來,拉著曉彤的手,沒跟聶千林、劉磊打招呼,帶著曉彤徑自離開了過客酒吧。